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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正想著,哈日那熬好了藥送過來。

  看見沈韞不由得一愣。

  哈日那走上前,他有點兒害怕沈韞,但還是壯著膽子小聲說道:「沈大人,我留下照顧長青大哥就好,您還是回去吧。」

  沈韞道:「他身邊需要有人近身照顧。」

  哈日那趕緊道:「我可以。」

  不,你不可以。

  沈韞笑道:「那我走?」

  哈日那表情殷切的看著沈韞,臉上就差寫上你快走三個字了。

  沈韞隨他的意,故意露出被陸長青昏睡後還緊緊拽著的袖子,扯動了一下。

  睡夢中的陸長青用力的皺了皺眉,抓得更近了,「韞韞……」

  沈韞:「……」

  哈日那聽得清清楚楚,臉色唰的一下變的通紅,窘迫的攥緊雙手,想說什麼又沒法子開口。

  沈韞炫耀似的對哈日那陳述事實:「不好意思,長青哥哥好像離不開我,不如小王子先回去休息,實在不敢讓您屈尊降貴的照顧病人。」

  哈日那:「我……你,那我先告辭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沈韞氣到,哈日那腳步飛快的離開房間,仿佛多留一秒都能氣死當場。

  沈韞心情大好,低頭湊到陸長青耳邊低聲問道:「你方才喚我什麼?」

  陸長青睡得憨香,對沈韞的問話沒有任何反應。

  沈韞輕嘖一聲,試圖將自己的袖子拽出來。

  不出意外的鬧的陸長青掙扎幾下,手上越抓越緊,睡夢中不安穩的再次呢喃出那兩個字。

  「韞韞……」

  沈韞不再逗他,索性直接和衣而臥,擠在床邊躺下。

  夜裡,陸長青反反覆覆被疼醒幾次,不過清醒的時間不多,沈韞捏著人嘴巴餵了幾次藥,後半夜才勉強休息了會兒。

  等他醒來,天大亮。

  他身上緊緊貼著什麼東西,暖烘烘的,軟軟的,很舒服,就是有點勒的慌。

  沈韞動了動身子,發現雙手雙腳都被纏住,睜開眼,是一大片暴露在眼前的結實精壯的胸膛。

  若不是半敞的上衣擋住了下面,說不定還能再看到點什麼。

  頭頂上傳來陸長青略帶調侃的聲音:「昨晚辛苦你了,要不要再睡會兒?」

  沈韞總覺得這話聽起來怪怪的,說不出來哪裡怪,反正臉上火辣辣的熱的發燙。

  「什麼時辰了?」沈韞頂著一張大紅臉從陸長青懷裡鑽出來。

  他動作沒注意,腦袋一下子撞到陸長青的下巴上,陸長青捂著下巴疼得淚花兒都逼了出來。

  陸長青嘴上痛呼出聲:「分開兩年,抱一下都不讓了!」

  沈韞頭一次體會到情人之間的你打我鬧的趣事,有些招架不住,哄人的話還似乎硬憋出來的。

  「沒,沒有,讓抱的……那不是抱了一夜,」沈韞看他下巴都紅了,伸手捏著他下巴檢查了一下,「疼得厲害啊,要不要去叫大夫?」

  陸長青的胡茬長出來些,有些扎手,但他乖乖仰著頭,任沈韞湊近了在他面前左右檢查。

  偶爾那溫熱的指腹划過他下巴的軟肉,陸長青會心滿意足的微微眯起眼,很享受這樣的接觸。

  沈韞注意到他臉上細微的表情,心口頓時軟成一片,真的太像一隻……狗狗了。

  陸長青享受了一會兒,忽然睜大眼睛看向對方的額頭,「沈韞,藥效過了嗎?!」

  此刻,沈韞的額間那顆孕痣的顏色很淺,但確確實實的顯現出來了。

  沈韞一怔,反應過來摸了摸自己的眉心,「昨日剛服下的,不應該的……」

  陸長青給他的藥方至少能撐住三日左右,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失效的。

  陸長青兩指覆上他的手腕。

  須臾,陸長青失笑道:「沈韞,你這是在……害羞啊。」

  脈搏很快,臉蛋緋紅,其他的都沒問題。

  不是害羞是什麼?

  沈韞緊抿著唇角不說話了,靜靜的坐在一旁冷靜,但眉間痣缺越來越紅,越來越艷。

  陸長青剛想開口問問沈韞是不是以前都沒有這樣害羞過,段九易門也不敲,就那麼直直的闖了進來。

  他在鍛金閣做老大做的習慣了,而且是都清一色的大老爺們,沒什麼好避諱的,在自家養成了進門不敲門的習慣。

  陸長青反應極快,忍著傷口的疼伸手將沈韞撈進了懷裡,擋住了段九易的視線。

  段九易一進門就看見這麼勁爆的場面,都忘了自己進來是幹啥的,愣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不好意思,忘記敲門了。」 段九易撓頭尷尬的笑了兩聲,「我進來的……不是時候?」

  陸長青沒給個好臉兒,咬牙切齒道:「你說呢?」

  「得嘞。」段九易轉身就走,還貼心的帶上門,最後一腳要出去時段九易恍然想起自己來的目的,語速飛快的交代道:「沈大人,我在外面等你。」

  合著是來找沈韞的。

  沈韞再一次從陸長青懷裡鑽出來,眉間痣艷紅到了極致,恐怕一時半會兒消散不了。

  段九易這會兒找沈韞也不知道做什麼,沈韞這個樣子……

  反觀沈韞已經拿出額帶束上,動作熟稔,頂著一張通紅的臉一本正經的對陸長青道:「我要進宮一趟。」

  進宮?

