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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令儀怕忽然出現打擾他們,拉著越少珩一起躲在屏風後。

  「我們為什麼要躲起來?」

  越少珩的個頭幾乎與眼前的屏風齊平,為了不露餡,他還得扶著屏風,微微塌下腰來才不至於被人看見腦袋。

  霍令儀就在他與屏風之間,他一彎腰,就像是低頭要與她擁抱。

  她頭上戴著的冠羽擦過他的臉頰,令他不由側頭躲開。

  霍令儀回頭瞥他,解釋道:「人家彈得好好的,我們一出現,他們肯定就要停下來,還是等他們彈完了,我們再出去吧。」

  「那為什麼要躲在這裡?」越少珩眼神示意旁邊就有一張矮榻,坐在上面聽豈不舒坦些?

  霍令儀狡黠笑道:「因為這兒視野好呀,可以觀察到他們。」

  越少珩又問:「為何要觀察他們?」

  霍令儀徹底轉過身來,站直了身子背靠在屏風上,仰頭看他,表情有幾分嚴肅:「你今天問題有點兒多。」

  越少珩微微俯身,直到離她僅剩一個拳頭的距離才停下,彼此呼吸可聞,他盯著她的眼睛,似笑非笑地挑眉,低聲道:「那是因為你鬼鬼祟祟,形跡可疑,一看就沒安好心。」

  霍令儀眼神偏閃,眼珠子瞥到軒窗上飄起的輕紗,如鬼似魅。

  像夜裡幻化成人下山尋找獵物的妖狐魅影。

  很快,腦子裡閃過了些東西。

  瞳眸回正,她直直望入他的眼中,隱秘地踮起腳,佯裝轉身,卻欺身貼近。

  越少珩猝不及防,只覺得鼻尖有什麼掃過,一股淡淡的玉蘭花香鑽進他鼻子裡。

  冠羽覆面而來,他趕緊閉上眼睛。

  羽毛一掃而過,霍令儀已經轉過身去,再次背對著他,嬌橫地哼了一聲:「你這叫,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越少珩忍不住輕笑了下:「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你想偷偷觀察孟玄朗與柳青驪是否有私情。」

  霍令儀大大方方承認道:「是又如何。」

  越少珩擔憂道:「不怕他真的腳踩兩條船,讓你流淚嗎?」

  「不怕,我不會為任何不值得的人流淚。」霍令儀頓了頓,回頭快速瞥了他一眼,「更何況,我已經不喜歡

  孟玄朗了。」

  身後久久沒有聲音傳來,霍令儀咬著唇,細嫩的手指摳在屏風凸起的紋理上,指甲划過上面刻著的牡丹花浮雕,心不在焉起來。

  越少珩忽然開口,聲音有些暗啞:「那你遊街那日哭了……」

  是否意味著,他對她來說,也很重要?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霍令儀想起這件事都生氣,發現自己的心意是一回事,他惡意欺瞞戲耍她又是另一回事。

  事後道歉又如何,愚弄她芳心就是不可以!

  她冷笑一聲,側目而視:「你不會以為你很重要吧,景王殿下何時變得如此自戀了。」

  越少珩愣住,終於品嘗到自食惡果的滋味,舌尖都是苦的。

  「我不喜歡孟玄朗了,我可以喜歡別人啊。這世間上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遍地都是?你說是也不是,景王殿下。」霍令儀笑吟吟地望著他。

