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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姜幼安更是剛剛起身便收到劉喜親自端來東宮的一份「驅寒補藥」。

  幸好她自個兒便是大夫,稍一盤問便讓劉喜露了餡,自然也就知劉公公和父皇都誤會了昨夜之事。

  「孤是為鎮遠侯診脈施針,絕不曾做什麼……不可做的。」

  饒是姜幼安素來膽大,說這話時臉頰也莫名發起燙。

  她可沒有被人圍觀閨房之樂的癖好,明知殿外有暗衛守著,她怎麼可能會與蕭無衍做那等事!

  劉公公和父皇也真是,怎能不查清楚就將避子湯藥送到她跟前來!

  這廂劉公公聞言卻是大鬆一口氣,沒有好啊,看來蕭侯倒是個識大體的,太子殿下已然歸宮,那等險事還是不做為好。

  如此想著,劉公公急忙回御書房向皇帝澄清了誤會。

  皇帝聞言對蕭無衍的意見的確小了些,但昨夜下的命令卻不曾更改,年輕人忍得了一時,若想長久忍著可不容易,以防萬一,還是派人看著點兒好。

  於是這天晚上,姜幼安密召蕭無衍入東宮施針時,本該在前殿等候的劉公公竟眼巴巴地跟著蕭無衍一同來了太子寢殿。

  「……」姜幼安看看劉公公一邊訕笑一邊抬袖擦汗,再看看蕭無衍略顯不自在但又無可奈何的神色,不由沉出一口氣。

  須臾,她再次轉眸看向劉喜,一字一句地咬緊後牙槽道:「孤帶蕭侯去偏殿施針,有小皇孫在,劉公公、總該、放心、守在、殿外吧!」

  劉公公原本謹慎眯著成縫的笑眼瞬間便鬆快了,長鬆口氣道:「殿下說笑了,您帶蕭侯去探望小皇孫,老奴豈敢叨擾。」

  哼,話倒是說得好聽。

  姜幼安腹誹,執起蕭無衍的手便往外走。

  劉公公眼尖,瞧見這情形忍不住便想出聲勸阻,雖說東宮裡都是太子殿下和聖上的人,但太子殿下行事也該小心謹慎些才是,以免受人權柄。

  不想在他出聲前,鎮遠侯卻先一步掙開太子殿下的手,又低聲提醒:「殿下,慎重。」

  「……」姜幼安眉心微蹙,只覺蕭無衍是被劉公公影響了才會這般小心謹慎,但她並不想在外人面前與他爭執這種小事,便只道:「罷了,隨你。」

  話落雙臂一環,徑直邁出寢殿。

  蕭無衍瞧她這般模樣唇角下意識勾起,繼而雙手往身後一背,這才跟著太子殿下出了殿。

  偏殿,小皇孫剛被顧三娘哄睡不久。

  這會兒姜幼安和蕭無衍兩人來了,三娘識趣地向二人揖禮告退,又輕聲囑咐:「殿下,小皇孫剛剛睡著,您二位說話輕些,屬下就在殿外候著,若小皇孫醒了,殿下便喚屬下。」

  小皇孫如今已過百天,平日裡雖然比尋常小孩都聽話些,可到底是個小嬰兒,難免有胡鬧折騰的時候。

  姜幼安知曉將這小傢伙哄睡要費多少功夫,聞言不由頷首:「嗯,辛苦你了三娘。」

  三娘聞言卻搖了搖頭,臉上儘是長者的慈愛:「殿下言重了,屬下喜歡孩子,能照顧小皇孫是屬下的福分。」

  早在入暗衛之前她便沒機會有自己的孩子了,但這些年能看著粉雕玉琢的太子殿下長大,如今又能照看小皇孫長大,這對她而言已是上蒼莫大的恩賜。

  第109章

  「此生他已無憾」……

  寬敞無比的床榻上,小皇孫睡得正香,小小身子躺得豪邁,短短一會兒功夫,兩隻手腳就耐不住熱的從小錦被裡翻騰出來,很是不羈的擺成一個「大」字。

  蕭無衍今日第一次看見孩子,心中卻無半分陌生,只覺得眼前這小傢伙可愛的模樣極為熟悉,他不由轉眸看向身側的太子殿下,眼尾微揚:「像娘子。」

  姜幼安嗔他一眼:「蕭侯慎言,小心隔牆有耳。」

  蕭無衍才勸過娘子慎重,不想這勸阻之言竟轉頭就被還了回來,不由失笑:「是,臣知錯,還望殿下海涵。」

  姜幼安輕哼,傲嬌地抬了抬下巴:「也罷,孤大人有大量,不與你計較。」

  看著這般嬌俏鮮活的娘子,蕭無衍臉上的笑意頓時更深,一雙黑眸眨也不眨直勾勾地盯著姜幼安,似是不舍從她身上離開分毫,要把從前丟失的日子加倍奪回來。

  姜幼安沒一會兒便叫他看得臉熱,「……走吧,去施針。」見這人沒把心思放在肅兒身上,她索性拉他去軟塌看傷。

  蕭無衍這才有所收斂,垂眸輕笑,乖乖隨太子殿下走向軟塌。

  他身上的外傷太久又無人細心照料,現如今若想痊癒便須勤換傷藥,因而這會兒軟塌矮几上除了太子殿下常用的藥箱外還放著數瓶生肌膏和宮中最好的金瘡藥。

  姜幼安將蕭無衍按在軟塌,一邊走去博古架旁淨手一邊道:「把衣裳脫了。」

  蕭無衍從善如流,黑眸一垂率先解下腰封,然他身上細細碎碎的傷實在太多,這般大幅動作難免會牽扯傷口,從前在外人面前,蕭無衍時常會忍著疼痛不動聲色,可如今面對姜幼安,他忽然就不想忍了。

