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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長的好像《太子難當》里的珮安。」小女孩突然道。

  「......」剛才跟祖喻說完這邊兒根本沒人認得他的左翌傑這就被認出來了。

  左翌傑坦然地胡扯,「是嘛?最近經常聽人這麼說,這個劇是不是很火?」

  誰料小女孩卻突然篤定道:「你就是珮安。」

  左翌傑愣了下,一本正經地搖頭,「我真不是。」

  小女孩斬釘截鐵地指了指自己的臉,「你左臉這邊有顆痣,珮安這邊也有顆痣,你倆這顆痣的位置和形狀都一模一樣,是個人都能看出來。」

  左翌傑被她說得一愣,立馬打開前置攝像頭對著自己照了起來。

  小女孩又說:「你看你慌了,其實你左臉沒痣,我騙你的。」

  左翌傑瞪圓了眼睛看著她,下巴差點合不上,心說完蛋,碰上小孩兒姐了。

  小孩兒姐有些得意地看著他,「看吧,你就是珮安。」

  左翌傑承認自己玩兒不過,自暴自棄地往後一靠,「......好吧,我承認我是,行了吧?」

  「你怎麼會在這裡?」小孩兒姐問他。

  「我來找朋友玩啊!」左翌傑伸展了兩條長腿,大剌剌地坐在沙發上低頭看著她。

  「你和祖律師是朋友?」

  「你認識他?」

  小孩兒姐往磨砂玻璃遮住的會議室里指了指,「我爺爺和他一起辦案。」

  「你爺爺?」左翌傑不知所云。

  話音剛落,祖喻和賈律師推開會議室的玻璃門走了出來,嘴裡還在商量著案情。

  沒一會兒,大概是商量妥帖了,賈律師低頭問小孩兒姐,「你在這兒等我,還是跟我一起去法院?」

  祖喻也看著左翌傑,「你在這兒等我,還是跟我一起去法院?」

  「我跟你一起去!」左翌傑和小孩兒姐聲音響亮地齊聲答道。

  於是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裡......祖喻和賈律師在法院開會,左翌傑和賈律師的孫女兒一起蹲在法院門口的台階上舔雪糕。

  「你幾年級了?為什麼不上學?」左翌傑問。

  「我小學五年級,你是不是喜歡祖律師?」小孩兒姐道。

  左翌傑的雪糕「吧嗒」一聲掉在了地上,見鬼一樣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小孩兒。

  「你好浪費。」小孩兒姐低頭瞥了眼地上的雪糕,嫌棄地看著他。

  而左翌傑只想問你到底怎麼看出來的?現在的小學生真是人小鬼大、超乎想像、強得可怕啊!

  「你能保密嗎?我給你簽名。」左翌傑沒有一點兒英雄氣節。

  「簽100張。」小孩兒姐也不知何為收斂。

  「你知道你敲詐的是律師的男朋友嗎?」左翌傑試圖反抗。

  小孩兒姐面不改色:「我是律師的孫女兒。」

  於是祖喻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左翌傑欲哭無淚地坐在法院門口的台階上,腿上墊著書包任勞任怨地一張張簽小卡片。

  「這是在幹嘛呢?」先開口的反倒是賈律師,「你讓人家幫你寫作業是不是?」

  「他是明星,我在讓他給我簽名。」小孩兒姐淡定地說。

  「是嗎?」賈律師有些吃驚地看了看左翌傑,「我老了,不太知道現在的明星了,你是演員,還是歌手?」

  左翌傑忙抬起頭來連連擺手,「我哪兒是什麼明星,我其實是主持人,前段時間拍了一部戲......」

  賈律師像是完全沒在聽他解釋什麼,轉頭對祖喻道,「你朋友?專門來找你的?」

  「嗯。」祖喻笑笑。

  於是賈律師當即要張羅著請他們吃飯。正當左翌傑不知所措時,祖喻找了個藉口委婉地推辭掉了,「下回吧,下回您來A市,我倆請您吃飯。」

  在法院門口和賈律師別過後,祖喻領著左翌傑回了這段時間他在C縣住的招待所。進門的時候左翌傑先是震驚,而後便皺起了眉。

  「這邊就沒有條件更好些的酒店了嗎?」

  祖喻淡定地用鑰匙打開房門,「縣城哪來的什麼酒店?再說當事人家的經濟條件也不足以支持太貴的賓館了。」

  這間招待所不算新,但好在打掃得還算乾淨。進門後左翌傑上下左右地打量著,原來祖喻這段時間就是在這麼一個狹小逼仄的房間裡工作。

  「坐吧。」祖喻倒是沒覺得有什麼,拍了拍床示意左翌傑坐下。

  左翌傑艱難地收回目光在床邊坐下,將背上那個巨大的旅行包放到身前來,開始一件一件地往外掏東西。

  「給,掛耳咖啡,你前兩天不說咖啡喝完了嗎?」

  「給,草莓蛋糕,這邊兒買不上這家的蛋糕吧?」

  「給,方便意面,螺螄粉兒沒給你帶啊,那東西太味兒上不了火車。」

  祖喻在這邊呆了快倆月,確實將要彈盡糧絕了。這些年他在A市把自己養叼了,咖啡喝不了速溶的,蛋糕吃不了植物奶油的,漱口水洗面奶什麼都要用牌子的。好多牌子C縣這邊買不到,要不是前兩天聊天的時候左翌傑都留心記著,他就只能湊合了。

