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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倆人一進屋他就注意到了,穿得像回家改善伙食的大學生,褲腿上的貓毛狗毛特別顯眼。

  吃個飯還說小話,雖然從頭到尾都沒有什麼過分的肢體接觸,但……

  算了。

  小兩口的事,長輩不好插嘴。

  之前網上的事情鬧挺大,領導同事下屬都打趣過。他和兒子提了一句,說婚禮可以提前。

  「爸爸,我和她早就領證了,大家都知道。婚禮也是根據我們的日程安排好的,不方便改動。」

  這小子能有什麼日程安排?他一個坐辦公室的,日程安排還不是跟著常出差的兒媳走。

  沒出息。

  溫言坐在丈夫旁邊,視線掃過清清脖子上歪著貼的驅蚊貼——阿航說那是驅蚊貼。

  這種膚色貼紙,夏秋是驅蚊貼,冬春就變成膏藥。

  她也年輕過,不去細究,每回都當沒看到。

  餐後上了一道冰鎮酸奶,上面撒著堅果碎和藍莓果醬。霏霏舀了一碗,端到茶几上邊看電視邊吃,不願在餐桌上聽大人聊天。

  沒一會兒,巫雨清端著酸奶碗也溜到沙發那裡。兩人聊幾句便各自玩手機。

  溫言看了眼時鐘。

  宗政航沒有吃甜點,三兩句結束他父親對他近期工作的詢問,準備起身,卻被奶奶叫住,接過一碗飽含愛意的酸奶。

  「知道你不愛吃甜的,只放了一點白砂糖。不放糖就太酸了。」宗政航的奶奶說。

  他只好拿起勺子開始吃。

  男人們聊起某單位的食堂。

  他們或考察或訪問或公事交流,全都去過該單位,也都領略了這傳說中的食堂。

  「拉麵確實不錯,聽說是北方來的大師傅。」宗政航的爺爺說。

  「能把大鍋菜做出小炒的味道,有幾分功力。」宗政航的叔叔遺憾,「我們食堂的菜總是弄得軟爛,不好吃。」

  「當時吃的是麵筋釀肉,後來再也沒在別的地方吃到比他們食堂做得好的。」阿航的爸爸回憶道。

  你在館子裡也不怎麼點這道菜,溫言心裡默想,不過以後可以讓家裡的廚師試著做一做。

  她注意到兒子迅速吃完酸奶。

  「阿航去過他們單位沒?」爺爺拉孫子進入群聊。

  溫言看了一眼兒子乾乾淨淨的碗,把茶杯抵到嘴邊喝了一口,掩住嘴角的笑意。

  「陪領導去過,不過當時沒有去食堂,是在外面吃的飯。」

  桌上的人一聽就明白是哪個「領導」,對了個眼神,安靜片刻。

  「我知道。」那時才21歲的兒子,對這種翻來覆去的教導和警告很是無語,「他那是太窮,幾輩子沒見過錢,才會一個勁兒摟錢。」

  食堂的話題結束了。

  宗政航的爺爺問起他現在的領導,然後他們開始討論這個人畢業院校、祖輩以及工作履歷。

  宗政航實在沒辦法,說一句吃飽了,迫不及待地趕往客廳。

  他坐在巫雨清身邊,湊過去看她的手機屏幕,身上隱隱約約的急躁消失不見。

  溫言又看了一眼牆上的鐘表。

  兩人分開不到10分鐘。

  溫言新婚時,幻想過自己會有怎樣的小孩:要聰慧、漂亮、乖巧、孝順。

  等她真的懷孕了,她只希望她的孩子健康快樂。

  可是宗政航比她曾經幻想的小孩還要好。他是如此體貼、聰明、英俊、高大。

  在巫雨清重傷住院之前,溫言從未想過世界上除了血親之外,有人可以重要到影響兒子的健康,左右他的人生決策、精神狀態……

  溫言看著客廳里的小夫妻,餘光瞥到丈夫也在關注。

  她知道宗政濤和自己一樣,他們不允許小王子的人生不完美。

  他們會讓宗政航擁有他想要的一切。

  第94章 吞沒

  巫雨清用制譜app寫樂譜。

  做客時不方便戴耳機,無法立刻用耳朵驗證腦海里的旋律,只好在心裡無限循環靈感。

  身臨其境就會冒出好點子。

  天花板非常高,房間也廣闊,水晶吊燈散發富麗的光。

  她目之所及全是實木家裝,曲線清雅,雕花精緻。

  扶手、靠背、桌椅的轉角與平面,被時光打磨出油潤的光澤。

  透光的薄瓷花瓶,剔透的質地比鮮花惹眼,它待在客廳的角落。同它一樣散落擺放在每個房間角落的還有各式各樣的真品。

  雲紋長桌,紫檀坐墩,奶奶的書架,爺爺練書法的鎮紙、筆架、硯台……