  越少珩露出讚許的笑容來:「士別三日,叫我刮目相看。令儀能有這樣的想法,叫人欣慰。」

  霍令儀故意挑釁,笑容純真無暇:「既然殿下也這麼認可,那我改日就應該相看去。」

  越少珩:「……」

  越少珩忍無可忍,蹙眉提醒:「盛京的男人你都看過一輪了,合不合適你心裡沒數嗎?」

  霍令儀恍然大悟道:「你倒是提醒我了,盛京的男人不合適,那就找不是盛京的男人,總會有些剛回盛京,又恰好同齡,還尚未婚配的青年才俊。」

  越少珩臉色越來越難看,眉宇被他眼中生出的怒火燒得蜷縮,可又被他強硬壓下去,不敢當著她的面發作。

  霍令儀見他明明怒了,卻有氣不敢撒,險些笑出聲來,於是趕緊見好就收,抿唇笑道:「不過符合這種要求的人也難找,再說吧。」

  「當下最要緊的事,還是亮懷與青驪,我們當初不就是為了拆散他們而合作的嗎?如今看來,我倒覺得他們其實天作之合,我想為當初的事彌補一二。」

  霍令儀眨了眨眼,向他發出邀約:「殿下……你要彌補嗎?」

  第67章 謀劃落水戲碼,未免老套

  此處不是洽談的好場所,霍令儀拉著他悄悄退回了一層的船艙。

  畫舫的船艙十分寬敞,除卻外面的雅廳,還做了兩處隔間,方便主人累了去裡面歇息。

  推開軒窗,軒窗上垂著湘簾隨湧進的江風輕輕搖晃。

  江風送進淡淡的水腥氣味,溫潤而潮濕。

  江面波光粼粼,夾岸青山連綿。

  畫舫不知是如何固定,停駐在江中猶如靜止一般。

  不遠處有漁民輕舟撐著竹竿在遠處撒網捕魚,二樓的琴笛合奏悠揚,成了漁民的伴奏。

  他放聲唱起了漁舟小調,歌聲嘹亮,唱詞樸素,幾句詞反反覆覆唱。

  霍令儀與越少珩在軒窗旁的矮榻上落座,共商大計。

  正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出謀劃策也要因地制宜。

  就他們如今被困於船上的處境而言,越少珩提議以落水為戲碼,考驗真心。

  霍令儀卻對這個提議頻頻皺眉,鄙夷道:「殿下可是江郎才盡,落水戲碼未免也太老套了吧。」

  越少珩對此毫不在意,戲謔道:「老套不要緊,能用就行。」

  大大小小的宴席中,這樣的戲碼他見過不下十次。

  有針對旁人的,也有針對他的,目的只有一個。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

  撮合他們成親,本就在他計劃之中,只是如何做到,尚在思考。

  如今機會擺在面前,順水推舟一併做了,既達成他的目的,也讓她高興。

  霍令儀卻還是搖頭:「不行,我不想讓青驪落水,如果非要用這種手段才能促成他們,那我寧願不促成,就此作罷吧。」

  越少珩聽她如此嚴肅,不由也緩緩坐直身子,正襟危坐,凝視著眼前的人,淡聲問道:「為何,給我一個理由。」

  霍令儀目光悠悠落在軒窗外的江面上:「因為那樣實在是太狼狽,太無助了。我們女人和你們男人不一樣,我們極容易被人用貞潔來拿捏,落了水,衣衫盡濕,肌膚相親,便沒有退路可言。要是被人知曉,傳了出去,只有你們男人不管怎樣都會落個英雄救美的名聲,而我們女人,能落個什麼好下場。恩義擺在哪兒,下場都只有一個,男娶女嫁。自願也就罷了,如果她不願意呢,玉蟬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我每每瞧見她鬱鬱寡歡,我心疼她。」

  孫玉蟬是霍令儀自幼相識的一個小娘子。

  孫家是鐘鳴鼎食之家,她養在深閨,無憂無愁,只等繡好嫁衣就可嫁給心上人。

  偏偏命運弄人,叫她在一場宴會裡被人推下水去。

  心上人不在,叫旁人撿了漏。

  眾目睽睽下吃了這樣的虧,好好一樁姻緣被拆散。

  繡好的嫁衣被她一把火燒盡,最終含淚嫁去了如今的夫家。

  霍令儀說著,便將目光重新落回到他面上,誠懇說道:「就算他們只差一層窗戶紙,也請殿下,不要用這種方式捅破。」

  日上中天,這個時候的陽光最是晃亮耀眼,不管照到什麼,都是一片亮堂。

  靜謐的午後,波光如粼。

  塵光明淨,通透射入艙內,落在她清麗的眉眼間。

  少女不再多言,只是安靜地看著他。

  目光沉靜,堅定執著。

  越少珩深深看了她一眼,半晌,垂眸輕笑,眼底溫柔化作春風流淌而過。

  抬眸時,又恢復如初。

  越少珩手肘支在案几上睨她,幽幽嘆息,沒頭沒腦來了一句:「有時候我真挺羨慕柳青驪的。」

  霍令儀不解,歪頭問道:「你羨慕她什麼?」

  她今日穿著直領襦裙,露出了纖細的鎖骨和修長的脖子。

  歪頭時,羽毛抖動,好似江中游過的呆頭鵝。

  鬢間兩頰垂下兩條小辮子,白玉般小巧的耳垂上掛著的紅瑪瑙一晃一晃,襯得她明艷靈動,嬌憨可人。

  越少珩笑而不語。

  說是羨慕,倒不如是嫉妒,嫉妒她可以得到霍令儀的關愛。

  他嫉妒得眼紅。

  越少珩半開玩笑道:「羨慕她不是男人,不用受這些苦,但孟玄朗是男人,就由他承擔吧。」

  「你這話何意?總不能叫亮懷落水,讓青驪去救他吧。」如此情景要是男女顛倒,霍令儀想想都覺得好笑。

  「面對危險,人都會暴露真實的一面,假設柳青驪落水,他會怎麼做?你不好奇嗎?」越少珩給她拋出了一個誘餌,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霍令儀當然是好奇的,但還是堅定地說道:「可是青驪不會落水。」

  越少珩沒回答她的話,只是敲了敲軒窗:「江野。」<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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