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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胥硯恆冷呵了聲:「朕心疼你,也有錯?」

  褚青綰立即搖頭,她說:「您心疼臣妾,臣妾自是歡喜的。」

  褚青綰抬眸,她說:「但為人父母,豈能將莫須有的罪名怪到孩子身上?」

  殿內驀然安靜了下來,暖陽落在她眉眼處,卻映得她溫柔似水,胥硯恆望著她,眸色不由自主地暗下來,許久,他聲音平靜下來,他問:「不能嗎?」

  但他幼時,常是因不能給母妃爭寵,遷怒和恨鐵不成鋼幾乎要將他淹沒。

  褚青綰很堅定地告訴他:「不能。」

  如果有父母這般做了,錯的也該是她們。

  稚子何辜。

  胥硯恆堪堪狼狽地移開了視線,有人握住他的手不放,將他從幼時的牢籠中硬生生地拽出來。

  他不看她,耷拉著眼皮子,不情不願地低聲:「……知道了。」

  倏然,褚青綰挪了挪身子,胥硯恆立即皺眉看她:「你亂動什麼?」

  褚青綰卻是衝著她留出來的半張床榻,抬了抬下頜:「臣妾兩日未洗漱,皇上將就一下。」

  胥硯恆眸色稍暗,他沒說話。

  許久,殿內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是胥硯恆褪了衣物,他躺了下來,她不知道,其實她從產房出來前,已經洗漱過了,這殿內的錦被全部都是更換過的。

  床榻上有暖意。

  身側也有暖意。

  ——全都來自於她。

  他偏過身,一手扣住她的腰肢,他將她摟緊,卻不敢過分用力,也埋首於她頸窩,他聽見她輕柔的聲音:「休息會吧。」

  他兩三日未曾合眼,豈能不困。

  但他問她:「疼不疼?」

  他這麼碰著她,她會不會疼?

  但他問得格外隱晦。

  褚青綰笑了,她說:「皇上將臣妾當瓷娃娃呢。」

  她故意揶揄,回報他惱小皇子的那一聲。

  胥硯恆聽得懂,輕哼了聲,也忍不住地勾了勾唇。

  疲倦在身體接收到暖意的那一剎間,頃刻席捲而來,拉著他的眼皮沉沉落下,合在一起,四周聲音也漸漸消散,最終歸於虛無。

  褚青綰偏頭看他,眸色些許晦暗。

  他的情緒,在她睜眼的那一剎間,就向她洶湧而來。

  瞧著隱晦,卻又近乎不作掩飾。

  對小皇子的不滿,對她的擔憂,都在無聲地訴說著什麼。

  褚青綰眼眸微顫。

  作者有話要說:

  小胥:感覺到了?

  女鵝:不然,你再忍回去唄。

  【哈哈哈】

  第107章

  胥硯恆這一覺直接睡到翌日,他滯留後宮三日之久,前朝事宜早堆積成山,天未徹底亮起來,他就匆忙地回了御前。

  昭陽宮內有地龍,加上中省殿怠慢誰都不敢怠慢昭陽宮,於是,昭陽宮的炭火都是足夠的。

  便是最冷的夜間,昭陽宮都是暖烘烘的。

  褚青綰這幾日睡得多了,倒是不怎麼困,胥硯恆起身的動靜也吵醒了她,等胥硯恆走後,她臉上的溫情才一點點散去。

  遲春無聲地走到她跟前,低聲:「娘娘。」

  褚青綰冷眸:「說吧,容婕妤怎麼樣了。」

  遲春沉默了一下,才說:「宮中已經沒有容婕妤了。」

  褚青綰愣了一下,才驚愕抬眸:「什麼?」

  遲春低聲將娘娘進產房後的事情告訴她,語氣複雜:「謝氏本就體弱,遭皇上那一腳後,又在寒冬里跪了一夜,再經貶位,心衰至極,當晚就去了。」

  「您剛誕下皇嗣,又一直昏睡,皇上不許奴婢拿這件事吵醒您,而且,皇上不許大辦,您還沒醒,謝氏的身後事就已經辦完了。」

  謝氏入宮後的遭遇也令人唏噓,生前幾乎都是高位,死後卻沒有一絲殊榮,只領著庶人的身份下葬,妃陵都進不去。

  遲春的話音落下好久,殿內都沒響起聲音。

  褚青綰呼吸一滯。

  她從未想過她和謝霑芸會鬧到這種地步,二人年少相識,也有過一段極好的回憶,誰能想到結局會如此不堪?

  怪不得遲春情緒複雜。

  褚青綰對謝氏的情緒也很複雜。

  她因謝氏而提前生產,謝氏死因也有她的緣故,這件事,究竟是誰對誰錯,已經不重要了,此番結果一出,褚家和謝家反目成仇已經是必然。

  想到謝家,褚青綰不由得冷笑。

  她都尚未得到消息,謝氏就能找她求情,無外乎是謝家給謝氏傳了信。

  誰人不知道謝氏早就失寵,謝家給謝氏傳信,又能有什麼用?打的不就是讓她在胥硯恆面前求情的主意?

