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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問酒緩緩放下雙手。

  藍空桑道:「成了?」

  殷掌柜的狂氣道:「當然,如今還有我不能成的?」

  這話落下時有些停頓,她狂妄語氣頓收道:「雖早有先兆……周禹的天子之氣遷至念慈腹中之子,果然……很久之前便顯露如此的話,遍該是眼下了。」

  她雙眼能識宋念慈肚中皇氣,最初是在趙皇后死時。

  那會也懷疑周禹可能會死,大概戰死。

  後來朝京節,她節前自由時已然恢復七魄,問過念慈若周禹稱帝,她可會高興。

  探的,便是宋念慈的態度。

  很顯然,她待周禹的情誼是遠比地位更重的。

  周禹的劫,殷問酒料到了,只是沒成想會在此時,因著衛家翻案。

  她心中多少難受,多少會覺有歉、有愧。

  ……

  護國將軍府門前。

  隨著裴嚴尖利之聲拉響,百姓剎時紛紛驚愕瞪目!

  自古皆知,天子有黃氣加身,怨鬼不得近身。

  哪怕衛府滿門冤魂來報,氣勢如此浩大,但周洄卻並無大傷!

  他連吐的幾口血,更多是因怒火急攻而至。

  如今,在他一箭弒子後,這天道似乎再也不得容他,這皇氣、這天子之位,在百姓肉眼可見中易了主!

  可見衛家的冤,何其滔天!

  「陛下!陛下!」裴嚴接住周洄,尖聲喚他。

  周洄瞪大著眼,渾身繃的僵直,難以置信與不甘皆印在瞳仁里。

  裴嚴伸手去探他鼻息,雨勢太大太大,他察覺不出。

  百姓自驚愕中回神,領頭人高聲道:「弒忠誠滿門!殘親生骨血!大周之帝,以邪術為己,必壞國之運道!我等!以命請命!罷孝誠帝周洄之帝位!」

  「弒忠誠滿門!殘親生骨血!罷孝誠帝周洄之帝位!」

  「弒忠誠滿門!殘親生骨血!罷孝誠帝周洄之帝位!」

  「……罷孝誠帝周洄之帝位!」

  周洄大概是聽不見了。

  風雨欲歇,跪地百姓之中大片大片的孝服格外顯目。

  周洄倒了,漫天的怨,條條罪證的訴,讓皇城司與親衛隊眼下皆不敢妄動。

  場面陷入僵局。

  直到周獻站於馬背之上,他扯開外衫,露出內里的孝服來。

  高聲道:「衛家忠義將臣!這一日!讓你們久等了!周獻代皇家、代衛家,立烈士忠義園陵,修護國將軍府之功勳從無污跡!

  恭請!九泉安息!往生好輪迴!」

  百姓應道:「恭請!九泉安息!往生好輪迴!」

  雨勢驟然降至水霧般,那顯出人型來的怨氣也散的愈發的淺,雪花穿透那淺淡的怨氣飄飄然落下。

  天,終於撒下了光亮。

  樓還明便是趕在這一絲亮落地時,帶著胡記堂和濟世堂的夥計急趕而來。

  周獻站在高處,見他到了,再次高聲道:「衛府亡靈已清白留世,九泉安息,諸位請起!

  傷者,移步衛府門前,醫者已至!

  死者,兵馬司登記在冊,亦立忠義之墓,重金撫恤家屬!

  陛下,罪孽深重,枉為君枉為父!送至養心殿醫治,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認罪書,屆時大周廣傳!定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

  龍架周邊。

  親衛隊左右的看,不知此時該做個什麼表態,是動手,還是投獻王?

