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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玲瓏歪了歪頭,說:「可是張稟山沒有鬍子啊。」

  秦香絮說:「他沒有鬍子,你不能找府里旁的下人嗎,府里這麼多人,我不信找不出一個有鬍子的。」

  玲瓏跟府中的下人玩玩兒便也罷了,但令狐率是她當座上賓留下的,她怎麼能讓玲瓏把人家當成消遣的玩意兒,當下就有些歉疚地朝令狐率看去一眼:「小女頑劣,還請您見諒。」

  令狐率倒沒有如秦香絮想像中那樣不悅,甚至還伸手撫了撫鬍鬚,笑著道:「無礙無礙,都是些小事。」

  他這樣平和,讓秦香絮鬆了口氣,轉而朝沈玲瓏道:「下次可千萬不許這樣。」

  沈玲瓏低著腦袋說:「知道了。」

  見狀,令狐率忙道:「誒誒誒,孩子愛玩兒就讓她玩兒,不要緊的。」

  秦香絮指著他慘不忍睹的鬍子,「可是她都將您的鬍子弄成這樣了......」

  「不礙事不礙事,」令狐率笑了笑:「只要她高興就行。」

  秦香絮聽了他的話,怔了怔:「沒想到,您竟很喜歡孩子呢。」

  令狐率看了眼沈玲瓏,似乎在透過她看向什麼人,良久,才說:「她很像我女兒。」

  秦香絮問:「您女兒小時候也像玲瓏這樣頑皮嗎?」

  令狐率臉上的笑意減淡了些,「她一直都很小。」

  秦香絮不大明白他此話的意思。

  「她五歲時走的。」令狐率說。

  秦香絮一時啞然:「......還請您節哀。」

  令狐率搖搖頭,嘆口氣道:「說來怪我,年輕時候只顧著學醫問藥,不曾顧著家裡,到頭來醫術學了一身,卻連自己女兒的命都救不了,也算是報應。」

  秦香絮試著安慰:「您救死扶傷,救了那麼多人的性命,怎麼能是遭報應呢。」

  令狐率不置可否,兀自笑了下:「許是吧。」

  秦香絮別的也想不出什麼話,只能道:「您若喜歡玲瓏,以後可常來。」

  令狐率有些訝異:「可以嗎?」

  「沒什麼不可以的,」秦香絮笑笑,「她本來就有使不完的勁兒,您能陪她玩兒,還算是幫我忙了呢。」

  「多謝公主。」令狐率說完,又問道:「公主您若離京的話,可要帶著玲瓏小姐一起走?您若帶著她走,我便也一同去了。」

  他這話,倒是讓秦香絮想起了一直被擱置的事,「待藩王進貢後我便會離京,屆時......應該會帶著玲瓏一同走。」

  令狐率:「那老夫就等著公主的消息。」

  「自然。」秦香絮說完這句,心思就飄遠了,開口道:「我想起有件事忘了,要去處理一下,您就在這兒替我陪著玲瓏吧。」

  令狐率朝她行禮道:「公主慢走。」

  ......

  秦香絮去了沈鶴知的書房,讓雙兒在門口把著門後,走到了書桌前,但與上次不同,書桌上沒有散亂的紙張,被主人收拾得十分整齊。

  她沒有找到她要的信件。

  想想也是,那樣的東西,沈鶴知怎麼可能堂而皇之地擺在書桌上,定然是要藏在哪處隱秘的地方的。

  但......藏在哪裡呢?

  秦香絮抬頭打量著,書房內除了書架屏風,便再沒有別的了,要藏,似乎也只能藏在書架上。

  她邁步走到書架前,先是粗略地看了眼整體,確保哪裡都沒有異樣後,才開始慢慢地翻書,想看沈鶴知有沒有將信夾在哪本書的書頁中。

  背後響起開門聲。

  秦香絮頭也不回道:「雙兒你過來,幫我找找。」

  她不停地翻著書,書頁的嘩嘩聲與身後人的腳步聲重疊。

  腳步聲在秦香絮身後頓住,她還沒來得及催雙兒趕快,就被人抱住。

  沈鶴知將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側著眼看她,緩聲問道:「在找什麼,需要我幫你嗎?」

  他的聲音冷不丁響起,嚇得人毛骨悚然,秦香絮手一顫,回過神道:「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沈鶴知定定地望著她說:「剛剛。」

  「剛剛?」秦香絮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她讓雙兒把門的行為有多無用,以沈鶴知的本事,他想讓一個丫鬟發不出聲音,簡直再容易不過。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沈鶴知捏住她的下頜,強硬地令她轉過臉來:「在找什麼?」

