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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傢伙還能吃得了什麼?

  顧驚山尾音輕揚,帶了幾分誘惑道:「想知道?」

  「……」段崇明沉默地睜開眼,若現在有點光亮,他應該能把顧驚山臉上的小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明擺著有坑的問題,他怎麼會一股腦地往下跳?

  段崇明:「不,我一點也不好奇。」

  顧驚山佯裝可惜地長舒了一口氣,接著道:「鴕鳥肉的口感還算不錯,口感嫩滑,比牛肉細膩。」

  「鱷魚肉也還勉強,尾部的位置還算可以。」

  段崇明聽著這些不同尋常的肉,不知怎的,竟有一些兔死狐悲的感同身受。

  顧驚山感受著手心突然出現的顆粒,忍不住從胸腔悶出一聲笑來:「怎麼和它們共情了。」

  段崇明舔了舔牙尖,道:「你那把人拆吃入腹的眼神長什麼樣你自己不知道?」

  顧驚山轉了下腦袋,讓下頜緊貼著金主的鎖骨,雙唇貼近泛著暖的脖頸。

  耳鬢廝磨地說著小話:「都知道了還這樣對我。」

  「殘忍。」

  「冷酷。」

  「無情。」

  每說一個詞,顧驚山就親一口唇下緊貼的肌膚。

  輕柔濕潤的觸感稍縱即逝。

  輕微的「啵」聲見縫插針地出現,短暫柔和,在靜謐的空間裡被無限放大。

  不知道是不是貼得太近,每一聲段崇明都覺得自己的耳朵是連接了外面的皮膚,聲聲響亮。

  顧驚山微微抬了下頭,附耳傾聽著那快要跳脫心腔的「咚咚」聲,低聲道:「心率太快了。」

  說完,顧驚山就跟個沒事人一樣又躺回了原來的位置,好言好語道:「深呼吸,放鬆。」

  「明天不是約了秦岩他們嗎,早些睡吧。」

  因為某人的撩撥,段崇明的心跳加速,血流速度飆升,心跳一路從胸腔蹦到了耳邊。

  某個罪魁禍首竟然還這麼心安理得?

