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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瀟哽咽道:「我已經失去了哥哥,我不想……」

  「糊塗,你可知滿城百姓有多少個家庭,你怎麼可以……」夏閣老咳嗽了幾聲,「怎麼可以舍大家而保小家呢?」

  「孩兒知道了,即刻就去。」夏瀟應聲道,「我讓謝英留下來照顧您。」

  「都去。」夏閣老瞥了一眼殷輕芸,「我沒事,有你母親在就行。」

  「好吧。」

  夏瀟和謝英走後,夏閣老和殷輕芸來到了夏鎏的墳前。

  他是亂臣賊子,死後不得入夏府,更不能入皇室。

  「老爺,我們這麼做,真的對嗎?」殷輕芸無奈的問。

  「本來不想告訴他的,可看著這孩子一步錯,步步錯,真是不忍心啊!」夏閣老如同定海神針,「一切,就快要結束了。」

  說完,夏閣老又暈了過去。

  榮明一年初,百姓中的毒都解了,夏閣老也永遠的閉上了雙眼。

  夏瀟高高興興的回府,做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情要和親人分享喜悅的時候,卻看到了滿府的白。

  「父親!」夏瀟崩潰的大喊,跑到靈堂里,看著已經冷若冰霜的夏閣老,流下了悔恨的淚水,「為何會這樣?早知如此,我為何要去做那件事?為何救了滿城的百姓,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父親死在夏府,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夏瀟失了態,殷輕芸及時糾正了他。

  「母親,哥哥走了,父親也走了,我……」夏瀟躺在殷輕芸的懷裡。

  「如今,母親再告訴你一件事情。你哥哥是先帝的兄弟,不是老爺親生的。」殷輕芸拍著夏瀟的肩膀說,「以後的夏府,還得由你撐起來。」

  夏瀟心中的大石頭越滾越大,就快要將他壓過去了。

  他硬生生的扛起石頭,筆直的跪在地上。

  安葬了夏閣老,安頓好了母親,又開始安排下人的去留。

  為保夏府滿門,夏瀟覺得閉府不出,下人們想走的便走,想留的便留。

  他吩咐人去庫房拿了許多銀子,有些人走了,有些人還在。

  「你為何不走?」夏瀟盯著謝英問,「你不是我夏府中人,而且是天下聞名的神醫,你為何不走?」

  「浪平鎮沒了,我的家沒了,既然是為你學醫,就決定了要一輩子留在夏府。」

  夏瀟:「???」

  「你竟是為我學醫?」夏瀟疑惑道。

  「我知道現在說這個不合適,但是,你還有我,我會一直陪著你的。」謝英發誓道,「我保證,陪你一輩子。」

  一輩子?什麼是一輩子?

  像父親這樣為了朝堂奉獻一生,還是像哥哥那樣覺得自己的存在就是個笑話,又或者是像他這樣碌碌無為?

  夏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無力回應這段感情。

  他愣了一會兒,語氣平和道:「想留就留下吧,我現在心亂如麻,沒精力去想這些。」

  「我知道,我本來沒打算和你說,但是看你最近的狀態不太好。」謝英擠出笑容,「我只是想告訴你,除了你的親人以外,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會永遠站在你的身後。」

