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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長青劍也不要了,急忙回頭去找沈韞。

  青奴死得七零八落,沈韞沒了支撐,軟綿綿縮進角落,整個人都在發抖,斷斷續續的咳嗽著。

  陸長青憑著自己總算找到了這人,只不過他剛觸碰到人的衣角,沈韞像是受驚一樣向後猛縮。

  陸長青眼眶一澀,溫聲哄道:「是我,陸長青。」

  他小心上前,輕輕剮蹭了下沈韞的側臉,「韞韞,能讓我抱抱你嗎?」

  第80章

  陸長青在京中無實權, 但手底下帶回來的十八位兄弟,都不是吃素的。

  十八般兵器各有所長,當然,不是特指十八種武器, 這些人在某些領域都各自精通, 單獨拎出來都是鮮少有對手。

  震懾一個小小地宮不在話下, 寧恆被陸長青一刀斃命, 剩下的人幾乎不用他怎麼動手。

  除了被困的姑娘小哥兒,餘下的青奴死的死, 傷的傷,只留下幾個活口帶出去當作是證人。

  畢竟蕭越乾的這種骯髒勾當有傷天理,喪心病狂,豈能無聲無息的埋沒在歷史的洪流中。

  若非親眼看到, 他不敢想像這個國家繼續在蕭越的統治下會是什麼樣子。

  也難怪沈韞一開始支持齊王,對蕭越卻始終是反對不屑的態度。

  推倒一個政權,哪有那麼容易, 可這人鐵了心要一腔孤勇,獨自走那獨木橋。

  現在好了, 他掀了皇帝的老窩, 一條繩上的螞蚱是坐定了。

  陸長青無聲的笑了笑,敏銳的察覺到懷裡的人動了一下。

  「醒了?」陸長青安撫的拍了拍人的後背, 「是我,安全了, 我帶你回家。」

  懷裡的人明顯放鬆了身體,懶洋洋的用額頭蹭了蹭陸長青的下巴,心安理得的待在人懷裡。

  陸長青道:「身上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沈韞聲音悶悶的:「沒有。」

  「很想睡。」

  陸長青抱著人的雙手收緊一些,嘴角怎麼也壓不住, 沈大人撒嬌,史無前例,品嘗一次甘之若飴。

  出去的路走了一半,沈韞忽然從懷裡抬起頭,輕輕皺著鼻子嗅了幾下。

  沈韞欣然道:「有流泉,我要沐浴。」

  陸長青眉毛抽動兩下,「在這?」

  沈韞點頭:「就在附近,很快的。」

  陸長青知他愛淨,更不捨得拒絕,反正耽擱不了太長時間,自己也見識見識皇帝整日過的都是什麼神仙日子。

  陸長青隨即扭頭對跟在身後的幾個兄弟示意一眼,「你們先走,我隨後跟上。」

  後面跟著的幾個早就把前面兩位說的悄悄話一字不落的聽進耳中,聞言紛紛露出一臉我懂我理解的欠揍表情。

  路過陸長青時,一個個故意停下道別。

  「老大,你好好陪夫郎,我們認路。」

  「好好陪夫郎!」

  「好好陪!」

  陸長青:「……」

  一群狗玩意兒,也就這時候說話利索!

  沈韞倒是鬧了個大紅臉,他剛才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幹了什麼?

  等陸長青帶著他去溫泉的路上,沒了別人,沈韞揪住陸長青的耳朵。

  「讓你的人管好嘴,要是今日之事傳出去,我割了他們舌頭!」

  「哎疼!」幸好只是擰了一下,陸長青抱著人不能揉揉,只能委屈巴巴道:「今日發生了好多事,也不知你說的是哪一件。」

  沈韞氣的又想擰人耳朵,陸長青瞅準時機,故意雙手一松,一瞬間的失重感讓沈韞下意識的兩手圈緊他的肩頭,陸長青連忙見好就收:「知道了知道了,他們嘴巴很嚴的,你是自己人,就更不會亂說話了。」

  沈韞嘟囔了句什麼,閉上眼埋進陸長青勁窩不出聲了。

  地宮下暗通著地下的溫泉,好多處泉眼用不上,就未加修繕閒置一旁。

  陸長青帶他找到的泉眼處於上游,不用擔心會被蕭越常用的幾處津滿了人血的泉水污染。

  如今地宮的人都被遣散的差不多,這處位置又十分隱秘,不用擔心會有人闖入。

  沈韞褪去衣物泡了進去,氤氳的霧氣模糊了他白裡透紅的臉,耳邊傳來陸長青入水弄出的嘩嘩聲。

  他趴在手臂上的腦袋轉過來,懶洋洋的睜開眼,潮濕的睫毛掛著水珠看見了靠近過來的人影。

  帶著繭子的手指無聲無息的落在沈韞肩頭,陸長青低聲問道:「這麼多傷,還說沒事。」

  沈韞皮膚偏白,稍有一點青紫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目光所及之處,在人白皙的肌膚上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淤青,不難想像沈韞這些事經歷了什麼。

