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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懷安一把扯開了這人的衣領,肩膀和鎖骨處因為貼膏藥而留下的印記都還沒擦乾淨。

  「閻妄川,學會知情不報不說,現在都學會銷毀犯罪證據了,真是好樣的。」

  閻妄川心虛的垂著腦袋,摟著殷懷安就要將人抱緊懷裡,殷懷安一把推開他的手:

  「起開,我身上冰涼的,凍死你。」

  第104章

  閻妄川因為」隱瞞軍情」在殷大人面前格外心虛, 說話都不敢大聲,殷懷安看著他小心的樣子冷哼了兩聲:

  「那膏藥味道聞著和之前不一樣,換藥了?」

  閻妄川給他倒了杯熱茶:

  「這邊軍醫給換了一種, 也給顧大夫看過了, 用著還行。」

  他湊到殷懷安身邊挨著人坐下,拱了他一下:

  「好不容易見著, 別冷著臉了,給我笑一下唄。」

  殷懷安被他磨的沒法子,最後讓他脫了衣服又看了看, 好在舊傷的地方應該就是天氣濕冷引起的鈍痛, 倒是並沒有腫,看著那印子就知道這人是怕他發現剛撕下去的膏藥,又讓人拿過來了新的, 妥帖地給他貼上,眼底有些憂慮難掩:

  「我聽說最近洋人動作頻繁, 這年節還能回京嗎?」

  閻妄川把人抱進懷裡, 狠狠吸了一下殷懷安身上風塵僕僕的味道,下巴抵在他的肩頭沒說話,殷懷安更不放心了:

  「要打仗了是不是?」

  閻妄川怕他焦慮:

  「別怕, 也沒這麼快,最近洋人是動作有些多, 年節怕是回不去京城了,不過也未必就打的起來。」

  這樣模稜兩可的話不像是閻妄川的風格, 他這麼說殷懷安就明白, 這是洋人已經逼上來了,只是如今大梁水軍需要時間,所以閻妄川在儘量拖延時間, 但同樣的道理洋人也明白,不會給他們那麼多時間了,殷懷安立刻開口:

  「我明天就上摺子,不回京了,在這兒陪你。」

  不等閻妄川說話,殷懷安就指著他的鼻子:

  「不准拒絕,不准嘰嘰歪歪。」

  閻妄川忽然笑了,握住他的手指:

  「想什麼呢,你能來陪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不走就不走。」

  一月初,南境已經到了一年中最冷的日子,為了節省到水軍駐地的時間,閻妄川索性住在了軍營,雖然有炭火在,但是後半夜的大帳中還是挺冷的,尤其再一下雨,被子是又冷又潮,閻妄川知道殷懷安不適應兩次讓他搬回城中,但是都被人嚴詞拒絕了。

  後半夜冷了,兩個人就抱在一起取暖,感覺到貼在他身上的殷大人,閻妄川親了親他:

  「讓殷大人吃苦了,等戰事結束了,再不讓你遭這樣的罪了。」

  清晨,閻妄川會早起去江上巡視,臨走前,會用被子把迷迷糊糊還沒醒的人裹的嚴嚴實實,再給他灌兩個湯婆子放在被窩裡,吩咐親衛備好早操,這才會出去。

  殷懷安起來就會縮在閻妄川的書房裡,繼續要就他改良版的灌溉渠,本來閻妄川是每天中午都會回來陪他吃午飯,但是考慮到這幾日天太冷,來回折騰吃頓飯不如讓他直接在江邊軍營解決。

  晚間的時候,閻妄川會提著從江里打上來的魚回來,這些日子殷懷安算是過了吃魚的癮,因為水軍訓練會炸死不少的魚,這些日子火頭軍做魚的水準直線上升。

  這日殷懷安正在書房,就聽朝廷傳旨的欽差到了,閻妄川,曹禮此刻都在軍營,不在大帳,殷懷安迎了出去,就見傳旨的人竟然是馮慶。

  馮慶見著他笑著快步上前:

  「見過殷大人,殷大人與王爺可還安好?」

  殷懷安也回禮:

  「有勞公公掛念,都還好,是陛下的旨意到了?王爺和曹將軍都在訓練水軍,公公裡面請,喝杯茶,我這就著人去叫王爺。」

  閻妄川和曹禮騎馬趕了回來,馮慶這才在軍前宣布聖旨。

  這是犒軍的聖旨,年節將至,李贏賞了棉衣,軍糧,生豬,還有些藥品。

  馮慶將聖旨交到閻妄川的手裡,笑著說:

  「陛下念著南境濕冷,著奴才帶了些宮中的藥材,一會兒一併給王爺,讓軍醫瞧瞧哪些能用上。」

  「煩請馮公公替我謝過陛下惦記。」

  這一晚馮慶也留在了軍營,晚間到了閻妄川的書房,殷懷安識趣地沒跟著,直到了晚間閻妄川上了床他才問出聲:

