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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架上端正地掛著一副鎧甲,宋白棠他一手拿著燭台,一手拿著布巾擦拭鎧甲,不放過每片鐵鱗。

  雲語出聲喊道:「宋將軍。」

  宋白棠被燭火照得久了,有些老目昏花,認了一會兒,道:「是語容啊,來,幫我檢查一下,看看這鎧甲擦得亮不亮。」

  雲語容見那鎧甲上鐵鱗磨損,然而每一片都閃著乾淨的寒光,道:「這鎧甲身經百戰,今日為何要擦拭它?」

  「陛下命我入宮覲見,得穿著去。」宋白棠一瞬間好似蒼老了許多,「君臣三十載,這一面過後,不知將來還有沒有再見的機會。」

  「將軍輔佐陛下數十年,想必也不想陛下將錯誤帶入土,留下青史罵名吧?」雲語容忽然說。

  宋白棠錯愕地望向她,「你這話什麼意思?」

  雲語容目光深邃,道:「我指的是義行軍投敵案。」

  ……

  雲語容回到寧府玉施院時,是子牌時分,往日這時寧淵早已就寢,今夜雲語容一進屋就看見他精神奕奕地坐在床頭,專程在等她。

  「哥哥明日還要早朝,早些睡吧,不必等我了。」

  雲語容吩咐雪素準備熱水沐浴,也順便勸床邊等候*的男人早些休息。

  她進了盥室,脫衣服時看見浴桶旁的衣架上掛著寧淵的外衣,熱汽氤氳的空氣中有幾絲清幽的沉香味。

  「今日公子是用香湯沐浴了嗎?」雲語容的身體滑進熱水裡。

  雪素給雲語容的肩膀澆熱水,回答:「是用了香湯。」

  雲語容想著白天的事,想得出神,閉著眼睛慢慢地沉入水裡,直到水沒過頭頂。

  她的耳朵里只剩下水流聲,熱燙的水熨帖著臉頰,窒息的感覺持續加重,過了好一會兒,她從水面鑽出來,拿帕子擦乾身上。

  從盥室出來,沒走幾步,聽見寧淵說:「你在外頭做什麼,這麼晚才回來?」

  雲語容從心事中抽離,回答道:「飯後和師娘清溪說話,忘了時辰。」

  他追問道:「說了什麼?」

  雲語容也知道這次回來得太晚,他心裡難免有想法,於是笑了笑,說:「都是些陳年往事,倒是有趣。哥哥猜怎麼著,清溪小時候是被一個姓沈的將軍收養的,沈將軍去世後,她又成了沈通海的養女。清溪小時候跟著沈將軍在塞外軍營長大,那沈將軍還是師父的部下呢。」

  她將這些零星的推測當成趣聞告訴他,寧淵半晌沒接話。

  她自顧自說了一通,覺得有些奇怪,問:「哥哥怎麼不說話?」

  「什麼時候能不說沈清溪?」

  雲語容感到有些不自在,回頭一看,見寧淵正一聲不響地望著自己。

  他眼眸幽深,像壓抑著什麼。

  雲語容想起來,他們有好幾日沒有房事,他一向不會輕易滿足,大概是欲望積蓄想要發泄,因此硬生生等她到半夜。

  換作平時,她就答應他了,可是白天遇到蕭景瑞這一遭,她此刻對那事仍充滿反感,今晚就是寧淵她也不要。

  她坐在妝檯邊擦拭濕發,動作慢吞吞像是磨蹭時間,寧淵久等不來,索性走到她身邊,奪過擦頭髮的巾帕。

  「這麼晚還要沐浴?」寧淵嗓音低沉,幫她擦了起來,力氣大而沉穩。

  雲語容隨口編了個理由,「逛了一天,外面風塵大。」

  寧淵看著她紅唇開合,丟了巾帕,從後面抱住她,像剛才揉頭髮似的揉搓她胸前,清俊的臉逐漸染上情慾。

  雲語容痛苦地皺了皺眉,抓住他的手背,制止道:「你也說了很晚了,改天再陪你。」

  「我碰不得了?」寧淵的語氣中流露出冷意,像是失望,又像是憤怒。

  雲語容低下頭,說:「改天,改天我一定陪你。」

  寧淵肯定的說:「你不喜歡我了。」

  雲語容疑惑的看向他,不明白他為何把這種事視為愛或不愛的表示,轉念又想,終究是她突然反常,惹他起了疑心。

  她聲音低弱,只道:「喜歡。」

  第92章

  二月初一,皇帝蕭衡六十三歲壽誕,照例在奉天殿擺宴慶賀,宴請

  二月初一,皇帝蕭衡六十三歲壽誕,照例在奉天殿擺宴慶賀,宴請百官。

  寧淵得了靈丹的事,全京城傳的沸沸揚揚,皇帝下旨命寧淵於壽宴上獻丹,此事非比尋常,內廷和寧府都格外重視。

  清晨,寧府除塵完畢,纖塵不染,寧淵早早收拾停當,侯在大堂。

  一眼看去,他貼身穿一件素白直身袍,交領束著修長的脖頸,外穿仙鶴補子緋紅色官袍,頭戴兩翅烏紗帽,玉帶上繫著朝參牙牌,腳踏雲靴,長身玉立,氣宇軒昂。

  因今日特殊,雲語容亦早起打扮了一番,漆黑的頭髮在發頂盤成回心髻,兩鬢飾以金絲掩鬢,身著藕紫色對襟大袖,顯得素雅大方,腰間一抹系帶,掐出纖細腰肢,自有一股說不出的風流。