  段崇明咬牙,不由分說地去扯顧驚山的手。

  「怎麼了。」顧驚山這麼說著,卻不見有分毫阻擋,很是縱容地讓金主把自己的雙手搶走。

  段崇明不語地牽著那雙手往下,到了門口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衝動。

  借著黑暗的掩蓋,愣神地跪坐在床邊。

  顧驚山壞心腸地撓了撓金主的手心,意有所指道:「憋著……可不太好。」

  段崇明咬牙,咬牙切齒道:「你自己先撩撥的,竟然做得出轉身就跑的事情來!」

  顧驚山坐了起來,無辜道:「……不是你說不讓的嗎,我也只能收幾分利息。」

  「光是親了幾口脖子就起了反應,」顧驚山笑意滿滿道:「禁慾太久是病,得治。」

  「……」

  段崇明不甘示弱道:「天天想這些不健康的東西不利於大腦發育。」

  顧驚山眨了眨眼,一本正經道:「都二十多歲了,也發育不了了。」

  感受著自己手心被送進來的東西,顧驚山沒讓笑聲脫口,維持著聲線的平穩。

  一字一句道:「這采蘑菇可有技巧。」

  「要先輕輕撥開蘑菇周圍的落葉,找到蘑菇的根部。」

  「用手輕輕挖開根部周圍的土壤,確保不破壞菌絲。」

  「將蘑菇連同根部一起挖出。」

  「哼……」段崇明用牙磨了下顧驚山的肩膀,忍者聲道:「能不能不要說這些廢話,一點也不應景!」

  顧驚山對金主著重強調的最後三個字恍若未聞,解釋道:「下完雨的早上最適合採蘑菇——」

  忍無可忍地段崇明用嘴找到禍源,毫不猶豫地選擇用魔法對付魔法。

  從跪坐到平躺的段崇明義正言辭地守護著自己最後的底線,沒有任何迴旋意味地讓顧驚山接著挖蘑菇。

  顧驚山無奈地親了口金主張張合合的唇,徵求意見似的問道:「我的手更有感覺?」

  「嗯。」被伺候地舒舒服服的段崇明懶洋洋道:「我是體貼你明天要起床。」

  顧驚山挑眉,對明天無論如何都會起床這件事不予評價,全心全意地做著自己的服務。

  「體貼這個東西是不是該雙向進行一下,嗯?」

  上揚的尾音泛著嘶啞,低沉地像一把在色情的海里裹滿了鹽粒的鉤子,讓段崇明不自在地蠕動了下嘴,只覺得口乾舌燥。

  顧驚山沒聽到回應,沒有分毫猶豫地選擇了第二條路。

  因為走的匆忙,戴在手上的戒指此刻還固定在顧驚山的無名指。

  只是考慮到蘑菇的柔嫩脆弱,顧驚山不想得到一株折斷的蘑菇便一直讓戒指遠離了中心。

  但現在,卻正是該它發揮作用的時候。

  戒指形如金屬,觸感也和金屬相似。

  冰冰涼涼的,是和柔軟細膩的掌心截然不同的觸感。

  段崇明咬住自己即將分叉的嗚咽,一臉難耐道:「顧驚山……你——」

  你不出來的段崇明後知後覺地明白了自己這一遭奇妙的經歷是因為什麼,瞬及咬唇不出聲。

  顧驚山不依不饒地循著那半截話低下頭,廝磨著金主的唇,不由分說地往裡擠。

  「你什麼,怎麼話說一半就走。」

  顧驚山邊說邊親,把細碎的嗚咽全部吞吃入腹,搜刮完濕潤的唇舌後,假惺惺道:「這可不是個好習慣。」

  雖然看不見,顧驚山還是順著直覺往上移了移,不意外地發現了掛在眼角的淚。

  心裡不免覺得有些好笑道:「怎麼哭了,是久別重逢以後欣喜的淚水嗎?」

  明知故問的人讓段崇明一陣心煩,睜著淚水朦朧的眼,罵道:「久別重逢你個鬼!」

  剛才不就見過面!

  「好,不是。」顧驚山溫聲順承,一點也不和金主爭。

  大有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的勢頭。

  如果忽略他手上的動作,相比能為他的這句話加不知多少的可信度。

  顧驚山嘴上應承著,好話說得一句比一句動聽。

  要不是段崇明知道這人是個什麼德行,他怕是真的信了他的邪!

  這有來有往的體貼能是單純的一換一嗎?!

  邪惡的資本家從來不做沒有回報的善事!!

  但是……

  「嗯……」破音的話不知道是哪個字的衍生。

  顧驚山語調有些擔憂道:「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偽善!」

  段崇明咬牙,從嗓子裡憋出一個很適合顧驚山的詞。

  顧驚山滿臉帶笑,若是有光亮,此刻生動的眉眼應該會讓段崇明的誓死不從一退再退。

  暗含春意的眼維持著自己的設定,從容道:「那就是很舒服了。」

  完全說不過顧驚山的段崇明狠狠閉眼,有些後悔了自己一開始的衝動。

  他就知道,不管怎麼樣自己都不是這個傢伙的對手。

  不行……人生不能輕易說放棄。

  搖搖欲墜的心又在某一時刻得到了支撐下去的動力。

  段崇明默默在心裡暗示自己:馬上就結束了……

  「唔。」顧驚山垂眸,右手握拳,拇指在替代了食指的第二指節的空氣上揉搓著,惡劣地堵住空氣想要進入手心的入口。

  不緊不慢道:「口口,不是好事啊……」

  第63章

  成功堅守了最後一圈陣地的段崇明很是愜意地睡了過去, 徒留顧驚山一個人獨自保持著最後的清醒。

  顧驚山無奈一笑,搖了搖頭,從床上爬起來, 去浴室沖了一下。

  挽起的長髮剩了些縷在腦後耳邊,被皮膚激起的水花一點點沾濕了原本的乾燥, 讓飄逸柔順的長髮服服帖帖地停在顧驚山白得發透的臉側。

  浴室的燈光照在顧驚山的臉上, 淺淺的陰影投射在眼瞼之下,遮蓋了先前玩鬧留下的肆意。

  不該出現在私人手機號的商業聯繫人很突兀地發來了消息。

  段總:最近得了一塊88青餅,陳化的普洱口感果然更加醇厚。小顧, 明天出來喝喝茶?

  顧驚山垂著眼, 指尖隨意敲著不成調的「咚咚」聲。

  字裡行間的暗示太重, 顧驚山閉著眼都能看見。

  這表面喝茶, 暗裡對峙的鴻門宴遠比沛公經歷的更加明目張胆。

  思緒輾轉,顧驚山在這一瞬間想了許多。

  堆砌的思緒大可以蓋出一棟高樓。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顧驚山喃喃道:「到了現在,竟然有一種塵埃落定的真實感。」

  顧驚山喟嘆一聲,把思緒的高樓吹散,任由紙片似的方案隨風飄零, 搖搖墜墜地落入水中, 徹底沾濕了水,成為不起眼的廢紙。

  回到留了燈的床頭, 顧驚山靜靜地注視著金主的臉。

  低頭,在額頭上印下一個輕輕的吻。

  顧驚山對那微微顫動的眼睫視而不見,自顧自地躺上床,把燈一關, 低聲道:「明天早上有點事需要出去一趟,下午回來接你?」

  段崇明眼見裝睡不成功,索性把眼徹底睜開, 免得眼皮子一直跳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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