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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

  梁千瑜笑的有些輕蔑,指尖勾著風衣領子起身,連鞋子都沒穿,一步步的靠近沈津,她抬眼端詳著男人的五官輪廓,語氣似有頹唐。

  「是啊,我可是大名鼎鼎的梁千瑜。」

  「至於領證嘛。」

  「不好意思沈先生,我梁千瑜不配。」

  說完,她兀自勾唇,邁步離開。

  沈津半轉身。

  走廊里,那個纖窈的身影在拐角處消失。

  剛才的對話像做夢似的。

  他被氣笑了。

  這位梁家大小姐還真沒禮貌啊。

  可是看到那雙高跟鞋。

  沈津想了想,走過去提在了手裡。

  出了大門,他看到了站在街邊抽菸的梁千瑜。

  女人倚靠著路燈,纖長的指縫中,白霧繚繞著星光,赤裸的兩隻腳就那麼踩在冰冷的道沿上,好像感受不到溫度般。

  風衣也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她沒穿。

  沈津近前,彎身將鞋子擺在地上,又撿起風衣。

  「把鞋穿上,我送你回家。」

  梁千瑜沒轉身,過了幾秒,彈了下菸灰:「沈先生還真是個紳士。」

  沈津沒別的理由:「大晚上的,你自己回家不安全。」

  梁千瑜聽起來像是在笑:「放棄吧,沈先生,金州有的是好姑娘,你沒必要因為家裡的施壓,就跑來和我這個廣而告之的爛貨結婚。」

  沈津略微嘬腮。

  好姑娘。

  爛貨。

  這女人評價自己的詞彙,很偏激。

  不過沈津的回答倒是坦然,也是實話。

  「無所謂,你只要跟我結婚就好。」

  梁千瑜陷入了沉默。

  片刻,她緩緩的轉過身,嘴角勾著,眼睛裡卻不帶笑。

  女人紅唇輕啟:「你喜歡我嗎?」

  沈津覺得莫名其妙。

  梁千瑜說的話,總是前後不搭。

  看似有聯繫。

  實際轉折的很突兀。

  自己說A,她就說B。

  自己說B,她又轉去說C。

  總之,不肯直接回答既定的問題。

  沈津思忖著:「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梁千瑜的笑容在聽到這句話後,緩緩收為冷漠:「老娘誰都不喜歡,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喜歡。」

  沈津推了一下眼鏡,拿出平日在談判桌上的口吻:「那正好,和我結婚,我會保證你後半輩子的物質基礎,也不會限制你的人身自由,更不會打你罵你,一切由你開心。」

  梁千瑜又等了一會兒,才說:「呵呵,假面夫妻?」

  「金州世家大多如此。」

  梁千瑜挑眉,往前走了一步,當那對飽滿渾圓壓在沈津的胸膛時,他耳根一紅,正要往後退,卻被她拉住。

  「喜歡這個是吧?」

  沈津一怔:「我……」

  梁千瑜怎麼會這麼想。

  他平時腦子轉的不慢,但這會兒卻鏽住了一般。

  但梁千瑜二話不說,強行將他拽上了車。

  沈津跌坐在車后座上,梁千瑜壓過來,車裡一片漆黑,他只能看到女人那一張一合的唇,忍不住切齒:「梁千瑜你幹什麼?」

  他作為一個男人,這麼多年始終以紳士自居。

  但這個女人卻一絲得體也沒有。

  梁千瑜抬起他的下巴。

  沈津根本看不清她的神色。

  「給你想要的啊,能答應和我梁千瑜相親,不就是想玩一次金州名人?」

  梁千瑜的笑聲很冷。

  開始吻他。

  沈津來不及回答,腦袋裡轟的一聲,可車內空間狹小,他沒什麼掙扎的餘地,但令他更詫異的是,身為『渣女』的梁千瑜,並沒有多好的吻技。

  雖熱烈,但青澀。

  可沈津這麼多年也沒接觸過別的女人。

  像是一片不曾開墾過的田地。

  他受不了。

  「沈先生。」

  梁千瑜扯著他的領帶。

  「想結婚,先驗驗貨。」

  -

  等結束的時候,沈津重喘著,額頭滿是汗水,臉頰和頸側也遍布吻痕,他緊緊的摟著梁千瑜的腰。

  那人沒說話,伏在他的肩頭。

  呼吸微弱的像是病人。

  沈津的理智也在逐漸回歸。

  他有些傻眼。

  剛才的一切像是一場夢。

  他懷疑自己出幻覺了。

  這對嗎?

  自己的第一次就這麼被奪走了?