  雪素見他二人並肩而立,險些脫口喊出老爺夫人,一心認為他們雖未成親,但那容貌氣度真是般配極了。

  辰時末,大內總管韓公公奉旨迎丹,來到寧府宣了一道聖旨,把寧淵連同丹藥一起接入了宮。

  寧淵走後不久,雲語容出門登上一輛馬車,也往皇宮裡去了。

  最近幾個月蕭衡經常臥病不起,大臣很久沒有見到皇帝。

  晌午時分,皇帝蕭衡駕臨奉天殿,他往大殿正中的龍椅上一坐,天子威嚴震懾著滿殿大臣。

  蕭衡看著群臣,這中間有陪伴他幾十年的老臣,也有一些新面孔,他們渴望在權力場中追逐什麼,有人追逐理想,有人追求榮華富貴,有人追求權柄在握,他們懷著不同的目的為皇帝所驅使。

  他想帶著這群人再為天下百姓多做一些,可他也明白自己這具身體撐不了多久,他就像一頭衰老的猛虎日薄西山,曾經寬闊厚實的身軀被病痛折磨的只剩下瘦削的骨架。

  蕭衡不打算在壽宴久留,落座後隨即安排百官賀壽。大臣們心照不宣,準備好賀禮。

  獻壽禮需論資排輩,首先輪到的是太子蕭景琛。

  蕭景琛走到皇帝面前,道:「父皇,兒臣這次借花獻佛,和寧大人一同獻上靈丹。」

  若是尋常靈丹,蕭景琛不必和寧淵同獻,但是這靈丹非比尋常,寧淵事先透過底,這丹藥是由碧禾草煉製而成。

  傳說碧禾草能煉成不死藥,皇上找尋多年,今日得了這等好物實屬難得。

  這幾日京城謠言傳得滿天飛,蕭衡早就知道寧淵要獻靈丹,不過眼下看到蕭景瑞神采飛揚,還是忍不住好奇道:「什麼好東西,需要朕的太子和首輔共同進獻?寧淵,你呈上來吧。」

  「是。」

  寧淵從人群中走出,手捧寶盒跪地,說道:「陛下仁德,萬民敬仰,皇天庇佑,特賜靈丹,借臣之手獻給陛下,助陛下延年益壽。」

  寶盒打開,錦布中凸著一丸深褐色丹丸,殿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攏在它身上。

  蕭衡閒話般問身旁的內侍:「朕病後服用丹藥無數,總不見效。韓林,你說這藥丸當真能有奇效嗎?」

  這一番話看似無心,實則將寧淵的責任卸下了,言外之意便是:藥起作用了固然好,若是不起效,那也只是和從前那些丹藥一樣,尋常事件罷了,不是寧淵辦事不力。

  內務總管韓林卑聲道:「奴婢聽說黃大夫曾醫好了寧大人的斷腿,黃大夫醫術非凡,奴婢斗膽猜測,這藥丸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蕭衡滿懷期待,看向寧淵,「寧淵,你吃了這藥,雙腿便恢復如初了?」

  滿殿君臣都等著寧淵承認,畢竟這藥能接續斷腿方可稱作神奇,要不然和尋常補藥有何區別。

  寧淵不疾不徐,說道:「黃大夫確實治好了臣的雙腿,但臣並未服用此藥。臣斗膽獻藥,只因此藥珍貴無雙,是由碧禾草提煉而成,陛下曾下令凡得碧禾草者需納貢,臣依旨獻藥。」

  「碧禾草!」蕭衡喊了出來,「朕找了多年,你是如何得到的?」

  寧淵道:「此前臣雙腿有傷,臣的表妹從禹州一處深潭中尋到此藥,實乃機緣巧合。」

  「妙極!世間真的有碧禾草!」蕭衡激動的說道,一雙眼睛蒼老不失精明,一眨不眨地看著那丹藥,仿佛那就是他的命。

  蕭衡雖然急於續命,仍保持著君王的風度,「朕派方釋問尋找多年未果,這女子竟然找到了,可見是個有造化的人,改日朕要見一見她。」

  最後一句話是對著韓林說的,韓林道:「陛下金口玉言,果然靈驗,不需改日,那女子此時就在大殿之中,就是前任勛陽巡撫雲安的女兒雲語容。」

  「是她?」蕭衡大吃一驚,立刻喊道:「雲語容,是你找到的?」

  「回陛下,是民女偶然所得。」只聽人群中響起一個女子輕柔的聲音。

  眾人循聲望去,見宋白棠身邊站著兩個女人,一個是誥命夫人打扮的宋夫人,另一個年輕女子身著丫鬟服飾。<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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