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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燈點頭,笑著緩解賀老師情緒:「做一輩子飯搭子。」

  她不放心賀老師現在這種情況一個人去浮鑲。

  *

  任燈驅車載著賀覓到浮鑲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賀覓在車上時,一直沒打通自家老公和發小的電話。

  任燈跟上腳步急促的賀覓。

  看到手機里大哥發來的電話號碼,她邊往裡面走邊撥通。

  進浮鑲時,賀覓差點撞上人。

  任燈扶了下賀老師腰。

  賀覓歉意地抬頭看向差點被她撞到的男人。

  她放慢急亂的腳步。

  「看著點路。」

  迎面走出來的男人語氣帶了不悅。

  賀覓忙道歉。

  明津澤差點被撞上的不悅在看到任燈後散了乾淨。

  「阿圓,我還以為你今天晚上不會來了。」

  今晚是談知瀝生日,往年任燈都會給談知瀝慶生。

  明津澤聲音里滿是驚喜。

  任燈看清明津澤,指了指自己耳邊的電話。

  明津澤忙點頭,「你先接電話。」

  一道沉穩,言簡意賅的男聲響起在聽筒里:「C509。」

  任燈輕拉了下在和侍應聲詢問包廂的賀覓。

  她抬眸看向年輕男侍應生,「麻煩帶我們去C509。」

  明津澤看著跟著侍應生離開的任燈,愣了下。

  他朝著那抹纖薄背影喊道:「阿圓,我們包廂在A01。」

  任燈側眸,對著明津澤搖了下頭。

  明津澤再遲鈍也意識到,任燈並不是來給談知瀝過生日的。

  過道盡頭的包廂里,傳來怒吼。

  「混帳東西——」

  賀覓聽著包廂里傳來的慘叫聲,心高高懸起。

  她心急如焚地看向包間裡面。

  賀覓看清包廂內的景象時,揉了揉眼睛。

  昨晚還囂張不可一世的男人,這會兒衣衫凌亂地跪在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腳邊,哭得眼淚鼻涕糊在了一起。

  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掄起桌上的菸灰缸,一點力道沒收,狠狠砸向跪著的男人身上。