  他們是聽命天子的,而如今,天子暈厥,惡行天人共譴。

  投獻王?獻王又只是個王爺,周洄的胸前看著還有微弱起伏。

  很快,皇城司先做了決定。

  皇城司執掌帶頭行跪禮,「國不可一日無君,吾等願聽獻王調遣!」

  皇城司跪下一片時,燕老將軍亦道:「國不可一日無君,我燕余天攜燕家軍,願助獻王安定時局!」

  安定時局。

  這話說的便更清晰了,他們要扶周獻稱帝。

  燕家軍齊聲道:「我等,願助獻王安定時局!」

  樓雲川所率領的京軍亦高聲道:「我等,願助獻王安定時局!」

  樓知也帶領的兵馬司同樣:「我等,願助獻王安定時局!」

  百姓亦是高身:「國不可一日無君,請獻王的代行君王之權,安定時局!」

  起起伏伏的人聲由近至遠,在上京遠傳而去。

  在聲浪當中,影衛也終於對著周獻拱手抱拳,意為聽之。

  周獻依舊立於馬背之上,他看了一眼閉目的周禹,樓還明正在幫他包紮腰腹的箭傷。

  有人為至尊之位窮極一生,無所不用其極。

  有人卻捧到面前來,都心無波瀾。

  衛府事了,周獻心中的平靜是前所未有的。

  他抬手,近前的高呼聲便歇了下來。

  周獻道:「國不可一日無君,周獻願代行君王之權,安定時局,安定大周!」

  眼下周禹亦是昏迷不醒,時局還未落定前,他必然不能說些個分散人心之話。

  一切都在準備之中的戰役,眼下分散,亦是有條不紊。

  很快,醫治的醫治。

  登記在冊的登記著。

  龍駕上的人,依舊坐著龍駕由燕家軍護著往宮中去。

  這一朝京節,遠遠沒有行完……

  ……

  宮中。

  後宮、內殿、各軍機要處,一一被周獻的人所接管。

  他的勢力,依靠周洄而起,但最終忠於的還是周獻這個人。

  他聰明、他心正、他視忠良之冤案清白為目標。

  這樣的人,忠臣武將自發擁護。

  而奸臣,本就隨風搖擺,又還有劉起左右圓滑著。

  安定,亦在意料之內。

  燕老與周獻一同往大殿中走時,看著毫無異樣的宮內,重重的拍了拍周獻的肩。

  他道:「你無心為帝,實在可惜。」

  周獻笑:「能成帝王者,皆有才能,哪怕是周洄這般的人。所以燕老無需可惜。」

  燕老哼聲,「不與你說教,老夫哪裡說得過你喲,就是禹王之子還未出生你便將這帝位安在他頭上,這……」

  燕老這這幾聲,心中多少還是不安,說了說不過,卻還是忍不住不說。

  周獻道:「五哥……我會想辦法救,若是行,便教著那孩子長大,若是……不行,那便我來教養,畢竟他那一箭,是為我攔啊。」

  老將軍嘆上一口氣,心道那病床之上的人只聞出氣沒了進氣,哪裡還能談上一句行。

  他終究什麼都沒再說,左右周獻是承諾了若是不行,他便親自來教養。

  第499章 破水

  朝京節後第三天。

  周獻代周洄之手寫下了認罪書。

  將衛府一案前前後後所布的局、所做的假證、假軍報、代行抄斬之三百餘口人一一查證公布、更有以邪陣控人心之惡行,令天下百姓再次譁然。

  認罪書中,周獻僅訴說了衛府一案的始末,而邪陣術法所行之人,自然是元靳背上了。

  養真假周時衍學玄術、閹割皇家血脈、逼太子謀反殺之,借他性命一事周獻隻字未提。

  倒不是顧及周洄早已只剩污名的名聲,只是此等邪陣邪術,於天下言並不利於朝廷、皇室往後威嚴。

  因世人多有顧慮。

  而這種東西知道的人越多,人言、邪心便會越難控之。

  更有一點,周昊,他不能『活』了。

  ……

  內殿之內。

  周昊已醒三日,已經養得稍顯氣色些。

  周獻站他對面,看著他怒目而視只覺好笑,「大哥,太子已死,你才有活路,而這活路,是我給你的。」

  周昊將手邊的茶盅沖周獻砸過去。

  結果自然是砸不到人的。

  周獻看著那茶盅碎片,他這茶盅發力時都並不敢以能砸到他的角度、力度來發力。

  周昊不蠢,必然也想明白了。

  於是周獻道:「你明明什麼都懂,不需要我再解釋了吧?」

  周昊咆哮道:「我懂?我被你耍的團團轉啊周獻!你倒是解釋解釋呢?讓我聽個清楚明白!」

  周獻看著他好幾息沒說話。

  再開口,先說了周禹,他道:「你知道五哥如今如何嗎?」

  周昊的消息是閉塞的,他依舊怒著:「怎麼,登基稱帝了?我再見他是不是還要跪地磕頭,道吾皇萬歲啊?!」

  周獻的語氣依舊平淡:「他確實會稱帝,但你不會再見到他。

  大哥,我尊你一聲大哥,是看在母后的份上,生二十一年,於皇位,我從未主動設想。

  於你,我亦問心無愧,哪怕時至今日。

  那你呢?可於我有愧?」

  他問完,也壓根不準備聽周昊的回答,繼續道:「你要聽得清楚明白,我如你願。

  太子謀反,這是事實,不論事出何因。

  哪怕他不提前行事,在朝京節,你亦必敗。

  謀反什麼罪名?還需我言?你活過來,才真會得一死。」<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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