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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會這樣?是小國王已經自信到認為不親赴德意志也足以戴上皇冠,還是他母親更青睞自己韋爾夫的親戚,懷揣著不解,他們在城門外迎候皇后的車駕,簇擁著皇后來到維爾茨堡大教堂,她帶著眾多隨行人員,其中包括巴勒莫大主教,即便是德意志貴族也清楚他是腓特烈二世最信任的人之一,這令親近霍亨斯陶芬家族的諸侯微微鬆了一口氣。

  瑪蒂爾達在祭壇旁的皇帝寶座落座,這個行為也沒有引發什麼爭議,畢竟作為前任皇帝的遺孀,她本就是這場會議的主持者,她帶來的親信官員和等候在此的德意志諸侯依次落座,會議亦即將宣布開始。「我們為選舉帝國的下一位統治者而來。」科隆大主教率先開口,他鄭重其事地捧出一個匣子,他們不難看出其中正陳放著著名的倫巴第鐵皇冠,「請相信,即便我們的皇帝不幸離世,他留下的帝國也正處於有史以來最強盛的時刻,這一點並不會因為他的離世改變。」

  「但我們仍然需要一位新的君主。」第二個接口的竟然是巴勒莫大主教貝拉爾德,他走入諸侯之中,向他們展示那張羊皮卷,「我們偉大的皇帝已經立下遺囑,將他的皇冠、頭銜和領地都留給他的妻子,換而言之,他的皇后將接替他統治他的帝國。」

  他的話立刻令在場諸侯變色:「皇帝陛下怎會留下這樣的遺囑?」施瓦本公國的一位諸侯率先質疑道,「一個西西里教士,一個英格蘭女人,你們有足夠的時間可以偽造一份遺囑,皇帝陛下怎會將他的家傳領地也交給一個可能改嫁的女人?」

  是的,如果腓特烈二世傳位給他的兒子並委託妻子攝政,這是一個非常正常的安排,沒有人會對此有意見,但有這樣一個兩全其美的選擇,他們實在不明白為什麼皇帝會直接將他的皇位和領地都留給他的妻子,且不提他的妻子本就是一個強大的外國君主,另一重不容忽視的風險就是她還算年輕,可以改嫁並生育新的孩子,如果她後來又有了新的繼承人,那她前夫贈予她的遺產又該怎麼處置?

  「這確實是皇帝陛下的遺囑。」稍許,奧地利公爵開口道,他的面容同樣沉重,但仍然開口道,「在羅馬,他向我和條頓騎士團大團長交代了這一意向,並留下了書面文件,以我的家族榮譽和我的性命發誓,這確實是皇帝陛下的意志,而且。」他看了一眼瑪蒂爾達,「除了她,我們中還有誰有能力接替皇帝陛下的位置,過去幾年,你們也曾隨她南征北戰,你們應該清楚我們的皇后足以像皇帝一樣統治這個帝國。」

  「可她畢竟是個女人!」另一位德意志貴族站起來,「別忘了我們帝國的來源,查理大帝為什麼戴上了皇冠,帝國的皇位不能交給女人!」

  是的,查理大帝之所以敢於自稱「羅馬人的皇帝」,有一個重要原因質疑同一時期東羅馬的女皇伊琳娜作為女性並沒有合法性,換而言之,這一時期羅馬皇位實系空缺,因而才與教皇利奧三世一同製造了聖彼得大教堂的加冕事件,這也是神聖羅馬帝國法律上的合法性來源。

  他們激烈爭執,許久後,他們才想起瑪蒂爾達本人似乎一直沒有發表意見,她只是沉默地看著他們為她爭吵,漸漸地,他們安靜了下來,緊張地觀察著瑪蒂爾達的神情和反應。「即便您的丈夫出於愛和敬重贈予了您這份慷慨的禮物,您也對此笑納嗎?您占據的是您兒子的皇位,您的皇冠總有一天也是會給他的。」

  「在上一位君主尚在人世時就討論她的後事是否不太禮貌?」瑪蒂爾達說,「好了,不用再爭吵了,我不想諮詢你們的意見,我只是通知你們這個結果。」她慢慢站起來,手指撫過寶匣中的鐵皇冠,最後落到了內層的鐵環上,「這頂皇冠,要麼我戴上它,要麼我融掉它。」

  然後,在眾目睽睽下,她將倫巴第鐵皇冠戴在自己的頭頂上。

  第190章

  噩夢那笑容與她在噩夢中見到的魔鬼無……

  腓特烈二世在遺囑中並沒有將皇位留給他的兒子或者其他親信,而是自己的妻子,懾於壓力,他們在帝國議會中接受了這個結果,但即便是腓特烈二世最忠誠的支持者和科隆地區最親英格蘭的勢力也對她頗有微詞,他們認為她完全不必多此一舉,如果她以皇帝母親的身份攝政沒有人會有異議。

