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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章 沉疴心病

  周六周日連著兩天,任燈都去了醫院輸液。

  家裡三個人加上一隻狗,都在照顧她這個病號。

  周日一整個下午,她都躺在花園的搖椅上曬太陽。

  傅灣擔心她曬黑了,特意找來了夏天的遮陽帽。

  寬大的帽檐遮住了落在臉上的陽光。

  曬了太久的太陽,人越發懶洋洋。

  她把搭在皮修背上的腿放了下來。

  廚房裡,傅教授在準備晚飯。

  任院長和隨軻在書房下棋。

  任燈把頭上的帽子摘下放到沙發上,回了房間。

  她打開梳妝檯最底層的抽屜。

  看著安靜躺在屜子中的鑰匙良久。

  即將碰到鑰匙的指尖微頓。

  任燈閉了閉眼睛,似是下定了決心,拿了鑰匙上了三樓。

  凝著三樓上了鎖的舞房,她把鑰匙插進鎖芯里。

  鎖芯旋動,門打開。

  窗前的白色薄紗隨風而動,上鎖多年的舞房並未沾染塵埃,反而纖塵不染。

  皮修腦袋蹭了蹭任燈手。

  任燈拍了下皮修腦袋。

  皮修趴在房門外,沒有跟進來。

  任燈視線落在空曠舞房牆壁上的巨大油畫上。

  這張油畫是哥哥專請人替她畫的。

  是她穿著潔白紗裙練功時的背影。

  任燈慢慢走過舞室的每一個角落。

  眼裡有懷念和不舍。

  只是每走一步,腳踝韌帶拉斷,半月板損傷的痛感越發清晰。

  任燈彎腰,捏住了左腳腳踝。

  傷痛早已在時間中淡化。

  她還會覺得疼,是心理作用。

  任燈在油畫下抱著膝蓋坐了下來。

  哥哥去世前,她在準備海外桃李杯比賽。

  任楨覺得妹妹天天不是去舞蹈學校練舞就是關在家裡練舞,把自己逼得太狠了。

  那天的陽光和氣溫,和今天很像。

  任燈眼前浮起哥哥滿身汗臭味,站在籃球框下抱著籃球笑得燦爛把籃球丟給她時的情景。

  「阿圓,你比賽那天,哥哥要把那位厲害的畫師請到現場給你作畫。」

  「任楨,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那位超級厲害的畫師。」

  任燈一直記得,那天哥哥摸著自己腦袋,在陽光下一個勁兒傻笑。

  她以為她很快就要有嫂子了。

  後來,哥哥沒了。

  海外桃李杯她也沒參加成。

  那位署名Y的厲害畫師,她找了很多年,一直沒找到。

  看到頂開門進來站在她腳邊的皮修。

  任燈意識到自己在舞房待了太久。

  她摸了下臉。

  摸到一片濕漉。

  任燈擦乾淨眼淚,又等了一會兒才起身出舞室。

  推開門,看到坐在樓梯台階上的隨軻時,她輕怔了下。

  隨軻黑眸沉寂,視線落在她微微泛紅的眼尾上。

  任燈注意到他視線,抬手壓了下眼皮,嗓音是感冒的沙啞:「你怎麼不出聲,坐在這很久了嗎?」

  「任燈,你在躲著偷偷哭。」

  男人眸心情緒濃沉。

  任燈垂下腦袋,坐在隨軻邊上的台階上。

  藍綠色百褶長裙,裙擺散開在台階上。

  「隨軻,我是個膽小鬼。」

  「明明想那麼想重新跳舞。」

  可她一跳舞,腿就會疼。

  現在已經跳不完整一支舞。

  她抱著膝蓋上的手被隨軻牽起。

  隨軻清晰認真的聲音落進耳膜,砸中她心臟。

  「燈燈是戰士,不是膽小鬼。」

  任燈鼻尖一酸。

  【燈燈是戰士】,這是她高中時的QQ網名。

  隨軻壓住她薄薄的眼皮,「看不得你哭。」

  任燈心猛地一燙。

  她眼睫垂落,撲閃了兩下,聲音極輕,「我有重新開始的勇氣。」

  隨軻捧著她臉,讓她對上自己眼睛:「任燈,你有重新開始的勇氣。」

  聽著這聲清沉篤定的話。

  任燈凝著隨軻黑瞳中自己的小小縮影,怔愣了很久。

  她經年的沉疴心病,這一瞬變得格外輕。

  隨軻低頭,唇息落在她耳廓。

  「你再這麼看我,會忍不住吻你。」

  任燈耳朵燒燎了般。

  隨軻指腹輕捻過她柔軟的唇瓣。

  耳邊傳來上樓的腳步聲。

  皮修躥地一下奔下台階。

  任燈慌亂起身,臉似染了紅霞。

  任院長站定在台階上,清了下嗓子,假裝剛剛自己什麼都沒看見,「吃晚飯了。」

  *

  任燈的這場感冒,拖了整整五天才好。

  下班前,她特意等了會兒還沒從教室回辦公室的賀老師。

  賀覓進辦公室時,看到任燈還在等她,想努力調整好情緒朝她露出笑臉,卻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睛。

