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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現在使喚不動你了?」

  「王爺一會兒騎馬要是在街上遇到殷大人...」

  話說了一半兒閻妄川似乎都能想像到自己一會兒的下場,訕訕放下了衣服,喜平點到為止,笑著出聲:

  「那我去這吩咐廚房做殷大人愛吃的香煎雞腿。」

  徒留攝政王一人獨坐閨中,像是受氣包一樣。

  而街上有永安王府這個吃喝玩樂樣樣都是狀元的世子陪著,殷懷安那是相當盡興,這蘇杭不愧是江南最富庶的地方,加之戰火未曾燒到這裡,如今戰事也算稍歇,又是年節前後,街市上更是熱鬧。

  一上午被宋鳴羽拉著的聽了戲,喝了茶,親自排隊買了點心。

  「永安王身體什麼樣?那天瞧著好像還是不太有精神。」

  「比之前已經好多了,顧大夫說毒解了,但是身體被這毒耗了這麼多年怕是以後也不能和尋常人一樣,還是要差一些,不過我們王府不缺好醫好藥,以後慢慢養還會好一些的。」

  殷懷安斜著眼看他,宋鳴羽被他看的不自在:

  「你這麼看著我幹嘛?」

  「看世子大人長大了,不是之前那一副和你哥不共戴天的樣子了。」

  宋鳴羽被說的臉紅:

  「好了好了,那都過去多久了,你還看不看衣料?」

  今天殷懷安和他出來就說要看衣料,估摸著是要給王爺做衣服。

  「看看看。」

  殷懷安是掐著飯點兒回來的,一回來就見喜平跟他打眼色,他湊過去一些,就見喜平也湊過來低聲道:

  「王爺難過呢。」

  殷懷安微微睜大眼睛。

  一進屋果然裡面的人這看都沒看他,正斜靠著軟塌看書,一副彆扭的樣子,他走過去將新買來的點心在他鼻間晃了晃,閻妄川沒反應,他又晃了晃,閻妄川心裡那個氣啊,一上午也不見影人,回來就和逗狗似的逗他。

  他索性轉過身不去看身邊的人,下一刻身子就被後面的人抱住,像是小孩兒一樣晃著他:

  「幹嘛不理我?」

  「街上好玩嗎?」

  「好啊,人多,樂呵多,比戰場好玩多了,嘗一塊兒,我排了好久的隊呢。」

  他打開油紙包,餵到閻妄川唇邊一塊兒點心,他不吃他就一直喂,最後攝政王笑納了點心。

  「明天還出去?」

  「去啊,明天綢緞莊有新來的布匹,那家綢緞莊是永安王府的產業,宋鳴羽說白送我的,我得去挑呢。」

  果然攝政王又不高興了,殷懷安看著他耍著小性子的樣子心裡暗笑,面上卻裝成什麼都看不出來,坐在軟塌邊上翹著二郎腿:

  「反正你施針的時候也不讓我看,好在這蘇州城人傑地靈,有人不讓我看,但是有人等著我照顧生意。」

  閻妄川氣笑了,合著是在這兒等著他呢,他一把拉過那個心眼和針尖一樣小的人:

  「不就是前兩天施針的時候沒讓你看嗎?」

  他前幾次施針反應大,周身的筋脈都跟著又漲又疼,他是怕殷懷安看了又要難受。

  殷懷安斜覷著他:

  「這是又給我看了?」

  「給給給,再不給我怕殷大人不看了。」

  午飯後京城裡的消息送到了王府,閻妄川看消息的時候殷懷安還在挑選著綢緞莊送來的圖樣,見著閻妄川半天沒出聲才抬頭:

  「怎麼了?」

  「陛下要親自來南境。」

  「親自來?皇帝出門這麼隨便的嗎?」

  閻妄川瞪了他一眼,殷懷安撂下圖樣走過去:

  「怎麼想著親自來呢?是不放心你?不對啊,要是不放心他應該不敢親自來。」

  「周清安的信也到了,說是親赴南境是陛下自己的意思,朝中因為這事兒還吵了好幾天,最後還是拗不過陛下,周清安曾經教陛下不要輕信朝臣摺子里說的話,周清安剛才在信中說陛下曾找他到了御書房中單獨說他想親眼看看南境戰後的土地,才能選出最合適的官員。」

  殷懷安微微挑眉:

  「要真是這樣這小皇帝還有點兒成為明君的潛質,周清安也算沒白當他的老師,不過他也可能是想來看看你這位攝政王到底是病到了什麼程度,再者他想要讓南境的將士知道大梁不光有攝政王,還有一個正兒八經的皇帝。

