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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想著,海礁便轉頭笑問小妹:「康王與吳珂也算上了小金的份,既是因為這大半年來結下的情誼,也是看在太后娘娘的面上。小金說要與你商議了再說,你如今已經知道了,不知是怎麼想的?我倒是覺得,這樣的機會難得。小妹也與我一般,拿出幾千兩銀子做本錢,在康王府的新產業那兒占上一股,日後穩穩噹噹收一份紅利,細水長流,還不用小妹你費力去操心,豈不省事?」

  海棠想了想,道:「倘若金大哥同意摻和,我自然不會反對。這樁生意對我也有好處。」她與兄長早就想過要做這門生意,只是有許多顧慮,方才暫時擱置了。如今只需要在康王府的生意里摻上一股,不用煩惱具體操作,只需要坐等分紅,上哪兒找這等躺平就能收錢的好事去?傻子才會放過!

  就算金嘉樹家底不厚,短時間內拿不出三五千的現錢來,那也沒關係。她嫁妝里還有壓箱底的銀子呢,怎麼也夠用了。至於花了自己的私房錢後,金家那份股份是記在公中,還是記在她這個金家主母的名下——那是她跟金嘉樹要商議的事,康王府也好,承恩伯府吳家也好,都管不著。就算是宮裡的太后要過問,這朝中文官講究清廉高潔,不好財貨,家中產業都交給女眷或隔房子侄去操持,也是常事,誰能挑她的理兒呢?

  海棠略略提了一句,海礁就已經心領神會了。

  他不由得暗笑了一下,嗔了小妹一眼:「雖說你懂得為自己著想,是件好事,但在人前還得遮掩一二,不能叫人覺得你有私心,貪圖財貨。外人的議論不打緊,關鍵是小金不能心生誤會,壞了你二人日後的夫妻情分。」

  海礁雖說惱怒張迎鳳對丈夫吳珂不是真心,而是另有打算,但親妹妹對著未來妹夫抱有同樣的念頭,他卻半點不覺得生氣,反而認為這是好事了。這樣的想法固然是雙標了些,可張迎鳳對他來說只是見過兩面的陌生女子,海棠卻是他從小關係親密的胞妹,他便是偏心一些又如何?海礁心裡理直氣壯得很。

  他還給海棠出主意呢:「回頭我見了小金,就告訴他,你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並不很贊成他多添一份產業,讓小金自個兒先操心去。等到他囊中羞澀,拿不出足夠的本錢時,小妹你再提議用嫁妝銀去助他,他自然對你更加感激。」如果金嘉樹也能象吳珂感激新婚妻子張迎鳳一般,對海棠從此一心一意,言聽計從,那就再好不過了。

  海棠聽得好笑:「這種事就不必哥哥操心啦!」她與金嘉樹的婚期也快到了。康王府又不是三五天內就能把生意張羅起來的,也不差那幾日。金嘉樹早一些晚一些知道她的想法,又有什麼區別呢?他既然說了要跟她商議過後再做決定,便不可能在婚前就拿出錢來摻和康王府的買賣。哥哥海礁的小心機,實在有些沒必要。

  但這是海礁對她這個妹妹的關愛之心,海棠心裡還是感激的。

  她還給兄長出了個主意:「如果咱們只是出幾千兩本錢,就圖將來能得一份細水長流的入息,並且藉機與康王府、承恩伯府維持長久友好的關係,其他事一概不管,那將來事情興許會有變故。我擔心將來若是康王府獲利頗豐,或許會有人抱怨你得的好處太多了。吳家是康王至親,金家背後有太后的面子,只有哥哥你無依無靠,只拿出一點本錢,就得了天大的好處,說不定便有人會嫌你礙眼,要踢你出局。哥哥若想避免這種情況,倒是可以再多做些什麼,好讓自己在這份買賣里更有份量,而不僅僅是掏了幾千兩本錢的小人物而已。」

  「我能多做點什麼呢?」海礁想了想,「葡萄酒的配方,還有玻璃器的製法與式樣,爺爺都已經全數交給西北邊軍了,咱們家不曾私藏些什麼,我又能拿出什麼好東西來?不過爺爺在西域客商那兒還有些人脈,能添些香料、寶石、玉石的貨源,不知康王府感不感興趣?」

  第1139章 筆記

  海礁抱著小妹海棠送的幾匹新衣料,一邊沉思著,一邊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他在腦海中整理著自己還記得的西域客商資料,尤其是那些常年來往於甘、肅兩州以及長安的,沒有固定客戶,更樂意與不同商隊進行交易的商人,還得是信譽良好又貨源充足的類型,心裡盤算著要找個時機,把這些情報寫下來,交到康王手中。至於康王打算要派羅家還是吉園去接觸這些客商,那就與他無關了。他能提供的,也只有這些情報而已。