  任燈忙起身,「賀老師,是出什麼事了嗎?」

  賀覓捂住臉,哽咽了聲。

  「任老師,我惹了大麻煩。」

  「如果不是我非要去浮鑲給從國外回來的髮小接風,就不會有後面這些事了……」

  賀覓聲音是止不住的害怕。

  任燈聽著賀老師斷續的聲音,理清了事情原委。

  賀覓發小在浮鑲被醉酒的男人纏上,賀覓老公上前制止失手傷了人。

  失手打傷的人是省廳長的兒子。

  等知道時,已經晚了。

  醉酒犯渾和打傷人是兩個概念。

  賀覓情緒激動,乾嘔了聲。

  她捂住唇,眼淚止不住的掉。

  自家老公的仕途,還有體制內的工作保不保得住已經不重要了。

  那個男人同意簽和解書,條件是今晚發小和她老公必須在浮鑲陪他和他的兄弟喝盡興。

  發小和老公都在讓她安心。

  喝頓酒就能解決,不是大問題。

  可她哪裡不知道,今晚這鴻門宴有多危險。

  她為了不讓老公和發小擔心,強撐著來上班。

  心神不寧了一整天。

  看到等她下班的任燈,她到底忍不住開了口。

  他們都是普通家庭,在平京沒有背景,那些積攢的人脈,到了關鍵時候,根本幫不上忙。

  「任老師,求你幫幫我,我實在不知道怎麼辦了。」

  「都怪我——」

  任燈拉住賀老師要往自己臉上扇的手。

  第81章 「隨軻,別髒了手。」

  「賀老師,任老師,我現在方便進來嗎?」

  任燈側身,看向辦公室門口,禮貌紳士詢問的佟老師,「可以的,我和賀老師這就下班了。」

  賀覓對上任燈清明理智的眼眸,鎮定下來。

  她用衣袖擦了擦眼睛,朝佟老師勉強露出一抹笑。

  出了辦公室,任燈詢問賀老師那位省廳長兒子的名字。

  賀覓說出名字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任燈。

  似在海中抓住了浮木。

  任燈和賀老師確認:「你老公制止人時,除了推了下那個男人,意外致使他後腦上撞傷,這之後還有動手嗎?」

  賀覓忙搖頭,「沒有,沒有,就只是推了那一下。」

  她清楚的記得,那個男人的同伴查看後,神色並未當回事。

  並沒傷到實處。

  看著賀老師發白的臉色,任燈從包里摸出一塊巧克力給賀老師。

  「賀老師,你等我下,我去打個電話。」

  賀覓接過巧克力,臉色發白的捂住隱隱陣痛的小腹。

  看著在打電話搖人幫她的任燈,她眼睛忍不住發酸。

  手機響起消息音。

  賀覓忙低頭查看。

  是自家老公和發小卡著她下班點發來的消息。

  【老婆,下了班就回家,別多想,乖乖在家裡等我。】

  【覓覓,要對我的酒量有信心,安心和肚子裡的寶寶在家等我們好消息。】

  賀覓眼睛鼻子一酸。

  她太了解自家老公和發小了。

  浮鑲下午三點便會開始營業。

  這會兒已經快六點了。

  老公和發小,肯定已經在浮鑲了。

  賀覓穩住心神,緊張不安地攥著衣服看向還在通電話的任燈。

  任燈朝賀覓安撫地笑了下。

  結束和大哥的通話,她走近賀覓。

  賀覓聽到任燈說事情很快就能解決了,繃緊的神經仍不敢懈下。

  她撐著牆壁,肚子疼得有些站不住。

  任燈忙扶住賀老師。

  她看向賀老師捂著的肚子,折了折眉心,「肚子疼得厲害?」。

  賀覓鬆開捂著肚子的手,牽出一抹笑:「我沒事,任老師,我現在去浮鑲接我發小和老公。」

  「等我接完他們,明天請任老師和你老公好好吃頓飯。」

  賀覓擦了下眼睛,「不行,一頓哪夠。」

  她語氣鄭重:「這事過去了,我請任老師吃一輩子飯。」<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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