  於是待姜幼安擦乾手回神看他時,便見這人眉心緊蹙、薄唇也緊緊繃著,露出一副明顯的在忍耐疼痛的表情。

  她忍不住笑,唇角輕勾又迅速壓平,裝作沒有看穿的樣子快步走到他身邊道:「怎麼了?扯到傷口了麼?我來幫你……」

  蕭無衍倒也順水推舟,正在解領扣的手迅速垂落兩側,薄唇輕抿,那雙瀲灩桃花眼卻故意可憐巴巴地仰起盯著她:「那便有勞殿下。」

  姜幼安原還想繼續打趣他兩句,可這會兒叫他這般盯著看,那些涌到喉間的話莫名便說不出口了,只是默默想,這人倒真是有些變了,從前受傷都故意瞞著不讓她知曉,今日竟在她跟前故意博取可憐來。

  「……對了,昨日有件事忘了與你說。」幫他褪下上衣後,姜幼安忽地想起一事,不由正色道:「你剛回長安,若想了解長安諸事,可去大理寺尋顧寺丞,他是我義兄。」

  「義兄?」蕭無衍眸光微變,「難道是……秦兄?」

  他自然知曉先皇后曾在顧氏族人中收一孩童做義子,也知此人自小便是太子殿下的伴讀,卻不知太子竟真與此人情分深厚,若此人是秦晉倒還好,但若不是……

  剛想到此,蕭無衍便聽他的太子殿下清聲道:「表兄姓葉,單名一個晉字,受我牽連,他如今也賦閒在家——」

  說到這兒姜幼安話音忽地一頓,連帶手中為蕭無衍拆紗布的動作也停了下來,繼而輕哼一聲道:「險些忘了,蕭侯與蘭豐表兄交情頗深,倒是不用我多此一舉。」

  提起顧蘭豐,兩人的記憶瞬間便回到當初在甘州治疫的時候,那時姜幼安只需躲著不與顧蘭豐見面就是,蕭無衍卻為隱瞞身份撒了不少謊。

  他頓時心虛,垂眸輕咳:「顧寺丞既是殿下看重之人,臣自然要去登門拜訪。」

  姜幼安並非真想翻舊帳,見他轉移話題便順勢放過了他,繼續為他換藥。蕭無衍身上的傷頗難清理,待幫他重新包紮好傷口、施完針,竟不知不覺就過了一個時辰。

  夜色愈發濃厚,劉喜公公敲響殿門,細聲提醒:「殿下,再有一刻便要關宮門了。」

  姜幼安剛剛闔上藥箱,聞言便道:「已施完針了,進殿罷。」

  殿外高高響起一聲「是」,緊接著殿門被推開的聲音便傳進殿內。

  床榻上的小皇孫似是被這動靜吵醒了,忽然皺眉「哼唧」了兩聲,兩隻白白嫩嫩的小爪子胡亂在空中揮舞起來。

  姜幼安見狀不由疾步走向床榻,急忙伸出手指握住小傢伙兩隻圓圓的小爪,下一瞬,便見小傢伙皺起的眉頭慢慢撫平,嘴裡的「哼唧」聲也漸漸變弱直至無聲,兩隻圓圓的小手緊緊握著自家娘親的兩根食指便繼續香香甜甜地沉入夢鄉。

  蕭無衍方才便快步追了上來,此刻無聲在床邊瞧著母子二人,胸腔中忽然有股難以名狀的情緒在震撼迴蕩。

  失而復得,上蒼錘鍊,此生他已無憾了。

  *

  次日巳時,鎮遠大軍抵達長安,劉喜公公將消息遞進東宮時還呈上一封蕭無衍的信。

  姜幼安未拆便知他信上寫的是什麼,大軍回朝,他今日約莫無暇入宮治傷。

  這般想著,她拆開信封,便見信上內容果然如此。

  幸而昨日她讓他將生肌膏和金瘡藥都帶了回去,軍中又有裴大夫在,姜幼安便也沒有太擔心,只是讓劉喜幫她送了封回信,叮囑蕭無衍記得換藥,好生養傷。

  信先送到了顧青樹府上,但彼時蕭無衍正在長安城外的營地犒賞大軍,傳信宮人得過吩咐,太子手諭必須親自送到鎮遠侯手上,他便又策馬出城去了燕山營地尋人。

  如此兜兜轉轉,及至日暮,這封信終於遞到鎮遠侯手上。

  蕭無衍當著宮人的面拆開了信封,看著信紙上熟悉的簡潔言語和略顯陌生的字跡,他眼尾不禁彎了彎,相比從前那「保重」二字,如今他在娘子心中的分量應是重了許多,這封信上可是足足有八個字。<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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