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蘇明秀的話騙得了別人,卻瞞不過一直盯著她看的張丁香。

  張丁香兩步上前,扯著李凝嬈的腕子,將人從地上拉起身,而李凝嬈起身後,她懷中那些小巧而又精緻的糕點,霎時滾落一地。

  周圍人看見了,跟餓狼似的,眼睛裡閃出綠光。

  張丁香冷眼看著李凝嬈,李凝嬈的臉縱然經過風吹日曬,依舊美艷,她狠狠地咬兩下牙,出聲嘲諷道:「靠賣得來的東西,你給你要死的老娘吃,也不怕把她噎著。」

  「你是怎麼說話的!」李凝艷從地上站起來,猛地推搡張丁香。

  她不能對那些差役使脾氣,還能朝同被流放的張丁香發火嗎。

  因而這一推,用了十成的力氣。

  張丁香哪兒能想到看著柔柔弱弱的人,會突然給她來這麼陰的一下,當時就被推搡在地,脊背摔得生疼。

  不過她也不是吃素的人物,疼都不喊,站起來就拽著李凝艷的頭髮,狠甩兩下,罵道:「哪裡來的雜畜生,敢推你奶奶我。」

  李凝艷頭皮都快被拽得掉下來,她忍著眼淚,不肯向張丁香低頭,只大聲道:「你自己嘴賤,怪不了別人!」

  她二人的動靜,很快吸引了那頭坐著的差役。

  方才那個抽過蘇明秀的差役,又舉著鞭子過來,看著扭打在一起的兩個人,皺了皺眉,大聲道:「都幹什麼呢!想死了是不是!」

  他這一聲,讓李凝艷跟張丁香的動作都頓住,但只是頓住,兩人的手還互相抓著對方頭髮。

  先開口的是張丁香,她努力朝著糕點的位置噘嘴,告狀道:「有小賤人背著官爺您偷偷賣去了,得的東西還在這兒呢,您可看清楚了!」

  差役略微低下頭,待看到那些散亂的糕點時,沉著臉剛要罵李凝嬈,可看著她手頭舉著的、刻有白鷳鳥的東西,要罵的話就卡在了嗓子眼兒。

  他捏鞭子的手緊了緊,轉身,毫不猶豫地在張丁香身上抽了一鞭:「就數你廢話最多,老實點!」

  張丁香吃痛,鬆開抓李凝艷的手,捂著手臂,想不通剛剛還對著李凝嬈一臉怒容的人,怎麼會轉瞬間就變了態度。

  差役卻不管她如何想,揚手又作勢要打:「還不滾回你待的地方去!」

  張丁香見狀,只能咬咬牙,怨毒地看了眼李家母女,隨後離去。

  李凝艷頭髮徹底散亂開,整個人狼狽得不像話,但她也顧不得別的,只蹲下來,將那些掉在地上的糕點撿起,遞到母親手邊,說:「娘,您趕緊吃吧,快,快吃。」

  蘇明秀也催著她:「你不也餓嗎,你也吃些。」

  李凝艷聽話地咬了口糕點。

  糕點自然是甜糯的,對許久沒吃過正經東西的她而言,就如同久旱逢甘霖。

  可她高興不起來,因為糕點滾落在地沾上的砂礫,在時時刻刻提醒她的落魄,吃著吃著,眼淚就掉下來:「爹爹那麼魯莽作甚,他為國庫案布局那許多年,都等了這麼久,再等個更好的時機不成嗎。」

  成與不成之間巨大的反差,讓李凝艷越想越悔恨,早知這樣,當初她便勸著爹了。

  蘇明秀驟聽此言,卻是有些愣住:「國庫失竊案,怎麼會是你爹的手筆呢,他根本不知曉此事。」

  「不是?」李凝艷也呆住了:「那還能是誰?」

  ......

