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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澈先驚道:「我還沒想走!」

  幾乎在同時,江流觀也訝然說:「這麼快便要離開?」

  江見寒心中一沉,只覺自己擔憂成真,兄長對他師尊或許真有……

  「就不能讓他一個人走嗎?」江流觀語調中明顯帶了幾分將要別離的難過,「你難得回來一趟,還是多待幾天吧。」

  相澈:「?」

  江見寒也有些驚訝:「你不是捨不得他?」

  江流觀反問:「我為何會捨不得他?」

  相澈:「??」

  江見寒:「我以為您與他頗有感情……」

  「他是八荒中人,長居此處畢竟不對。」江流觀說道, 「他終於打算回去處理宗門之事,自是再好不過。」

  相澈終於忍不住道:「我早已非一門宗主——」

  江流觀:「你非蓬洲之民,也不是海族,還是莫要再留此處了。」

  相澈:「……」

  相澈有些傷心,看起來很想要辯解,卻還是被江流觀打斷了。

  江流觀問:「你們怎麼忽然想起返回八荒之事了?」

  相澈小聲道:「我可不想回——」

  江見寒:「我覺得他與合歡宗有牽連。」

  相澈:「?」

  江流觀:「……」

  江見寒:「牽連頗深,不該留在您身邊。」

  相澈:「我不是……」

  江流觀沉默片刻,喃喃低語:「想不到相仙長竟還有這般的人脈。」

  相澈:「我沒有!」

  江流觀:「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相澈:「我能解釋的!」

  只是他的「解釋」尚未出口,龍尊卻已出來了。

  他見幾人已在溯回陣外等候,龍尊尚形容嚴肅,道:「這陣法,大致已改好了。」

  被突然打斷解釋的相澈,不由對著龍尊怒目。

  龍尊不明所以,可反正相澈總對他如此,他二人天生便不對付,此事他早已習慣,未做多想,道:「我會看著你們入陣之後再離開,可入陣之後如何,便只能看你二人的因緣了。」

  他們跟在龍尊身後,初入迷霧,四周不見一物,連近旁之人的面孔都極為模糊,可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幻陣,溯回陣應當還在這幻陣之後,再往內走了些許距離,迷霧散去,眼前似是一方極寬闊的洞穴,此處才能覺出絲絲陣力,他們已到了溯回陣近旁。

  這溯回之陣,幾人都曾來過,自然已算不得什麼稀奇之地,江見寒更是直接,一進這洞穴,他便直接說道:「啟陣吧。」

  「暫先不急。」龍尊說道,「總該先聽一聽入陣之後,你應當做些什麼吧?」

  江見寒只得點頭。

  「這陣法與溯回陣不同,它並非重啟,至多只能將你的意識暫時送回那時的軀殼。」龍尊道,「可也正因如此,你能改變的事情,其實並不算多。」

  江見寒蹙眉:「若將我的意識送回過去,那我當時的意識又會在何處?」

  「你將此事理解成短暫奪舍便好,只不過這意識原就是你的,若要說奪舍,奪的本也只是你的軀殼。」龍尊想了想應當如何解釋,「對那時的你而言,至多只像是腦中忽而出現了一個不同的念頭,你此刻的意識,與那時的意識,本就都是你的想法。」

  江見寒:「……」

  江見寒有些被繞暈了。

  「這本是件極為簡單的事情,不過半個時辰便可處理完畢,可蓬洲這溯回陣,做得實在太差,連抄都抄不會。」龍尊皺了皺眉,好歹看在江見寒的面子上,沒有將話說得太過分,「現下的難題,是要如何將這時間確切定回當初。」

  陣法不是江見寒擅長之事,他只能問:「你想到辦法了?」

  龍尊笑吟吟看向秦正野:「我想當初之事,對小秦來說,應當是極為重要的記憶吧?」

  秦正野怔著點了點頭。

  「那便以他的記憶為標。」龍尊說道,「我用這陣法,讓你重溫他記憶之中的重要之事。」

  第124章

  江見寒覺得這是個不錯的辦法。

  秦正野自己也曾說過,荒村之中的記憶,對他來說是件極其重要的事情,幾乎就是因為此事,才有了他後來執著於江見寒的糾葛,以他記憶之中的重要事件為標,自然很快便能定到這件事上。

  可秦正野卻多少有些不願如此。

  對他來說,一生中的關鍵記憶,何止只有那短暫的片刻?若以他的記憶為錨,卻又不確定最後江見寒會到何方,那豈不是……可能讓江見寒看到些他不怎麼願讓江見寒看到的回憶。

  他倒也並沒有什麼事情非要瞞著江見寒,可他的記憶中,畢竟還有天星宮之變未被更改時的回憶,他不希望江見寒看見這段過往,事情早已解決,這段記憶也已是過去,既然如此,還是忘了便好。