  夏瀟拱手道:「多謝!」

  夏閣老身死的消息傳到了刑部大牢中,陸淮修笑著說:「都走了。」

  當晚,他在牆上洋洋灑灑的寫了幾個大字,就自刎於刑部大牢。

  陛下,梅鶴無罪,帝師亦無罪。

  楚越和崔千鈞知道的時候,已經無力回天了。

  「老師!」楚越哭著說,「你為何……」

  崔千鈞跪在屍身前,真誠的道歉:「對不起……」

  對不起梅鶴,對不起陸淮修,對不起夏閣老,對不起曾經的梅、蘭、竹、菊四君子。

  和崔千鈞一同安葬完陸淮修以後,楚越收到了一封信。

  信上詳細的記載了凌徹的野心,還約楚越於三月三上巳節在什剎河見面,落款人是凌闔。

  「義父,這會不會有詐?」楚越擔憂的問道。

  他並不是想問崔千鈞,而是希望崔千鈞給他一個必去的理由。

  楚越知道義父了解自己,一定會那麼說的。

  卻不料崔千鈞選了第三條路,「我陪你一起去。」

  楚越:「……」

  本來就是很危險的事情,他不想讓崔千鈞去冒這個險。

  行軍打仗崔千鈞可以,但是這種「勾心鬥角」的事情,還得楚越親自去做。

  「義父,朝堂更需要你。」楚越故意俏皮的說。

  崔千鈞:「……」

  幾年前的迴旋鏢正中眉心。

  「好,你且去罷。」崔千鈞不作挽留和掙扎,「早去早回。」

  那是自然,楚越可沒想晚回來,旁人能等得了,楚越可等不了,他最希望事情能夠速戰速決,他也能和他的大將軍溫軟和弦。

  楚越吻上了崔千鈞的唇,「義父,等我回來。」

  第36章

  三月三, 上巳節。

  什剎河冰凍三尺,絲毫沒有融化的跡象。

  「來了。」凌闔和凌徹異口同聲的說。

  楚越見凌徹和凌闔都在此地,就知道是將他騙來的。

  「你們兄弟兩個怎麼回事?」楚越越發的摸不到頭腦, 「朕還有許多國事要處理,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凌闔探了探楚越的脈搏,嘲笑似的, 「不是吧?還沒拿下崔大將軍呢!」

  楚越:「……」

  你清高, 你厲害, 你又拿下誰了?

  「我來教你個法子。」凌徹湊到楚越的耳邊說, 「到時候你就這樣……」

  楚越:「???」

  這也太折磨人了吧?

  「不行,義父會崩潰的。」楚越拒絕道,「我也會崩潰的。」

  「你不知道愛能夠多麼刻骨銘心, 不真正的經歷一番生死,有些人, 是永遠看不透愛的。」凌徹意味深長的看了凌闔一眼,又將目光定格在楚越身上,「試試吧!」

  楚越沒答應, 也沒有拒絕,而是去了戍甲營。

  離開凌徹和凌闔兄弟兩個之前, 他們告訴他先不要急著回去, 先晾崔千鈞一陣子。

  也不知道從哪裡想出來的損招, 明明是楚越更加心急。

  楚越在戍甲營里修身養性, 忍了足足一個月, 實在是忍不下去了,就去找了凌闔和凌徹。

  「你哥呢?」楚越漫不經心的問。

  凌闔也是漫不經心的回答說:「他和玉清緣在一起下棋呢!」

  楚越突然想起來那天夏鎏臨死前和他說過的話,「提醒你哥,小心玉清緣這個人。」

  「好, 我會的。」凌闔點了點頭問:「你是要走了嗎?」

  「忍不住了,朕也不想忍了。」楚越咬牙道。

  凌闔笑了笑,道:「那便祝陛下此去得償所願,白頭偕老。」

  「也祝你與你心裡的那個不可能的人白頭偕老,攜手一生。」楚越心知肚明道。

  凌闔沒說話,安靜的像一座佇立在什剎河上的冰雕。

  楚越繞過什剎河,一路回到京都。

  此時京都一片祥和,這都是崔千鈞的功勞。

  「回來了?」崔千鈞眉眼如炬道。

  「義父一個戰場上殺敵的將軍,竟然也為了朕理這些瑣事。」楚越笑著抱了上去,「真是辛苦了。」

  「明知道為父辛苦,怎麼還在戍甲營逗留那麼久?」崔千鈞質問道。

  楚越左右為難的說:「這不是想找點回憶嗎?」

  「找到了嗎?」崔千鈞眯著眼看著他。

  楚越掛在崔千鈞身上,「要不義父與我一同回憶回憶?」

  「得了吧,忙裡忙外這麼多天,先讓我好好休息一陣子吧!」崔千鈞說,「在這麼下去,就快要為國捐軀了。」

  「朕可不捨得義父為國捐軀,不過……」楚越說,「為君捐軀倒是可以。」

  崔千鈞:「……」

  沒個正經兒帝王樣子。

  崔千鈞指著龍案上的奏摺:「陛下,有很多事,臣是力不從心的,還是得由陛下定奪。」

  「好,朕慢慢看。」楚越心疼的看著崔千鈞,「朕就不打擾義父了,義父快去休息吧!」

  幾日後,楚越處理完了奏摺上的問題,就去崔府找了崔千鈞。

  在去崔府的路上,烈日十分刺眼,竟不知不覺快到夏天了。

  「義父,朕終於忙完了,想必義父也休息好了吧!」楚越做好了準備,「義父,就讓孩兒好好伺候你一夜吧!」

  崔千鈞直接跪了下來,「陛下,天下盛世之前,微臣不想顧小家。」

  楚越:「……」

  滿心歡喜的來找崔千鈞,沒想到竟是這樣的回覆。

  楚越一想就覺得不對勁,先前明明不會這樣,難不成義父又想幹什麼大事?

  「義父,你可是想……」

  楚越沒說完,崔叔就敲了敲門,遞給崔千鈞一封信。

  崔千鈞一看信,驚慌的看著楚越:「什麼?」

  楚越也一看,愣在原地,「凌徹怎麼可能會發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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