  是啊,她大可以以皇帝之妻和皇帝之母的身份行使權力,但來源於丈夫和兒子的權力同樣可以唄他們收回,除非權力的來源已經是一

  個死人。對諸侯們的不滿,她並不打算做出妥協和修正,某種意義上,這正是一個可以名正言順削減他們特權的藉口:德意志諸侯之所以熱衷於支持霍亨斯陶芬皇帝們南征義大利的事業,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他們認為他們可以通過打擊宗教勢力獲益,她不介意給他們一些短期的戰利品填飽他們貪婪的胃口,但如果他們要藉助質疑她的合法性從而索取更多的特權,那他們很快會明白他們付出的代價比他們預想的更多。

  1228年至1230年,她在德意志境內平叛,鑑於部分諸侯打出了海因里希的旗號,她直接派了艦隊包圍西西里島,確保海因里希絕無可能回到德意志。

  如果只是想穩固統治,大部分叛亂她並不需要親自出馬,但她執意親力親為地清洗叛黨並重新整肅其領地的秩序,扶持在過去十幾年受益於貿易的新興的市民階層和工商業者並任命沒有貴族頭銜的官員主導行政秩序。

  她不會在一開始就對整個貴族階層發起攻勢,這只會讓他們團結在一起將她徹底排除在德意志的國境之外,她需要足夠的時間去培養能夠徹底擊潰舊有秩序的勢力,為此她需要十年乃至數十年的時間利用曾被教士階層壟斷的教育資源培養新的管理。仿照君士坦丁堡大學的建制和那不勒斯大學的辦學思路,她下令在亞琛、呂貝克、維也納、普瓦捷、倫敦等重要城市籌劃建設國立大學,正好,此前巴爾幹的戰亂致使大量學者流離失所,她將他們暫時安置在羅馬並計劃在校舍建成後用他們補充師資力量空缺的問題。

  也就是這個時候,她忽然得知了她的母親已經病危的消息,她捏著那封信,想起她自從伊比利亞十字軍結束後的那次短暫會面後就再也沒有見過母親,從愛爾蘭到耶路撒冷,她在歐洲南征北戰,每一天都為繁雜的事務殫精竭慮,卻從沒想過日益衰弱的母親已經不能一直在故鄉等候......「媽媽!」不眠不休地奔回魯昂後,她急切地來到貝倫加利亞的病榻前,她不知道她的媽媽已經這麼老了。

  「瑪蒂爾達,我的瑪蒂爾達......」意識到了什麼,貝倫加利亞開始喃喃地喊著她的名字,她顫巍巍地伸出手,瑪蒂爾達趕緊握住,看到她的臉,貝倫加利亞似乎恢復了一些意識,她咧開嘴微笑,「我夢到你小時候了,你父親還活著的時候,瓊還在,菲利普還在,你祖母還在,那是我最幸福的時候......」

  「那也是我最幸福的時候。」瑪蒂爾達低聲說,但她清楚那段時光已經徹底離她遠去,她握住母親的手,懷著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一絲期冀,「回到他們身邊吧,愛著我們、等待著我們的人,媽媽,你會回到你最幸福的時候。」

  「可你呢,瑪蒂爾達,你還留在這個世界上,我怎麼捨得拋下你一個人啊?」貝倫加利亞失神道,她的目光已經開始渙散,她用最後一點力氣撫摸著瑪蒂爾達消瘦的臉頰,「不要太痛苦,瑪蒂爾達,還有海因里希和莉莎德,他們沒有做錯什麼,我的女兒,我希望你成為女王是希望你能擺脫註定不幸的命運,瑪蒂爾達,我不希望你不幸福......」

  那是離她多遙遠的事物。母親的手在她眼前垂下,她茫然地落淚,卻意識不到自己在哭。

  母親的去世似乎並沒有影響女王的工作,在將母親安葬在豐特弗洛德修道院後,她繼續奔波在她領地各處,只是從此更加沉默冷酷。後續幾年,她又陸續接到了另外幾位重要人物的死訊,她的舅舅桑喬七世,萊昂的阿方索九世,以及格拉納達的路易一世。

  在傳位給她後,桑喬七世進入了徹底的隱居生活,來自西西里的撒拉森醫生和君士坦丁堡的希臘醫生緩解了他受病痛折磨的痛苦,他要求和他的盔甲、長槍一同埋葬,他始終懷念著青年時期的征戰時光;阿方索九世在伊比利亞十字軍結束後繼續同前妻爭鬥,前期阿方索九世更具優勢,在他的兒子費爾南多成年後,由於費爾南多的年輕力壯和阿方索九世的日益衰老,卡斯蒂利亞開始扭轉頹勢,但此時阿方索九世的二女兒杜爾塞已經和土魯斯伯爵雷蒙德六世的次子桑喬生下了兩個孩子並具有一定的政治勢力,加上萊昂和阿拉貢和格拉納達的聯合,她所擔憂的萊昂-卡斯蒂利亞聯合形成的強大王國暫時沒有出現。

  比較微妙的是路易一世的去世,在路易一世的統治時期,他和他的妻子熱衷於鎮壓伊比利亞南部的撒拉森勢力,發起了三次對境內撒拉森人的大規模攻勢,他本人在第三次南征中感染痢疾並去世,他唯一存活的兒子卡洛斯繼承了格拉納達的王位,在他的妻子寫給她的信中,她表露了希望瑪蒂爾達幫助年幼的卡洛斯一世鞏固統治的希望,並提出希望能夠將路易一世的心臟送回巴黎安葬。<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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