  沈韞沒在意過這些,總歸死不了就不是什麼大事。

  「都是皮外傷。」察覺到陸長青情緒低落,沈韞轉身貼近人懷裡,「石頭硌得慌。」

  陸長青嘆口氣,任勞任怨的供人做個軟墊子舒服泡著溫泉,可情人在懷,哪有坐懷不亂的道理。

  他往旁邊躲了躲,生怕打擾了沈韞休息,可他挪一寸身邊的人就會立刻跟上來。

  脖頸間那人的淺淺的呼吸頃刻間都成了催人心癢的迷藥,陸長青一低頭就能看到沈韞蟬翼般的鴉睫,那雙眼睛正似笑非笑的望著他。

  陸長青瞬間連呼吸都忘記了。

  水面漂浮著兩人的髮絲不分你我的糾纏在一起,陸長青雙臂緊緊擁住沈韞,好似要把人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不知誰先惹起了火,也分不清唇齒間的你來我往誰更勝一籌,不大的小池子裡,激起的漣漪一層緊接著一層拍打在岸邊。

  皇宮此時卻是另一番劍拔弩張的緊張景象。

  范徵沒抓到沈韞,不光沒有抓到,地宮還被人抄了,他知道皇帝背地裡買賣人口的事情要藏不住了。

  那些被買賣的姑娘和小哥兒里,不乏有達官顯貴,商賈富豪家中的孩子,此事要是被捅出去,整個朝廷乃至整個大越,都要亂套了!

  范徵可想不了那麼多,只要把自己撇的乾乾淨淨,他就能活,管這個朝廷亂成什麼樣,只要他還活著,只要他女兒還是皇后,他就有機會再東山再起。

  他也知道碰到沈韞事情肯定沒有那麼好解決,所以他提前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地宮這邊一出事,范徵帶著滿朝文武的臣子,進宮彈劾。

  彈劾的對象不是別人,正是躺在床上只剩下半條命的蕭越。

  范徵這些年為了幫皇帝尋找那些童男童女生的藥引,插手黑市的同時也拿捏著皇帝不少把柄,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

  皇帝身為天子,這些年的政績雖然有跡可循,可做法殘暴到底腦子冷落人心,朝廷反對的人不少,卻沒人敢惹惱皇帝,如今范徵造勢,一項項鐵證讓他們更加憤慨萬千,直道昏君不仁,不配其位!

  蕭越餘毒未清,起床都難的情況下,硬是爬起來提著劍走出大殿,他披頭散髮的樣子看上去哪裡還像是一個萬人之上的帝王。

  跪在大殿門前的眾臣子見狀,嚇得慌忙避開,范徵也怵氣這皇帝的瘋病,心中委實害怕,但又不能後退。

  「你們都住口!」蕭越的劍指向范徵,充血的眼睛滿是殺氣:「范徵,你以為你又是什麼好東西,竟敢在朕面前賊喊捉賊!朕要你千刀萬剮!」

  蕭越提劍變想要結果了范徵的性命,就在這時,金吾衛首領及時攔下蕭越。

  「陛下,現在殺了范徵只會適得其反。」

  從不干政,在朝中幾乎沒有什麼存在感的皇后范氏卻選擇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父親,您這是要逼死女兒嗎,陛下待我范家不薄,為何要構陷陛下於這般境地!」范氏說的真情實意,看似站在了皇帝這邊。

  范徵大有我為國為民也要懲奸除惡的風範,面對自己的女兒也義正言辭起來:「娘娘,現在可不是講兒女私情的時候,陛下所犯之錯,天理難容,難道在座的臣子也要裝作不知道嗎?那誰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

  「成將軍,先送陛下回去休息。」范氏對金吾衛首領使了個眼色,隻身一人擋在了群臣面前:「陛下如今身中劇毒,你們這些臣子偏偏此時前來,是何居心,逼宮嗎?!」

  范徵帶頭跪下,「臣不敢!」

  范氏道:「這其中想必有誤會,各位不如冷靜一下,畢竟……本宮現在胎象不穩,受不得刺激。」

  此話一出,下面群臣發出一陣私語,范徵冷哼一聲,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范徵又道:「皇后娘娘,臣還有一事,幾日前沈韞闖入地宮,被人發現他眉間有孕痣,而且與羌族王子勾結,此人隱藏身份參與政事,欺君罔上,霍亂朝綱,還請皇后娘娘轉告陛下,不如將功補過斬殺沈韞,也算是慰藉我們這些在朝的老臣!」

  陸長青抱著沈韞從蕭越宮殿的出口出來時,正好聽到范徵控訴沈韞的狀詞。

  榮三寶一直守在皇帝身邊,見密道出來倆人,驚的下巴都掉到了地上。

  這兩位祖宗怎麼從這個門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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