  秦香絮不會知道她的照拂,將讓一個筆名為女中堯舜的人,在邊遠地帶靠寫話本發家,她此刻,只一門心思地研究著孫涵月的喜惡。

  孫涵月是懷山王劉溫的王妃,他們二人是去年年中成的婚,因而秦香絮從未見過孫涵月,只知她出身平凡,性子潑辣,不是什麼好相與之人。

  但再難相與,也必須相與,不然準備好的計劃無法推進。

  「你說,孫涵月最近總在太醫院門口徘徊?」秦香絮問道。

  李成說了聲是。

  自孫涵月來京,他便一直派人盯著她,盯了這許多時日,總算打探出些消息。

  「她原先一直深居簡出,但最近幾日,卻頻頻出門,雖做了掩飾,每次去的地方都有不同,但小的還是發現,她每次都會途經太醫院。」

  秦香絮以手抵著下巴,覺得她大抵猜到了劉溫娶孫涵月的緣由。

  像劉溫這樣好色成性的人,不可能突然間轉性,唯一的解釋,只能是他如今心有餘而力不足,患了某種隱疾。

  但男人總是好面子的,這種事本就不光彩,何況還發生在劉溫這樣的人身上,若是傳出去,天下人還不知要如何笑話他。

  秦香絮越想越覺著是這麼個道理,朝李成道:「你繼續派人盯著她。」

  李成低頭,說了聲「是」。

  秦香絮又思忖陣,朝那頭的沈鶴知說:「我要出門。」

  沈鶴知掀了掀眼皮,視線從手頭的文書轉移到秦香絮身上,淡淡問道:「去哪兒?」

  「想去撞撞運氣,看能不能碰上孫涵月,與她說上兩句話。」秦香絮如實說完,又道:「你不必與我同去,專心處理你的事務便是。」

  前些日子,沈鶴知帶著沈玲瓏搬來了公主府,因他只想著待在家中,所以除早朝等必須到場的場合外,其餘公文都在公主府看,這也就導致了他的工作量與日俱增。

  原先沈鶴知都是在官署內處理事務,處理不完的,才會帶回家中,但自從來了公主府,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公文都差李成去取。

  久而久之,別的官員知曉這情況,便卯足了勁開始寫公文,什麼雞零狗碎的事兒都要與沈鶴知匯報一番,目的就是想在秦香絮跟前留下個勤政愛民的好印象。

  他們一人多寫一封公文,也就耽誤會兒喝茶的功夫,但難為了沈鶴知。

  他這段時間幾乎沒怎麼睡過好覺,眼下泛了圈青影,整個人透著股頹喪,再配著清冷的面容,很是陰鬱。

  偏他面對這些毫無意義的公文,還不能糊弄,怕真耽誤什麼要緊事,傳到皇帝耳里,他便不能在公主府整日地陪秦香絮。

  有時沈鶴知都想,乾脆致仕罷了,可秦香絮不肯。

  李啟源造反一事,不少官員遭遷殺,朝廷內外整個換血,新上來的人對手頭工作又不甚熟悉,辦事效率不高,秦景一個命令下去,往往得轉十八個彎兒才能成。

  為此,秦景朝乾夕惕,人都消瘦不少,這個節骨眼兒,若沈鶴知再致仕,他真是不覺也不用睡了。

  秦香絮心疼她父皇,就央著沈鶴知再辛苦辛苦,沈鶴知同意了,但條件是,她得在一旁陪同。

  秦香絮跟沈鶴知說完後,生怕他誤會什麼,又補充道:「不是我不想帶你出門,只是我此次是要去接近孫涵月的,我與她同為女子,搭起話來容易,但若帶著你,你作為男子,孫涵月怎麼都要——」

  她本想說他的出現會令孫涵月生出防備,但看著沈鶴知面無表情的臉,話到嘴邊,又換成:「孫涵月若是看上你可怎麼好?你生得這樣好看,保不齊她就芳心暗許了,我可不准。」

  說完,秦香絮朝他看去一眼。

  沈鶴知似乎低頭忙著看公文,但長時間停留在一頁。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輕嘆口氣,說道:「儘早回來。」

  秦香絮雖然心裡高興,但面上沒表現出來,只一本正經道:「肯定,肯定。」

  她出了書房,邊走邊問著雙兒:「玲瓏呢?」

  雙兒想了想,說:「令狐大夫領著她去看小橘了。」

  秦香絮:「去把玲瓏帶回來,就說我要帶她出門。」

  雙兒帶人去喊玲瓏的時候,秦香絮回到房中,朝晴雪道:「去將重畫給我喊過來。」

  重畫是她好不容易找到的、在偽裝一事上天賦異稟的人,經重畫的手畫出來的疹子,與真的疹子別無二致。

  秦香絮怕她吃甘草,真有哪天會吃出毛病,但甘草帶來的疹子,在某些時候又有奇效,她不想捨棄。

  百般糾結之下,晴雪主動攬活兒,給她尋來了重畫。

  秦香絮一直把重畫養在府中,就是等著有朝一日能用上她的這雙巧手。

  如今,時候到了。

  重畫來了後,不消多少時間,便將個滿臉疹子的秦香絮呈在眾人面前。

  秦香絮對著鏡子仔細照了照,滿意地點下頭。

  沈玲瓏稀奇地看著她,舉著手道:「我也要畫疹子,我也要。」

  秦香絮失笑:「扮丑又不是什麼好事兒,你這樣積極做什麼。」

  「好玩兒!」沈玲瓏說完,很機靈地道:「且我是娘親的孩子,沒理由當娘的滿臉疹子,女兒臉上卻一點沒有,是不是?」

  這話倒是提醒了秦香絮,她遂了沈玲瓏的願,讓重畫給她畫了疹子。

  畫完疹子後,秦香絮在衣櫃裡挑了件造價昂貴,但又沒有昂貴到能令人一眼看出她身份的長裙。

  雙兒瞭然道:「公主您這樣打扮,是為了提防那懷山王吧。」

  秦香絮壓根兒沒考慮到劉溫,如實道:「不是。」< ="<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