  古董是財富的具像化,在小部分人手裡輾轉,壽命比任何一任主人都要長。

  它們被擺在名為家的房子裡,見證興盛衰亡、秘密真相、濃烈的註定消逝的愛恨。

  巫雨清左手點著大腿,幾根手指彈奏一樣快速升降。

  她的腦海閃過一些詞語和句子,也許是歌詞的雛形,但眼下顧不上記錄——她認為好的文字不像旋律那樣難以捕獲,只要浮現過,總會再次出現。

  宗政航再次坐到身邊時,巫雨清推翻了之前設想的幾個配器,覺得加上了打擊樂器效果會更好。

  她在寫主旋律,黑色莊嚴的古典音樂。

  宗政航會讀譜,他看著妻子的手機屏幕,腦海里復現她創作的旋律。

  巫雨清在C小調里加了一個不在其音階上的B,這讓人立馬感覺到有什麼東西不對勁。

  之後的樂句里,不在音階上的音又升了半音。

  她不停地把不和諧音插到樂譜里以扭曲旋律。

  奇異怪誕。

  她緊接著寫為旋律鋪底的和弦,都是非常傳統經典的和弦。

  爸爸清嗓子的咳嗽突然響起,宗政航回過神,發現自己快把清清抱到腿上了,連忙鬆開摟腰的胳膊,在沙發上坐正。

  環顧四周,堂妹專心玩手機里的遊戲,奶奶用遙控器換台,餐桌上的家長們聊得火熱……應該沒人注意到他剛才的舉動。

  宗政航解除警報,從茶几上拿了一個蒟蒻果凍,蘋果味,外包裝上寫著代糖。

  問清清要不要吃,她嗯了一聲,顯然沒往腦子裡進,這種時候說什麼她都會嗯。

  宗政航又湊過去看她寫譜。

  依然是四四拍的古典曲式,很像小步舞曲。

  他撕開包裝,把果凍抵在她的唇縫上。

  巫雨清的注意力被濕潤的唇珠轉移,張嘴吃掉果凍。

  長輩們這個時候站起身,一副要走的架勢。

  客廳這邊的三個年輕人也跟著站起來,身為孩子,要把父母送到門口。

  寫譜時忽略的疼痛又出現。

  她和宗政航的父母說再見,借著站姿移動右腳,拉開雙腿間的距離。

  夜裡11點,客臥里。

  巫雨清穿著睡裙,仰躺在床,看天花板的吸頂燈,閉眼後圓形的光依舊殘留在視網膜上。

  她默數幾個數,光芒消散。

  宗政航仔細地進行睡前上藥,巫雨清的外陰沒幾小時前那麼熱了,但還是有些腫。

  他擰好藥的蓋子,掀開夏涼被躺進去。

  開關門口一個,床頭一個,宗政航將藥放在矮柜上,關燈。

  這個房間沒有裝空調,夜風鑽過紗窗,送來涼意和庭院內的蟲鳴鳥叫。

  巫雨清在想歌詞的事。

  她手頭的demo,新專輯消耗了一部分,剩下的多是沒有填詞,扔在電腦也發酵不出來什麼。

  應該去約稿,歌詞也不一定非要自己寫,業內詞作大佬很多的。

  不拍戲,那就把剛出道時一年一專的勁頭拿出來。

  巫雨清越想越興奮,她覺得晚餐後寫的旋律配上好的編曲和歌詞,絕對可以變成明年新專的主打。

  她摸出手機,在通訊錄里翻作詞人:合作過的,沒合作過的,得過獎的,沒得過獎的……

  「要和誰聊天?」宗政航問。

  他看著巫雨清被手機照亮的臉,也看著她微信里那些姓名。

  「我想約人作詞。」巫雨清回答,全神貫注地翻找合適的詞人,一個眼神都沒給宗政航。

  「你的專輯不是進入後期製作階段了嗎?」他不解。她所有新歌都錄製完畢,之前接下的作曲委託也早已完成。

  「是啊。我約明年的新專。」巫雨清找到了一個,點開對話框。

  宗政航無語,一時竟不知道說些什麼。現在才八月,今年的專輯都還沒發布呢,大晚上不睡約明年的歌詞。

  他抽走她手裡的東西,「太晚了,人家都睡了,有事明天再說。」

  接著哄道:「明天下午不是要見導演麼?有黑眼圈不好看。」

  巫雨清冷靜下來,不急著奪回手機聯繫這個時間段絕對沒睡覺的音樂人。

  明天確實要見導演,羅導。

  她的貴人,她第一部電視劇的導演,第一部主演電影的導演:小杏的導演。

  羅導帶著她入行,指點她表演,將她送進電影獎的頒獎晚會,讓她在21歲那年得到最佳女主角提名。<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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