  這時候進宮幹什麼?

  蕭越在氣頭上,沈韞已經是他的眼中釘,這時候沈韞再去找不痛快,那不是撞槍口去?

  可沈韞決定的事向來說一不二,誰都攔不住,陸長青欲言又止,眼睜睜看著人就要離開,心裡琢磨著,找兩個人偷偷跟著,至少得知道人是安全的。

  就這麼決定了。

  他正打算著,沈韞走了兩步停下,垂下的眸子左右轉動兩下,陸長青就聽他不甚自在的說道:「段九易找我應該要說莊達的事,莊達上次吃了虧,這次你活著離宮他肯定會有動作,段九易手上有他把柄,不會有事。」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人頭一次跟他報備去向,陸長青趴在床上,亦一種很遲鈍的姿勢點了點頭。

  「好,我知道了……」

  陸長青偷偷抿著壓不住的嘴角,趁人還沒有走出去前,叫住人問道:「那你還來看我嗎,你要是不來,記得讓人托個信,我也放心。」

  人臉皮子薄,能主動報備都是破例了,哼哼唧唧的說些肉麻的話,博學如沈韞此刻也是詞窮的。

  他迅速看了一眼陸長青,一句話沒說的出去了。

  陸長青不介意。

  沒關係。

  很知足了。

  段九易方才撞見了不該撞見的秘密,從之前沈韞不惜放棄直接扳倒莊達,護下兵工廠以及陸長青等人,他以為兩人關係可能不淺,可萬萬沒想到不淺到這種程度。

  大越國風開放,有權有錢的富貴人家迎娶三妻四妾是常事,男子與男子相守也有耳聞,雖不算罕事,可沈韞這樣一號謫仙般的人物,怎麼就跟陸長青好上的?

  陸長青要背景沒背景,要身世沒身世,就是個靠本事吃上皇家飯的小人物,也就臉長的出挑,沈韞怎會看上這樣的人?

  不解,百思不得其解。

  段九易腦子裡胡思亂想一通,都有些擔心自己會不會被沈韞殺人滅口……

  所以等到沈韞之後,段九易的第一句話就是:「我什麼都沒看見!更不會對任何人提起!」

  沈韞白一眼段九易,直奔主題問段九易找他何事。

  段九易道:「還不是莊天佑,上次挨了打吃了虧,莊達趁機會彈劾你我二人,說是我們暗中勾結陸長青陷害他們莊家,心思目的不純。」

  「我聽說西北的礦廠要派人過去監管,莊達彈劾了我們定了罪,他也好舉薦自己兒子攬下這門肥差,陛下全靠著這幫子老臣支持 ,之前的事得罪了莊達,陛下肯定會給這個面子。」

  這不,莊達上午進的宮,下午的傳召聖旨就送到了面前。

  沈韞不屑道:「姓莊的老東西不會真的以為朝廷沒人了吧。」

  段九易嘆道:「莊大人手裡握著大理寺,陛下確實為難。」

  為難有什麼用,當初蕭越借著范徵的勢坐上那個位置,就該想到有今天這樣的後果。

  雖然這數年間蕭越確實做出不少功績,手中自然也有自己的權利,但眼下,大越開拓疆土已經耗費不少精力,蕭越就算真的要搞垮莊家,也不會是現在。

  莊天佑挨打是事實,蕭越大可直接下旨,判他們個黨派相爭,霍亂超綱的罪名送去天牢,再找個機會殺了他們,豈不是更好。

  讓他們這時候進宮,無非是想借他們的手,牽扯蠢蠢欲動的莊家人。

  他們二人到殿前時,莊達已經等了很長時間,老爺子看向沈韞的眼神猶如毒蠍,恨不得當場把沈韞撕碎了咽進肚子裡。

  沈韞不痛不癢的受了,在他看來,莊達不過是跳樑小丑。

  范徵作為與莊達同脈連枝的合作夥伴,等人一到,他便站出來,義正言辭道:「陛下,老臣以為沈侍郎品行不正,三番五次挑撥君臣關係,鬧得朝堂烏煙瘴氣!如今又仗著寧親王的關係,意圖拉攏鍛金閣,要知道,西北礦場是齊王殿下的囊中物,這三者關係可是經不起推敲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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