  總之,他願意南巡就讓他尋,我們不與他們摻和,反正你現在是臥病在床,他總不能讓你去軍中接駕吧?」

  李贏倒是沒有讓閻妄川到軍中接駕,以為他到了江南沒有直接去軍中,而是直奔蘇州,這倒是讓殷懷安沒想到。

  天子駕臨閻妄川即便臥病也不能在府里待著等著皇帝上門,一月底,閻妄川著了朝服,率領蘇州一眾官員接駕。

  殷懷安望著遠遠的車架希望閻妄川的演技好一些。

  第93章

  李贏受了蘇州群臣的跪拜之後, 他注意力幾乎都在閻妄川的身上,他記得去年閻妄川回京的時候好像就一直病著,但是現在瞧著竟然比去年的時候還要消瘦一些, 面色和唇色都淺淡泛白, 時不時的咳嗽。

  他過去扶住閻妄川的手臂,手下的小臂依舊結實, 卻似乎比去年的時候細瘦了些,細看之下人這人面氣色也很差:

  「朕都讓人傳話了,表叔身子不好不必出來接駕的。」

  閻妄川起身, 一身蟒袍朝服也沒能遮掩住周身的病色:

  「陛下親下南境, 臣哪有不來接駕的道理。」

  兩次見面之前他都曾打了腹稿,但是每每見到閻妄川又覺得那些話不合適,最後還是只來了一句:

  「表叔瘦了很多。」

  閻妄川輕笑了一下, 眼角的風霜比去年更重了一分:

  「戰事結束多吃兩頓就補回來了,倒是陛下長高了不少。」

  他也有一年沒有見到小皇帝了, 少年正是竄個子的時候, 一年的變化很大,已經將將到了耳際,初登基時候那個瘦小怯生生的小陛下已經長成了一個少年天子的模樣, 閻妄川對李贏有朝臣對一個少年君主的期許,也有淺淡血緣之下對晚輩的疼惜。

  四周無論是蘇州的還是京城來的朝臣都在留意著這君臣二人之間的氣氛, 卻發覺似乎並沒有那麼多的暗流涌動。

  晚上設宴群臣,閻妄川自是要去, 殷懷安還不忘瞧瞧給他使了個眼色。

  席間閻妄川有意讓李贏多與南境群臣親近, 雖然坐在下首第一位卻也很少說話,卻時不時的悶咳,咳的厲害的時候便微微側過身用帕子按住唇角, 李贏雖然與這邊的群臣說著話卻也一直用餘光留意著閻妄川的情況。

  忽然餘光瞟到閻妄川收起帕子的時候那一抹紅色,他霎時間忘了隱藏地轉頭看了過來,目底一抹震驚擔憂還不曾隱去。

  陛下忽然轉頭看向了攝政王,底下的人也都紛紛跟著看過去,直到閻妄川抬眼輕輕對上小皇帝的目光,他的眼底安泰,幾不可見地微微搖頭,李贏終於反應過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生硬地轉了個話題:

  「朕從京城帶了葡萄露來,記得表叔喜歡喝這個,馮慶。」

  馮慶會意,下去將閻妄川桌上的酒換成了葡萄露。

  閻妄川微微垂眼開口:

  「謝陛下惦記。」

  席後李贏急吼吼去見了閻妄川,還帶了幾個從京城帶過來的御醫,一進門就看到這在南境功勳卓著,炙手可熱的火離院副院正殷大人正溫柔小意地立在閻妄川身邊端藥送茶,之前那個猜測瞬間再次印入腦海。

  「陛下。」

  閻妄川作勢要起身,被李贏竄上一步過來按住:

  「表叔,方才你...」

  「沒事兒,就是舊傷有點兒犯了,養養就好了。」

  那可是吐血啊,傷重到吐血?李贏本以為這所謂舊傷復發是三分真七分假,但是現在真有點兒說不準了。

  「朕帶了御醫來,讓御醫瞧瞧吧,所需什麼藥宮中也都是齊全的。」

  閻妄川掃了一眼身後那幾個御醫,倒是也沒有推拒:

  「有勞陛下掛心了。」

  殷懷安側身給御醫空地方,這一環節是他們早就準備好的,若要李贏放心,必是要御醫來把脈的,他們也不怕御醫把脈,閻妄川那一身的傷,還有顧雲冉斷言再不休養難以為繼的話都不是假的,他們只是微微誇大了。

  屋內瞬間靜了下來,宮中瞧病的規矩是御醫一個一個地把脈,問診,診後不得彼此交流,直到所有人都看完才能稟報。

  李贏出聲:

  「如何?」

  「回稟陛下,攝政王的脈象既弱又遲,至數不齊,臟腑氣機不暢,氣血虛耗...」

  太醫回話就是要比軍醫囉嗦許多,聽著卻十分嚴重。

  李贏站起身:

  「怎會如此?是舊傷的緣故?」

  「回陛下,王爺正當盛年脈象不該如此,微臣以為當是王爺受過舊傷,傷後氣血未曾養回,又接連虛耗的緣故,我聞著王爺身上的膏藥是軍中鎮痛常用的,可否讓臣看看王爺的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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