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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一名宮女進來,「回稟君後,您從銅雀山帶回來的那隻兔子生崽了。」

  錦聿聞言滿是驚喜,那隻兔子揣崽後宮人照料得更加謹細,他也時不時地去看它,只是沒想到那麼快就生崽了。

  錦聿去到偏殿,見那兔窩裡母兔正在閉目休息,而它旁邊有七八隻小兔崽子窩在一起,被宮人清理過後很乾淨很清爽,身上長了白毛,毛茸茸一團,只不過剛出生全身通紅。

  錦聿眉目溫和,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抓起一隻放在手心觀察,肉嘟嘟的,摸著光滑細嫩,讓人不敢使勁,他看片刻後起身出了龍涎殿,往御書房走去。

  蔚藍晴空,那道身著青色紗衣的身影走在屋檐下,腳步不緊不慢,陽光傾泄在他的側臉上,讓纖長的眼睫投下一小片陰翳,白淨的臉上能看清細細的絨毛,三年的時間,少年人長至青年,平安度過了第三個年頭,五官沒幾分變化,倒是氣質與從前截然不同了。

  那曾經不苟言笑總是苦仇深恨的臉上,如今也有了細微的表情,那死氣沉沉透著殺戮冷腥的氣息也隨著時間淡化,溫柔滋養過後,變得溫和、清冷…………

  錦聿來到御書房,見蕭折淵沉浸在繁忙的事務中,他輕手輕腳走進去。

  蕭折淵餘光瞥到人影時抬起頭,他將人拉到懷裡抱著,貼著他的臉溫聲道:「這麼快就睡醒了?才睡了多久。」

  錦聿沒回他的話,攤開手心湊到他眼前,跟獻寶似的,蕭折淵一看,「小兔崽子?」

  「嗯。」錦聿點頭,眉眼淡淡,「我從銅雀山、帶回來的那隻。」

  「生了幾隻?」蕭折淵問他。

  「八隻。」錦聿道。

  蕭折淵瞧著他眼中透露的歡喜,他摟著他的腰肢,偏頭親吻他的臉頰,「乖聿兒,小兔崽剛出生的時候很是嬌嫩,得待在溫和的地方,不能拿在手心裡玩,朕讓宮人把它放回去,你留在御書房陪朕好不好?」

  錦聿一聽,立馬把小兔崽交給宮人帶下去了。

  一整個下午,錦聿都在御書房陪著蕭折淵批閱奏摺,他識字多了,奏摺上呈報的事也看得明白,看到『封后大典』時,他眉頭一蹙,看向蕭折淵。

  蕭折淵解釋道:「這是大臣們希望為聿兒舉行封后大典,朕也是這麼想的,趁著入夏天氣好,與聿兒成舉行封后大典。」

  錦聿不懂,「不是在南陵、成婚了麼?」

  蕭折淵目光憐惜地落在他身上,他道:「那次委屈了聿兒,不夠隆重,這次貴為君後,自然要無與倫比的隆重。」

  錦聿眨了眨眼,他不以為意道:「沒關係………」

  「乖聿兒………」蕭折淵知曉錦聿果斷不矯情的性子,但有些傷他的心,他語氣低落道:「難道聿兒不想與朕成婚麼?」

  錦聿嘴角抿著笑意,親吻他的唇,「好,成婚。」

  蕭折淵瞧著他乖順的模樣,他低頭又笑道,「聿兒這麼乖這麼好哄呢?說嫁就嫁?」

  錦聿眼眸輕飄飄地瞥了他一眼,「那我不嫁了。」

  蕭折淵悶笑出聲,一口咬在他的臉上,耍小性子的聿兒也格外討喜。

  第69章 大典(正文完)

  封后大典在即,諸多事宜由禮部開始著手籌備,尚衣局連夜在大典前縫製出君後的吉服,錦聿除了需要丈量尺寸以外,是最清閒的一個,於是在宮裡忙裡忙外中,他去了一趟追影閣。

  自從大理寺率兵首領營私舞弊的現象出現後,大理寺里里外外都被探查嚴厲敲打了一番,追影閣也接到朝廷手諭,從今以後,與大理寺協作探查那些難辦的案子,一個江湖組織,也是同朝廷衙門平起平坐了。

  追影閣後院的竹林中,弟子們正在練劍,蕭蕭風聲,利劍狂舞,竹葉飛落鋪地,不遠處錦聿和謝承雲相對坐著,面前擺著方方正正的棋桌。

  「聽聞七月初旬要舉辦封后大典?」謝承雲執著一枚白子漫不經心地問道。

  「嗯。」錦聿應了一聲,便不再多說,他盯著棋桌看,試圖找出破綻,然而突然發現在蕭折淵那裡找到的成就感在謝承雲這裡輸得一敗塗地,棋桌上眼花繚亂,看得他沒了耐煩心,謝承雲跟布機關似的,看似破綻實際落子就死路一條。

  他抬眸瞥了謝承雲一眼,謝承雲發現他這個小動作,眼睛眯著笑出聲,他長嘆一口氣望著天,斑駁光影落下,他感慨道:「這日子過得可真快啊,你剛來玄鷹閣的時候才五歲,現在都二十了,轉眼間,你就要成婚了,說實話,我從未想過你會與人成婚。」