  謝家定然是沒想過讓她提前生產的,只是抱著僥倖心理罷了。

  兩家結盟,褚家都不曾拿此事驚擾她,謝家卻越過褚家如此行事,簡直可恨!

  褚青綰深呼吸了一口氣,她低聲道:「家中怎麼說。」

  她生產至今已經有兩日,褚家不可能沒得到消息,既然得了消息,也會立刻傳信叫她安心。

  果不其然,遲春直接回話:「府中來信,道謝大人入獄乃是黨派之爭,讓娘娘不必煩憂,只需要照顧好自己。」

  如果說在她生產一事發生前,褚家還在儘量去救謝賀辭,但在這件事後,褚家反倒是想要按死謝賀辭。

  同門又如何?

  謝家和褚家反目成仇,謝賀辭姓謝,便只能和褚門一派割席。

  饒是謝賀辭有心,但褚門不會再信謝賀辭。

  而其餘黨派害得謝賀辭入獄,已經有了嫌隙在其中,也不可能接納謝賀辭,他正處於孤立無援之境。

  雖不知道謝賀辭究竟是什麼緣由入獄,但褚青綰心底清楚,如果謝賀辭罪名落實,依著謝家如今官場僅剩三兩隻小貓的情況,怕是要徹底退出朝堂這個大舞台了。

  遲春似乎還有話未盡,猶豫不決。

  褚青綰皺眉:「有話直說。」

  遲春深深呼出一口氣,她咬牙:「府中還說,近來有關褚謝兩家曾經欲定婚約一事的言論在京城中瘋傳。」

  褚青綰瞳孔驟縮。

  兩家婚約雖然最終未成,但兩家人當年那般親近,有心人一旦想要打探,自然能探聽到些許風聲。

  此時傳出這個消息,目的恐怕就是要置謝賀辭於死地。

  畢竟,現在能救謝賀辭的,只有聖心了。

  其次,這一招也是要一石二鳥,最好是叫胥硯恆對她心懷芥蒂,如此一來,褚家必然受到重創。

  之前胥硯恆滯留在昭陽宮,對宮外消息接收的不會那麼及時。

  但現在,他一定知曉了。

  意識到這一點,褚青綰忍不住地扯唇,她深呼吸:「當真是好算計。」

  背後之人傳出她和謝賀辭婚約一事前,也許未料到褚家和謝家會鬧掰。

  畢竟,此消息一出,如果她前去求情,難免會叫胥硯恆懷疑她是否真和謝賀辭有私情,如今又是否是余情未了。

  保她,就要舍掉謝賀辭。

  保謝賀辭,她就有可能擔上被胥硯恆懷疑的風險,還未必保得住。

  而於公於私,褚家都不可能捨棄她。

  這簡直是要徹底斷了謝賀辭的所有生路。

  遲春因謝氏緣故,現在對整個謝家都有意見,連帶著對謝賀辭都有點看不順眼了:「生死有命,娘娘管他作甚。」

  褚青綰不著痕跡地握緊了雙手。

  不管謝賀辭嗎?

  褚青綰有片刻迷惘,她不由得苦笑了一聲。

  謝家或許對不起她良多,但兩家悔婚一事,的確是她對不住謝賀辭在前,褚家尚且和她相商,而謝賀辭從始至終都被瞞在鼓裡,謝家瞞著他,她也不曾提前告訴他。

  直到她入宮選秀,謝賀辭才得知實情。

  平心而論,她自然是不想讓謝賀辭出事的。

  但謝賀辭和褚家相較而言,在她心中的分量實在是太輕太輕了。

  而且,她現在還有了新的責任,她往後走的每一步都要慎重、再慎重。

  殿內沉默許久,褚青綰呼出一口濁氣:「前朝之事,不曾傳於我耳。」

  莫說救謝賀辭了,她眼下自己還有一道難關要度呢。

  *******

  御書房。

  殿內已經安靜很久了,魏自明額頭冷汗掉下來,但他擦都不敢擦。

  胥硯恆耷拉著眼皮子,誰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御案上擺放的茶水已經沒有一絲熱氣,魏自明心底泛著苦澀。

  怎麼就讓他攤上這件事呢。

  胥硯恆終於有了動靜,魏自明偷偷摸摸地抬起頭瞄了一眼,只見胥硯恆倏然掀起唇,笑意卻是不達眼底,他玩味地念道:「婚約麼。」

  魏自明立刻道:「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說是婚約,其實不過兩家交好罷了,連交換信物都沒有,怎麼能算得上是定了婚事?」

  魏自明說得很快,他生怕自己口舌不麻利。

  他伺候皇上也有二十年了,他自認了解皇上,皇上薄情是沒錯,但他也重情,又慣是個自私自利的性子,如今,他明擺著對瑾貴妃有意,甭說瑾貴妃曾經和人定了婚約了,便是瑾貴妃如今還未入宮,甚至已經嫁為人婦,皇上都不可能放手的。<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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