  「馮慶都和你說什麼了?」

  「打聽了南境水軍的訓練情況,洋人頻頻動作,朝中也覺得這次怕是戰火不免,還隱約問了我,若是南境開戰,需不需要重組軍機處用來糧草和武械調配。」

  殷懷安立刻抬頭,眼底有一絲寒芒:

  「你怎麼說的?」

  軍機處裁撤了快兩年,才完全乾淨,李贏這個時候又問起這個,或許是個試探。

  閻妄川靠在床頭上將他的防備都看在了眼裡:

  「我說不用,但是需要在各部之中單獨抽出人手來專門負責軍需。」

  如今皇帝已經親政,再弄出一個獨立於朝堂的軍機處顯然不合適,閻妄川無意在這個時候做出什麼讓朝廷猜忌的事兒,但是戰時的後續必須有保證,這是底線,山雨欲來,這一場仗關乎成敗,絕不容有失。

  殷懷安微微抿唇,他明白閻妄川的意思,他是要小皇帝親自來挑人負責後需,沉默片刻他才緩緩出聲:

  「陛下比我想像中的成長要快。」

  李贏其實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閻妄川的答案,這場戰事若是得勝,這抽出的六部官員將會成為李贏的嫡系,他會趁著這個機會握住六部,閻妄川征戰在前,他握著軍需在後,閻妄川不會因為獨攬戰功而功高震主,而他也會讓這場勝利成為他坐穩帝位的籌碼。

  那位尚且年少的小皇帝已經初步展現了一個帝王的韜略。

  閻妄川知道他的擔憂,揉了一下他的頭:

  「這其實是好事兒。」

  殷懷安也放鬆了神色,扯起嘴角笑了一下:

  「嗯,一個聰明的皇帝總比蠢得強。」

  聰明人知道分寸,懂得平衡,很顯然,現在的李贏和閻妄川彼此之間已經有了默契和平衡,只有寸功未立的蠢材才會只知忌憚臣下,一個懂得大局的皇帝,自會有他建立功業的道路,希望李贏會是這樣的皇帝。

  馮慶在南境停留了三日就準備返京了,臨走之前還去了曹禮處:

  「曹將軍有沒有什麼需要帶給永安王的東西,奴才正好順路給將軍帶回去。」

  曹禮這幾日對馮慶的印象還不錯,畢竟從前來南境的欽差都是鼻孔朝天,拽的不行,倒是這位馮公公是真正伺候在天子身側的近臣,卻並沒有那股子傲氣,何況人家還帶了大批糧草來,這幾日將士的伙食都好了不少:

  「還真是有一些,公公稍等。」

  不多時曹禮就搬出了個大箱子:

  「這是我前些日子在林子裡打到的蟒蛇蛇皮和蛇骨,蛇骨據說藥用不錯,這蛇皮綃製成帘子夏日遮陽最好了,勞動節您帶回去給王爺。」

  曹禮看著這一箱子東西微微沉默了一下,又瞧見了這位將軍一副獻寶的樣子出聲:

  「好,奴才一定親自送到王爺手上。」

  這年除夕這一日閻妄川給軍中放了假,軍中所有的鍋都用上了,朝廷的賞賜又下來了一批,趕在年節多做一些菜,給將士改善一下伙食。

  水軍訓練炸死了不少魚,殷懷安懷念起了從前喜歡的烤魚,這兩日就在琢磨配料,琢磨在除夕這日試著做一做。

  殷懷安跟著火頭軍一塊兒忙活起來,閻妄川跟在他身後一個勁兒轉悠,殷懷安好幾次差點兒踩到他:

  「你快出去吧,占地方,把炭火升上,等著。」

  「哦。」

  殷懷安剛調好配料從大帳里出來就見曹禮也過來了:

  」曹將軍也來了。」

  曹禮嘿嘿笑了一下:

  「我聽王爺說殷大人晚上做好吃的,這不厚著臉皮過來蹭一口嗎?」

  他一貫不講究吃的,軍營里的大鍋飯有什麼吃什麼,但是既然有好吃的,能蹭還是蹭一口唄。

  閻妄川出聲:

  「炭火升好了。」

  殷懷安把收拾好的魚給他:

  「我去調醬汁,你來烤,不用太焦,就烤到兩面金黃就行。」

  本來這魚是需要烤箱來烤一下,或者過個油,不過這裡沒有烤箱,油在軍營也比較珍貴,炸這麼大的魚太奢侈了,乾脆炭火烤一下,經濟又有味道。

  閻妄川烤魚,曹禮撥弄下面的炭火,殷懷安進去準備醬料,洗好了剛生的豆芽,土豆切片,洋蔥切塊兒,又洗了點兒小青菜,備了些香料,找了一個烤盤端出去。

  被烤的金黃的魚魚尾已經酥脆,泛著誘人的光澤,曹禮的眼睛都黏了上去,他很想現在就來一塊兒,被閻妄川一個眼刀給止住了手。

  就見殷懷安將烤盤下放了幾個小蠟燭,然後將魚放上去,灑了醬汁,放了香料,燒熱了的油澆上去,呲啦一聲,香氣瞬間被激發了出來,隨後下了配菜,醬汁滾滾,讓人食指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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