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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還有他父親對他的精神虐待,在他心理陰影最重的時候沒有及時找心理醫生,反倒每天施壓,說因為他不會審時度勢,那場綁架中不夠機靈才害死警察。

  他的夢總會回到那個夜晚。無論白天他多麼樂不思蜀,夜裡都會被拉回夢魘。

  「綁匪到底對他施了什麼刑,言維葉沒告訴我。」高槐斯仔細回憶,「他指甲上的血肉模糊我到現在都還記著,所以我想……」

  他的指甲應該是被拔掉了。高槐斯沒說明。

  岑綿放在桌下的手緊了緊,聽他說言維葉被救出來那晚愣是一聲沒坑。

  「醫院裡除了他,每個人都夠躁動的,要

  換成是我說實話我也真抗不住。「高槐斯這樣說,他不清楚岑綿記憶已經恢復得差不多,覺得多講些也不會給這姑娘帶來多大負擔。

  言維葉在警察護送下,經過警笛錯落疊鳴,記者爭先恐後,親友急切焦心,卻一直冷臉走進急救車前往醫院。

  那段日子後,他的耳朵出了些問題,總是有嚴重耳鳴。

  高槐斯說這些詳細的事兒全因為那次他找言維葉取酒,原本言維葉在沙發上睡得好好的,他正摸到心儀的那瓶酒,身後的人突然就醒了。

  「我還以為他不讓我拿呢,想著這不是他讓我來的麼,後來一想覺著就算沒說好燕哥也不會計較這些。」高槐斯說得口乾,喝了幾口茶,「我看他坐在那戳著頭不動,和他開玩笑說你這麼老大的人不能是被噩夢嚇醒的吧。」

  言維葉讓他拿完滾回家,高槐斯顯然不那麼聽話,瞅著他往酒櫃這邊過來,面色也不太好。高槐斯問他遇到什麼事了,言維葉只一味倒酒,懶得理。

  高槐斯卻怎麼都不放過他,鍥而不捨終於問出結果。

  離開茶舍前,高槐斯向她打聽洛嘉嘉近況,岑綿站在那裡看到他渴望與愧疚的眼神,只恭喜他有了孩子。

  高槐斯苦澀地笑了,意味不明地點了幾下頭,他說再見岑綿。

  岑綿從茶捨出來,言維葉已經在等。

  「你嫌煩可以拒絕他。」言維葉對她說。

  岑綿說他都有孩子了,以後應該再難見面了吧。

  車窗上蒙了一層白霧,她抬手擦擦。

  言維葉把杯架里的陳皮普洱拿給她,說祛寒。

  記憶的關聯性還真是神奇,看到這杯茶就讓她想起大學期間做小組作業的那段日子。

  為了拍攝作業而淋雨,得了個小感冒,他接機也帶來這樣一杯熱飲,而後在感冒尚未恢復的日子裡,言維葉沒收掉她吃辛辣的機會,可是這樣本就沒什麼胃口的岑綿就更提不起興趣了。