  賀覓忙捂住任燈眼睛。

  「太血腥太暴力了。」

  中年男人朝著沙發上坐著的男人小心翼翼又卑躬屈膝:「明先生,今晚的事,定給您一個滿意的交代。」

  明家四代從政。

  到了年輕這輩,明津珩不過三十出頭的年紀,便已升任省委副書記。

  他這個廳級完全不夠看。

  中年男人看向跪在地上拼命捂著嘴不敢發出聲音的兒子,腳已經踹了出去。

  明津珩從沙發上起身,「你要給交代的人不是我。」

  「我只是替人辦事。」

  賀覓鬆開捂著任燈的眼睛,小心翼翼看向朝外走來的男人。

  能讓省廳長這般小心翼翼的人,她對任燈搖來這般厲害的人既感動又愧疚。

  愧疚任燈會因為幫她而欠上大人情。

  明津珩走近任燈,朝她頷首,「隨先生讓我在這等您。」

  中年男人在聽到那聲隨先生時,腰徹底彎了下來。

  他後悔讓這個兒子從娘胎里生下,恨不能現在就掐死這個劣子。

  平日裡橫行無忌,不知收斂。

  這次居然招惹了能讓整個平京都變天的隨家。

  任燈喊了聲「明先生。」

  她在昭姐的訂婚宴上見過一次明津珩。

  明津珩笑得清朗,「您的朋友在隔壁包廂。」

  任燈聽著耳邊的「您」,抬眸看向比她年長的明津珩。

  她輕輕抿了抿唇,「今天麻煩明先生了。」

  明津珩搖頭,「能幫上忙,我很高興。」

  「阿昭時常跟我提起你。」

  客套和禮貌,在這句中消散。

  賀覓看到老公和發小完好無損,雙手合十朝任燈拜了又拜。

  「我的活菩薩。」

  任燈想,大哥和明先生才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

  賀覓看著跪在地上的年輕男人和彎著腰一個勁兒朝她們道歉的中年男人。

  有些恍惚。

  縱使你擁有權勢,可權勢之上還有權勢。

  賀覓坐上車時,看著目送他們離開的任燈和明先生,她降下車窗,雙手合十,舉過頭頂。

  這個動作維持到車輛匯入主幹道。

  任燈失笑。

  「津珩哥,抽你有空的時間,我請你和昭姐吃飯。」

  明津珩疏朗一笑,「不如就定在這周五晚上。」

  *

  任燈在車庫找到自己開來的車。

  手機屏幕亮起。

  隨軻:【事情處理好了麼?】

  她低頭回復隨軻發來的消息。

  【大哥太給力了,已經處理好了,我馬上來醫院接你。】

  【電影還趕得上。】

  今天原定的計劃是她一下班,就去醫院接隨軻下班。

  然後一起去看電影。

  這周上映了一部她很想看的電影。

  隨軻:【位置/】

  任燈看著隨軻發來的浮鑲定位,愣怔了下。

  察覺到有人朝她靠近。

  她下意識以為是隨軻。

  在看到談知瀝是,她唇角的笑凝住。

  談知瀝看著上一秒還在笑,卻在看到他時突然的防備和冷漠,嗓音沾染了濃烈醉意。

  「你和隨軻過得幸福嗎?」

  任燈看著醉醺醺滿身酒氣的談知瀝,折起眉心。

  她伸手去拉車門。

  談知瀝扣住車門,醉眸一錯不錯地看著任燈。

  任燈眸心靜冷:「談知瀝,我和隨軻過得很幸福。」

  「你不要陰魂不散。」

  談知瀝固執地扣著車門。

  看著寧可不開車,也不想和他多待一秒的任燈,談知瀝被酒精燒染的大腦在叫囂。

  留下她。

  讓她的目光重新看回自己身上。

  任燈手腕突然一痛。

  談知瀝目光落在她柔軟紅唇上。

  任燈越想抽回手,談知瀝捏得越重。

  她眸光染了霜,厲呵:「你鬆開我。」

  談之瀝置若罔聞。

  看著面前的人因為生氣,眼尾染上紅。

  談知瀝唇角扯出一抹笑,低頭欲欺上她的唇。

  頰側忽然襲來一陣凜冽的風,隨之落下的是強硬拳頭。

  談知瀝被這一拳打倒在地,腦袋轟鳴。

  拳肉聲響在夜幕中。

  隨軻的冷戾和要把談知瀝揍死的勁兒,讓任燈無暇顧及被捏痛的手腕。

  她沒看一眼癱軟在地上無力還手的談知瀝。

  「隨軻。」

  隨軻落下冷拳,掀起眼眸。

  任燈嗓音很輕,「別髒了手。」

  第82章 「燈寶,你很會吻。」

  隨軻鬆開揪著談知瀝的衣領,嗓音沉寒:「別再出現在我太太面前。」

  任燈看著隨軻眼底的寒寂,上前扯了扯他衣袖。

  「電影要開場了。」

  她想去牽隨軻的手。

  隨軻避開她伸來的手。

  任燈愣了下。

  隨軻垂眸看她輕顫的眼皮,視線移到她紅了一片的纖細手腕上。

  「我手髒。」

  他不想用揍了人沒洗過的手去牽任燈。

  任燈前一秒被他避開手沉到低谷的心情,被這句話撫平。

  她從車裡拿了瓶礦泉水。

  隨軻沒等她擰開蓋子,自己接了過去。

  一瓶水倒了乾淨。

  他在衣服上蹭干雙手的水漬。

  空了的礦泉水瓶,被隨軻精準投落在一旁的垃圾桶里。

  他拉住要上主駕的人。

  任燈對上隨軻沉靜的黑眸,乖乖繞去副駕。

  繫上安全帶,她餘光看到慌亂跑過來的明津澤。

  隔著車窗對上他複雜的眼神,她淡掃了眼躺在地上狼狽爬不起來的談知瀝。

  明津澤扶起地上的談知瀝。

  看到有人拍照錄視頻,他吼道:「誰他媽再給老子拍,老子都給你們把手機砸了。」

  談知瀝咽下血沫,從地上撐起身。

  他垂下頭,眼淚大顆大顆從眼眶溢出。

  從前,滿心滿眼都是他的人,被他弄丟了。

  他再也找不回來了。

  明津澤被談知瀝現在的模樣驚住。

  再看他鼻青臉腫,渾身狼狽模樣。

  怒得五臟六腑被攪得移了位。

  他看向已經上了車的隨軻和任燈,用力捶了捶隨軻這側的車門。

  怒意大過理智。

  隨軻降下車窗,黑眸沉戾,睨向一臉怒意的明津澤。

  周遭空氣冷寒。

  明津澤抹了把臉,死死攥住車門,他看著副駕的任燈,聲音是詢問和難過:「阿圓,我們不再是朋友了嗎?」

  任燈聲音平和如過境的風,「以後不要再有聯繫,見了面,也不要再打招呼。」

  她已經為那七年劃上了句號。

  談知瀝今晚這齣,將他們最後的體面撕碎。<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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