  畢竟之前的錦聿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沒有朋友,親人也不在身邊,他的戒備心太重,連謝承雲都是花了好長時間,才能在他心裡占一點位置,這人看起來就是會孑然一身的模樣。

  錦聿聞言,執棋的手一頓,眼眸流轉,「世事無常,這世間的命數、本就變幻莫測…………」

  「也是………」謝承雲嘴角的笑意壓著一絲苦澀,「或許人與人的緣分就是這樣,管你是先來的後到的,不是命定的那個人,再怎麼努力也沒有用……………」

  錦聿壓著眉頭,他抱著手臂盯著謝承雲看,謝承雲豪橫地抬眸道:「幹什麼?我獨自哀愁難過一會兒不行啊?好歹我們也是竹馬竹馬,再不濟,我也是看著你長大的好吧,嫁出去的弟弟潑出去的水,知不知道哭嫁?我作為你的娘家人,我沒哭已經很不錯了!」

  『砰!』

  錦聿一拳錘在棋桌上,他氣勢洶洶,明明只比他大三歲,卻總是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分明是占他口頭上的便宜。

  不遠處練劍的弟子紛紛看過來,噤若寒蟬,謝承雲眨眨眼,咽了咽口水,「有話好好說嘛,一天天脾氣那麼大,生氣對身體不好,你哪有一國之後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哪來的土匪呢………誒誒誒!」

  錦聿『咻』地一聲拔出劍,謝承雲立馬彈開,連連求饒,「我不說了我不說了!我就是嘴賤,我………」

  謝承雲的目光落在亂成一團的黑白棋上,他驀地反應過來,指著錦聿,「不對,你是故意的吧!你快輸了你整這齣!!!」

  錦聿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他眉梢微挑,看著氣急敗壞的謝承雲,頗為無賴地歪了歪嘴,轉身走了。

  他這點小心思都能被戳破…………

  「你這個無賴!!!」

  身後響起謝承雲無能狂怒的聲音。

  錦聿當作聽不見,上了馬車後,悠哉悠哉飲著花茶,走了。

  回到龍涎殿,正巧碰上從御書房回來的蕭折淵,錦聿站在殿門口等著他,他束著高馬尾,手中拿著一把劍,黑色的勁裝把他的身形襯得更加清瘦,蕭折淵嘴角掛著一絲漫不經心的笑,他就要上前去抱著人,然而錦聿持劍抵著他胸口,「等等。」

  「怎麼了?」蕭折淵還攤開手準備抱人呢,就聽錦聿道:「下棋的時候,你是不是讓我了?」

  「怎麼會?」蕭折淵面不改色,哄著人,「分明是聿兒聰明,眼神好,朕下不過你。」

  「我聰明到、你一次沒贏,而我一次沒贏過、謝承雲。」錦聿鼓著氣,瞪著蕭折淵,眼神里燃著兩簇小火苗。

  蕭折淵一聽,就明白是在謝承雲那裡下棋沒下贏,故而對自己的實力產生了懷疑,他忍著笑,將人抱起來往殿裡走去,一邊走一邊誘哄著人,「乖聿兒,你不都說了謝承雲那個傢伙是個絕世高手嘛,那你同他下什麼?而且你就沒想過,朕不會下棋麼?」

  錦聿坐在他腿上,狐疑地看著他,蕭折淵眼裡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他低頭去親吻他的臉,「而且………聿兒不是每次都同他打成平手了麼?」

  雖然做法不光彩,但總之沒輸嘛,輸人不輸氣勢…………

  「…………」錦聿聽出了這話是調侃他,一拳打在他胸口上,不痛不癢的,蕭折淵憋著笑,手臂一緊將人摟在懷裡,好聲好氣道:「是謝承雲那個傢伙沒眼力見,自己是個強者還要在你面前耍威風欺負人,也不知道收斂一點,這就好像一個狀元對著一個沒點墨水的人作畫吟詩,兩者不能放在一起比較,也彰顯不出什麼。」

  「你是說………我沒點墨水?」錦聿眸子一冷,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我會識字、也會寫字了好麼?」

  錦聿扯著他的衣襟,兩個人一下子挨得極近,看著懷裡人蠻橫中又帶點嬌縱的模樣,蕭折淵眼中的寵溺幾乎要溢出來,他湊上去親吻他的唇,附和道:「是………聿兒最厲害了,武功高強、又長得好看,現在還有讀書寫字,不知道要羨慕死誰了。」

  殿中時不時地傳出陛下逗弄人的聲音,那含著寵溺,低沉又溫柔的嗓音讓宮人不由地感嘆。

  陛下在君後面前和在外人面前完全是兩面派,相差極大。

  時光流逝,來到了寰聿三年七月初十,寰聿帝與樂陵世子錦聿大婚的日子,卯時,錦聿靜坐在梳妝銅鏡前,為了讓常年病弱蒼白的臉更加有血色,他臉上施了粉黛,嘴唇覆著淺淺的口脂,像一株雪山白蓮染成了七色雪蓮,讓人眼前一亮又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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