  至於其他記憶,江見寒若是想看,秦正野當然不會阻攔。

  可他尚未想好應當如何出言反對,江見寒已出言問道:「若以正野記憶為錨,便只能將對他而言重要之事一一體驗而過吧?」

  龍尊道:「我想是這樣的。」

  江見寒皺眉:「那未免也太費時間了。」

  他又不知在秦正野心中,最重要的究竟是什麼事,可他們修仙之人壽命太長,秦正野兩世記憶,也不知究竟有多少年,若要將對他來說所有的重要之事全都體驗上一輪,也不知究竟要多久,此事才能終結。

  「我教你一個小法術,入陣之後,若時間不對,你用這術法便是。」龍尊說道,「它可以令你離開當下時間,前往下一個對小秦來說重要的記憶。」

  江見寒點頭:「你將那術法告訴我便好。」

  龍尊到此刻才稍稍露出了些嚴肅之色,道:「這術法極其耗費靈力,若靈力將盡時你還未尋到目標,一定要儘早歸返,休息之後再做準備。」

  江見寒皺了皺眉,說:「我不會有這種困擾。」

  龍尊:「可是……」

  江見寒:「我徒弟為我備了很多靈液。」

  龍尊一怔:「靈液?」

  秦正野:「……」

  「此物是靈氣凝結,遠比靈氣要充沛上十數倍。」江見寒說道,「在陣中使用術法,耗的也是我本身的靈力,那只需定時以靈力補充,便能一直探尋下去。」

  龍尊呆了片刻,怔神道:「這……你入陣之時,□□昏迷不醒,怕是無法補充那什麼……靈液?」

  江見寒:「灌幾口水而已,我兄長一定能做到的。」

  江流觀:「……?」

  灌什麼水?

  難道要他隔會兒就掰開江見寒的嘴,再把靈液倒灌進去嗎?

  他怎麼可能做得到這種事啊!

  「靈液之效,僅是接觸便可突顯。」江見寒又道,「若灌水不便,泡著當然也可——」

  江流觀:「……不可以!」

  江見寒尤為不解:「如此簡單之事,為何不可以?」

  江流觀想想都覺得古怪,這溯洄陣在山洞之中,需要秦正野與江見寒二人在陣心之處相對打坐,雙手必須掌心相覆,若江見寒非要在這裡用靈液浸泡身體,那不就是要和秦正野一道面對面泡澡嗎?

  不僅如此,江流觀還得在一旁跟著照看,時常為他們補充靈液,有如傾倒浴水一般,根本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回來。

  這畫面無論怎麼想都萬分詭異,就算這只是為了補充靈液的權宜之計……江流觀也有些接受不了這種畫面。

  江流觀態度如此堅決,江見寒不免有些失望。

  他只好嘆氣,問:「那若我出陣,自行以靈液抵補,再入陣繼續探尋,總是可以的吧?」

  龍尊道:「那便免不了會重複進入某段記憶的風險……」

  江見寒挑眉:「你們龍族的陣法……」

  「時間實在緊迫,又不能帶著小秦去龍墟。」龍尊已飛快解釋道,「這陣法只能暫時如此改動,你先用這陣法試著去尋那記憶所在,若能直接找到,自然再好不過,若實在不能,待我與那臭劍修從魔域中回來之後,再來仔細調整這陣法。」

  江見寒只能點頭,道:「我先試試吧。」

  說完這話,他便轉身朝著洞穴正中的那石床走去,一面取了自己的置物袋,從 中摸出一瓶靈液,先飛快喝了幾口。

  龍尊怔住許久,不解詢問:「這……這是何物?」

  江見寒:「靈液啊。」

  龍尊還是不解:「你現在拿靈液……」

  「多補充一些,說不定能在陣內多待一會兒。」江見寒說道,「溯回陣靠不住,我徒弟的靈液倒還是有用。」

  龍尊:「呃……倒也沒說錯……」

  江見寒:「真不愧是我徒弟。」

  龍尊:「……」

  江見寒又回身朝秦正野招了招手,道:「也不知這陣法是否會消耗你的靈力,你也喝一點吧。」

  他平靜說完這麼一句話,便將自己手中那盛放靈液的瓶子遞給了秦正野,示意秦正野將裡面的靈液喝完,自己又取了另一瓶靈液,道:「若是不夠,我這兒還有你當初送給我的靈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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