  秦香絮:「只是......想隨意找本書看看。」

  「找書看啊——」沈鶴知黑沉的眸子從書架上散亂的書慢慢掃過,問道:「這麼多里都沒找到一個喜歡的嗎?」

  「找到了,找到了。」秦香絮舉著手中的書,說:「這本,這本我覺著不錯。」

  她運氣挺好,沒拿著那種晦澀難懂、一看她就不喜歡的書。

  沈鶴知看了看她手中的香料百記,突然問道:「你想找那封信?」

  秦香絮一怔,很快答道:「沒、沒有啊。」

  「不是嗎?那真好。」他貼著秦香絮的臉,蹭了兩下,語氣平常道:「我本以為你是想拿完信,就以養胎為藉口,偷偷跑到什麼地方躲著我呢,原來不是啊。」

  沈鶴知緊盯著秦香絮,「你真的不會,是嗎?」

  他話都明示成這樣,秦香絮還能有哪兒不明白的,承認道:「是,我是這麼想了,但......這不都怪你嗎?」

  她將領口稍微扯下來點,露出一截白皙的鎖骨,「你知不知道今天我為了遮痕跡,花了多久。」

  「哦,那我錯了。」沈鶴知很快說道。

  但他如今在秦香絮這兒已經毫無信用可言,就算認錯認得再快,她也根本不信,只道:「嘴上說說的事,誰都會。」

  沈鶴知:「那立字據,簽字畫押?」

  秦香絮看著他問:「當真?」

  「當真。」

  「這可是你說的,」秦香絮從沈鶴知懷裡出去,坐到椅子上,邊臉紅,邊奮筆疾書地在紙上寫著條例,寫完朝沈鶴知昂昂下巴,道:「過來簽名。」

  沈鶴知沒急著簽,用骨節分明的手捏住那紙,垂眼看了會兒才道:「簽不了。」

  「為什麼?」秦香絮問:「你想反悔了?」

  「不是,是寫得難懂,容易有歧義。」沈鶴知將紙重新放回桌面,伸出纖長的食指輕點某處,問道:「這個不能留在裡面,是什麼的裡面?」

  秦香絮捏著毛筆的手緊了緊,「你分明知道!」

  「我不知道。」沈鶴知回得果斷。

  他偏頭斜睨秦香絮:「你得好好寫清楚,我才能知道不能留在哪裡面,不是嗎?」

  秦香絮乾脆把毛筆撂下,瞪著沈鶴知:「你調戲我是不是?」

  「調戲?」聽到這個詞,沈鶴知抬了抬眉,輕笑一聲:「我們是夫妻,這怎麼能是調戲,該是......情趣。」

  「狗屁的情趣。」秦香絮罵了聲。

  她這一罵,罵得沈鶴知唇角勾出個明顯的弧度,他沒再繼續逗她,很快在紙上寫上他的名。

  「這還差不多,」秦香絮說完,把字據收好,才繼續問道:「所以你那信呢?到底放到哪兒了?」

  「燒了。」沈鶴知回得簡單。

  「燒了?」秦香絮不可置信:「那信就一封,你若燒了,之後你學劉溫的字,可就沒有範本了。」

  沈鶴知淡淡道:「不需要。」

  若是旁人說這話,秦香絮嘴上不提,心裡肯定也要暗想這人是多麼的狂妄自大,但沈鶴知說這話,她只覺得他就是有這樣的本事。

  便嘆口氣,沒再在此事上糾結,繼續道:「我離京前,必須得把這件事做完 ,不然心裡總是不踏實。」

  沈鶴知問道:「你準備去哪兒?」

  「未曾想好,走一步看一步吧。」秦香絮說:「但應該會去個四季和暖如春的地方。」

  她想起什麼,又說:「我能將玲瓏帶走嗎,不然我一人在外待著,實在是無趣。」

  「一人?你怎麼會一人?」沈鶴知慢慢道:「我也會離京。」

  「你也離京?」秦香絮很是驚訝:「我在外可不是只待個一日兩日,是要大半年的,你若是離京,誰去替你處理那些事務?」

  沈鶴知看著她道:「我會致仕。」

  他這話一出來,秦香絮就更不明白了:「你好不容易才爬到今天的位置上來,說放下便能放下嗎?」

  「為什麼放不下?你明知道我要的不是那些。」

  沈鶴知輕握住秦香絮指尖,輕聲道:「達官貴人、優容養望,確令人神往,然我心之所向,央央也。」

  秦香絮沒忍住笑出聲:「你都多大歲數了,還盡說些不害臊的話,也不怕旁人聽見笑話。」

  聞言,沈鶴知眉目間的柔和霎時不見,唇線也抿得平直,聲線泛著寒冷:「你在嫌我老?」

  秦香絮一見他這德行,便知他不悅,有些稀奇道:「從前見你對什麼都反應平平,我還以為你什麼都不在乎呢,卻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在意年紀,比姑娘家還嚴重。」

  她又想到:「啊,這麼說來的話,你比我大整四歲呢,是老牛吃嫩草。」<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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