  祖父海西崖那兒應該掌握著更多的客商人脈,有需要的話,海礁覺得自己也可以去向祖父打聽打聽的。

  自打海西崖重回仕途,又攀上陶閣老,脫離軍隊,來到京城六部做起了戶部官員後,他就再也沒想過要再做回生意了,頂多是離開長安時,找熟悉的客商收購了一部分的香料、寶石,進京後再找門路賣出去,賺些差價貼補家用罷了。但象早年前那般,大批量購入香料、寶石、玉石、葡萄酒等緊俏貨物,再轉賣給中原商隊,這樣的事他不可能再做了。哪怕是將來他致仕返鄉,也只想安心過幾年清閒的養老生活,重振家族,不打算再行經營事宜。

  反正他如今手中的財產,已足夠他夫妻二人與兒孫們富足一生了。

  既然祖父不需要再用到商界的人脈,海礁覺得自己借這些情報來用一用,也是無妨的。當然,在將情報交出去之前,他得先取得祖父的允許,順便再把錢給借了。

  羅家雖有商隊來往京城與長安,可他家是前兩年才開始往西北走的,根基尚淺,自然不如海西崖熟悉西北客商的門路;吉園更是能力有限,不曾涉足過西北的業務。康王府既然有心要摻和西北土產的生意,自然不可能滿足於葡萄酒與玻璃器這兩種商品而已,其他商品能捎帶上,肯定是不能放過的。賺到錢了,海礁這個提供了重要情報的人,便也算是立下了大功。到時候康王府總要給他一份體面,不至於嫌棄他只會花小錢占便宜。

  若是哪一日,康王府連這點體面都不肯留給他了,他大不了退出來就是。他還不至於如此貪財,為了點銀子就連人家的臉色都不會看了。

  海礁心裡拿定了主意,就不再為此煩惱了。他推開房門,衝著房中的新婚妻子莊敏儀露出微笑:「娘子,你快來瞧瞧,小妹特地讓我給你送了什麼好東西來?」

  當海礁與莊敏儀欣賞剛送到的禮物時,海棠已經梳洗完畢,將香草打發走了。

  她關上房門,走到西盡間的大衣櫃前,打開門,將衣櫃底部的箱籠打開,從裡頭翻了好一會兒,才翻出一個上了鎖的匣子。她又在梳妝匣中找到鑰匙,打開了匣子,將裡頭的一本筆記取出,放到了桌面上。

  這是她從前偽造的一本「前人筆記」,用了各種手段去做舊,還以一個被上司牽連入罪、流放西北的織造匠人的口吻,編造了他平凡而瑣碎的前半生,敘述了他過去在江南從事織造業的種種經歷,連師傅、同門、共事的夥伴以及上司和上司涉及的案子,全都編得十分仔細。就算有人照著這筆記去查,也會查到真實的官方記錄。

  這其實是她上輩子在宮中聽一位老織工說的,對方來自杭州織造局,親身經歷了一樁舊案,親眼看到熟人被問罪流放,當中有許多細節,不是親歷者,絕不會知曉。

  海棠當時偽造這份筆記,主要是為了引出上一世曾經參與改良的織機。祖母馬氏當時與長姐周馬氏合作經營織布作坊,用的織機式樣比較陳舊,卻已經是能在長安找到的最流行的織機了。海棠為了馬氏的織布作坊將來能進行技術升級,提高生產效率,增加新產品,特地偽造了這份筆記,好找到理由將自己研究成功的織機圖紙獻給祖母。

  然而,她還沒將這份筆記偽造完畢,就發現祖母馬氏與姨奶奶周馬氏其實都很滿足於織布作坊當時的利潤了,頂多只想著要增加織機的數量,卻沒想過搞什麼升級換代……她試探過祖母,對方完全不考慮這件事,就算她拿出了筆記,也作用不大。

  她上輩子研製出來的那款織機,結構複雜,想要將圖紙畫清楚,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要想將織機的來歷也解釋清楚,那就更難了。她必須要把這個謊給圓妥當了,不能叫人質疑,為何宮中才有的織機圖紙,會流落長安市井,叫海棠「無意」中買到手?

  如此麻煩,卻做了無用功。海棠猶豫過後,就沒把筆記偽造完畢。那織造匠人的前半生經歷是有的,圖紙卻還沒來得及畫,只能算是半本筆記。她一直小心收在衣箱底,不叫任何人發現,以為很長時間都不會派上用場了,沒想到現在卻被她翻了出來。

  她打算在筆記里多添兩頁記載,提起這織工曾經見過一本織造秘籍,被上官獻給了朝廷,據說收入了大內藏書閣,乃是世間唯一的版本……

  只要她把這本筆記的做舊做好了,回頭嫁進金家後,閒時拿出來翻翻,就能對這本據說收藏在大內的織造秘籍產生好奇心,然後請金嘉樹幫忙,進宮去借書,從秘籍順延到相關書籍,然後就能順理成章地「研究」出她上輩子研製出來的織機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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