  「我跟你說過嗎?C縣有家特好吃的燉魚。」祖喻一邊狼吞虎咽地吃著草莓蛋糕一邊道。

  「你沒跟我說。」左翌傑的肩膀倏地耷拉下來,失落地看著他。

  祖喻嘴裡塞滿蛋糕,拍拍他的肩,起身就走,「跟上,帶你見世面去。」

  第61章

  這家燉魚開在一個偏僻的巷子裡,歷經多年風霜後掉色兒掉得難以辨認的牌子上就寫了四個大字兒——C縣燉魚。

  這家店還是之前冀律師帶他來過的,祖喻按冀律師的原話向左翌傑介紹,「這家店傳了三代人了,全C縣的人都是吃這家燉魚長大的,」

  左翌傑難掩興奮地湊到祖喻耳邊小聲嘀咕,「哇咱們好像來旅遊......」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祖喻想起過年時在左翌傑家看到的那些旅遊照,哭笑不得地看著他,「你從小什麼省會城市沒去過?怎麼來趟脫貧縣跟出了國似的......」

  「我沒來過這種縣城嘛!」左翌傑好奇地左顧右盼。

  他們進店的時候店裡已經有幾桌人在喝酒了,都是樸實的工人打扮。

  祖喻找了個半封閉的小包間,要了一條魚,一份涼菜,兩碗米飯和一瓶燒酒。

  左翌傑看著桌上的酒瓶,不確定道:「喝點兒?」

  「喝點兒。」祖喻說,「壓力太大,放鬆一下。」末了又補充一句,「你明天還要返程,你就別喝了。」

  「別呀,」左翌傑興奮地捧著酒杯等著祖喻給他倒酒,「我陪你喝點兒。」

  燉魚真的很好吃,是那種沒有任何雕琢,最粗糲質樸的美味,就像家裡媽媽會做的那種菜。燒酒很辣,左翌傑酒量也很差,幾杯下去已經從脖子紅到了臉頰。

  祖喻面不改色,祖喻波瀾不驚,輕晃著杯子把28塊的鄉村燒酒喝出了名貴白酒的感覺。

  入夜後大幅降溫,屋子裡熱氣騰騰,包間一側的玻璃窗上結出了一層白色的水霧,左翌傑伸手擦出一塊,看著路邊昏黃的街燈,臉紅撲撲地問祖喻,「生活在這種小縣城肯定也特幸福吧?慢悠悠的,一輩子就過去了。」有種吃飽喝足後幸福的倦意。

  祖喻寵溺地白他一眼,嗤道,「幸福個屁啊,你是好日子過多了。生活在這種小縣城,這輩子你就為了二兩米的事兒奔波吧,一輩子都奔不出頭來。」

  「生活在哪兒不都是為這點事兒奔波嘛。」左翌傑樂觀道。

  祖喻笑笑,「你說的也有道理。」

  左翌傑解決了剩下的半條魚,祖喻喝完了剩下的半瓶酒,結帳出門,散著步慢悠悠地往招待所走。

  冰冷的空氣沖淡了醉意,左翌傑不知道為什麼很喜歡這地方,看哪兒都順眼,將兩人牽在一起的手舉到眼前打量,感嘆,「你看,在C縣咱們甚至能牽手!」

  又指著路邊一家還在營業的蜜雪冰城,說:「而且這地方連蜜雪冰城都有!」

  最後滿意地總結:「還要啥呀,啥也不缺了。」

  祖喻被他逗得直樂。

  路上途經一座小橋,兩岸街燈倒映在水中,祖喻忽然停下腳步,將左翌傑困在兩臂和石欄之間,抬頭和他接吻。左翌傑愣了愣,配合地低下頭來,伸手攬住了他的腰。

  坐了一天火車,再加上喝了酒的緣故,回到招待所後祖喻先去淋浴間沖澡,出來後發現左翌傑已經趴在床上睡著了。

  祖喻擦著頭髮,動作很輕地在床沿坐下。其實他還有很多工作要做,可他現在只想這樣安靜地看一會兒左翌傑。

  理智、原則、堅持已久的自我......這一切總是在看到左翌傑的時候分崩離析,變成無足輕重的東西。有什麼不斷膨脹著,滿足得心臟發酸。他忍不住伸手撥開左翌傑額前的碎發,俯身在他額角親了一下,又親了一下。

  就這樣陪在我身邊吧,以小豬的身份。心裡忽然冒出這樣一個沒頭沒腦的想法的時候祖喻愣了一下,隨即無聲地笑了。真奇怪,不是小貓,不是小狗,就覺得必須是小豬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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