  言維葉只好每日變著法滿足她的胃。用松茸燉雞湯,鮑魚扒豆腐這種對於岑綿來說新鮮的菜式來吸引她嘗鮮,睡前會送來味道不錯的藥飲。

  關燈後言維葉還會將她揉進懷裡親吻好久,美名其曰將感冒再傳回給他。

  岑綿被吻得手軟腳軟,怎麼都推不開他:「你以為是藍牙嗎,可以傳來傳去。」

  他聲音已經被香吻浸沙了,與她耳鬢廝磨:「嗯,我這邊信號很強,你要不要感受感受?」

  「綿綿?」溫柔的聲線將她召回,「想什麼這麼出神?」

  「沒事,有點困了。」

  岑綿捏了幾下飲料杯,已經涼了。

  他們來醫院做複診,明天她就要去南方一個山村出差。

  檢查結果是好的,醫生為岑綿減少了一些藥,但是納悶從詢問結果來看她並沒有好轉。

  -

  這一晚言維葉似乎對她很不放心,幫她裝了幾套不是她買的厚外套,還有一些保暖產品和分好劑量的藥。

  問岑綿有沒有存好他的電話,有問題隨時打給他。

  她對他笑笑,說安啦,是團隊一起工作,又不是荒野求生。

  言維葉有剎那的恍神,她現在說話的樣子和從前好像。

  岑綿翻了翻行李箱,覺得還少些什麼,跑去衣帽間收拾衣服時發現又多幾條裙子。

  她注視著其中一件,絲綢抹胸款長裙,Luneville刺繡工藝繡制的立體花環遍裙身。

  沒多久言維葉也來了。

  岑綿告訴他自己用不上,問他為什麼還要購置。

  「起碼它能引你駐足停留在這,也不算是毫無用處,對吧。」他說。

  岑綿又去看看那些裙子,「它們確實很美。」

  而後拿起自己的衣服回到房間。

  陪她收拾完行李他便從房間離開,讓她早點休息。

  岑綿想。可能這也是吸引曾經的自己的原因之一。他總會停在令她舒服的距離。

  再晚些,已是夜深人靜。岑綿知道他還未睡,拿著小提琴下樓。

  果然,言維葉又在喝睡前酒。

  他的喉嚨被酒液弄得有點啞:「想拉琴?」

  岑綿抬抬手裡的琴:「剛才收拾東西找到的,有點手癢,出來試試。你、介意麼?」

  「當然不會。」

  她又拉起那首BWV974。靜謐的夜,落地窗映出女孩窈窕身形,她微垂的頭壓靠在腮托上,闔起雙眸,紮成的低丸子頭還有幾縷髮絲飄在眼前,弦音從她柔卻韌的運弓揉弦之間流轉出優美曲音。

  這夜裡就連幾日前站在窗外的小雪人都消失了,只有他倆在聽。

  言維葉只聽了琴音伊始瞳孔便猝然收縮,捏著酒杯的手逐漸收緊,他的目光再難以從她身上移開。

  演奏結束後他問,「為什麼是這首?」

  與那日教她時的問題如出一轍。

  岑綿騙他:「看到琴時就想到了這首曲子。」

  這首曲子不簡單,她也不是一學就會,對於岑綿的小提琴技術來說有些吃力,她練了好久才能有如今這般程度。

  她又說:「不過什麼時候學得我不記得了,兒時應該不會教吧。」

  言維葉施施然笑了,嘴角微扯:「這些都不重要,你演奏得很好。」

  岑綿淺笑道了謝,收起琴打算上樓。

  電梯關上門的那瞬間,言維葉坐在月色下飲完最後的酒,眉眼間有化不開的情。

  她在心中對他說。言維葉,就用這首曲子結束我們兩人之間的流年浮夢吧。

  -

  岑綿航班起飛時間特別早,N個鬧鈴才把她叫醒,這會外邊天還沒亮。沒辦法,項目組裡定的票那必然不是什麼好票。

  她是打算拿著東西偷偷打車走的,可當她出來言維葉已經在一樓了。

  時隔幾年後的送機。言維葉幫她拎行李,從T3中眾多親人戀人友人的情感穿梭而過。

  只有他們格格不入,分明兩人熟識多年,這會兒卻像順路的陌生人,相繼無言。

  沒有擁抱,沒有接吻,也沒有不舍。

  臨別時言維葉握住岑綿手腕。

  「照顧好自己,我在北京等你。」

  岑綿只笑了笑,沒做回應。

  飛機穿越雲層,她望向遠處。

  如果說幾年前的離開是因為言維葉的感情不純粹,那現在的離開就是因為「不合適」,不是身份不對等,而是時間不合適。

  她事業尚未起步,且他們的愛情太過不健康。與其迷戀於少女時代的愛情,岑綿更需要牢靠的個人世界。

  就這樣吧,言維葉。

  我們,就到這吧。

  ……

  再幾日後,阿姨去岑綿房間打掃。

  拿出來一張銀行卡,隨卡附帶的還有一張便簽。

  「這是你送我那座海島轉賣後的所有錢,現在還給你。」

  這次連離別祝福都不再有。

  言維葉推開岑綿房間,又是一室空曠。岑綿又用那個小小的行李箱,帶走了自己所有的痕跡。

  銀行卡在言維葉手中驟然折斷。他發出幾聲森然地笑。

  你已經恢復記憶了對麼。

  就如此想與我撇清。

  原來他所做一切都是徒然。

  第51章

  南方冬天依然富有生機,山村春和景明。

  小橋流水,岸芷汀蘭。

  岑綿會在村子裡到處走走,採風取景,也會在酒店房間的露台坐著,打開電腦,直接將美景付諸於筆下。

  村子經濟一般,所以他們的酒店也是一棟一棟的獨立矮房,遠看和村戶們的房子別無二致。

  這會岑綿溜達到橘子林子裡,和當地村民一塊採摘橘子。身邊的女士教她哪些成熟可摘哪些還要再養養。另

  一邊邊摘邊吃的男孩,剛到岑綿肩膀那麼高,問她喜歡甜的還是酸的。

  岑綿:「酸甜。」

  男孩撓撓頭:「你還真是會為難我。」

  岑綿彎下腰,掂了幾下手裡的橘子:「你有什麼方法嗎?」

  「原先是有的,現在沒了。」男孩灰溜溜蹭蹭鼻子。

  「那你幫我挑個甜的,讓我看看是不是真有兩把刷子。」岑綿揉了一下男孩的頭。

  男孩嫌棄地不讓她摸頭,說自己還要長很高呢,跟著一溜煙,猴似的爬上樹,讓她接好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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