  「梁千瑜,你是不是瘋了?」

  沈津現在的思緒,和腳邊的領帶一樣凌亂。

  梁千瑜沒回答,利落的拉開車門,冷冽的風瞬間灌滿車廂,沈津不自覺的打了個寒噤,下意識的去拉她。

  可女人腳步如刀,將兩人之間殘存的曖昧利落割斷。

  很快,消失在夜幕里。

  沈津咽了咽,把頭垂了下去。

  事發突然。

  但事已至此。

  他以為。

  梁千瑜拿走自己的第一次,是答應聯姻了。

  但沒想到。

  這個女人就這樣失聯了。

  -

  沈津的心,活生生堵了半個月。

  婚事還沒確定,莫名其妙被白嫖了清白身,他格外的憋屈。

  這叫什麼事啊。

  當晚回沈家的時候,沈父將他叫到了書房。

  比起賀斂面對賀紹銘時的跋扈和漠視,沈津對父親的態度就很恭敬,見沈父執意要聯姻,他也只是點頭答應了。

  沈父打量著他:「梁家的注資很重要。」

  沈津一絲為難都沒表露。

  他知道。

  他也不在乎。

  沈父說了一聲去吧。

  離開沈家的時候,沈津路過客廳。

  後母和兄弟姐妹們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笑。

  溫馨和睦的一家人。

  無一人看他。

  沈津就那樣大步離開。

  離開這個。

  無法脫離。

  亦無法融入的家。

  -

  他又給梁千瑜打了兩天的電話。

  只打通過一次,被秒掛。

  再打,又關機了。

  他去找賀斂。

  那人破天荒的去了KTV。

  推開包間的門,一道猶如狼嚎的歌聲直衝耳膜,不光是沈津,沙發上的謝輕舟也滿臉鐵青,一個勁兒的說:「賀斂,不行你就直接開槍吧。」

  「你殺了我得了!」

  怎麼走哪兒都能碰到這個狗東西!

  沈津單手插兜,站在門口:「賀斂,你跑這兒來幹什麼?」

  賀斂堅持唱完後才放下麥克風:「找輕舟聊點兒事。」

  謝輕舟直反胃:「我跟你有什麼聊得,給我滾!」

  看到謝輕舟,沈津忽而想到什麼,問他:「謝輕舟,這麼多年,你們梁謝兩家關係還不錯,你知道梁千瑜住哪兒嗎?」

  賀斂很敏銳:「人家不肯和你結婚?」

  謝輕舟聞言微怔:「和誰結婚?梁千瑜啊?」

  沈津:「你就說知不知道。」

  謝輕舟瞪著眼睛:「你問誰呢,我上哪兒知道去。」

  沈津的臉上寫滿了不耐煩,轉身要走。

  「姓沈的!」

  哪知謝輕舟忽然叫住了他。

  沈津回頭。

  謝輕舟的眼底多有複雜,遲疑幾秒,才頗為彆扭的說:「你拿定好主意,要娶就堅定的娶她,不娶就趁早離她遠點兒吧。」

  沈津不解的皺眉。

  這話聽起來很奇怪。

  謝輕舟解釋的也不算明白,拿起桌上的煙彈了一顆:「別玩她,你會害死梁千瑜的。」

  沈津和賀斂對視一眼,這才離開。

  待門關上,賀斂轉頭:「你剛才那話什麼意思,梁千瑜怎麼了?」

  謝輕舟凌眉倒豎:「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包打聽啊。」

  賀斂拿起麥克風。

  謝輕舟:「人家女孩子的私事,就算你上大刑我也不會說。」

  梁千瑜小時候是個不折不扣的乖乖女。

  但她和希苒不一樣。

  梁千瑜的乖,是一種機械性的木訥。

  如今變成這樣。

  他五味雜陳。

  賀斂睨眼:「你挺關心梁千瑜啊。」

  謝輕舟笑的不屑:「因為老子有心,像你這種沒心沒肺,字典里根本就不存在憐香惜玉一詞的人,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

  「人家梁千瑜小時候好歹也叫過我一聲哥哥,要不你也叫一聲,我也關心關心你?」

  賀斂:「說得好聽,那你怎麼不娶梁千瑜啊?」

  謝輕舟懶得回他。

  自己的確可以娶,畢竟他和梁千瑜也認識,娶回家,跟希苒一樣當妹妹養著也沒什麼,就當是救人一命。

  但關鍵是,謝家在白色層面,無法做梁家的有力靠山。

  他轉頭看賀斂,罵道:「娶你妹。」

  賀斂蔑然,只當他放屁:「娶我妹?做美夢呢。」<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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