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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清蘊,你瘋了!」

  兩人力氣懸殊,宋元安拼命掙扎,卻毫無用處。

  荀莘見此,雙目赤紅幾欲滴血,大喊道:「陳清蘊,你放開她……唔!」

  侍從把他的嘴給堵上了。

  現在正值秋天,天高氣躁,屋外放著蓄水的大缸都是滿著的,陳清蘊揪著她的頭,用力按進水中,宋元安半個身子幾乎懸掛倒進水裡。

  冰冷刺骨的水湧入宋元安的喉嚨之中,她瞬間陷入短暫的昏迷中,連反抗都來不及反抗,被陳清蘊揪出來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濕噠噠的,身子不住顫抖,虛弱得甚至無法站立。

  「陛下,眼看又是冬季,你體內的寒疾大概才剛治癒,但是如果你還想經歷一次寒疾的痛苦的話,我不介意在這裡為你搭一座水牢。」

  陳清蘊幾乎失去了耐心,「本來還想寬限你幾日讓你想明白,但是如今既然你還是不聽話不聽話了,一心只想著搗亂的話,那麼,就定在明天吧。」

  「讓清蘅過來,今夜我有話要跟他說,至於陛下——」

  他鬆開雙手,失去支撐的宋元安跌落在地,虛弱地咳嗽,十指深深陷進泥土之中。

  「帶陛下回去沐浴,別凍著了。」

  ……

  宋元安平生難得有這麼狼狽的時候。

  被人抬回來,泡浴熱水,整理乾淨之後,她徹底失去了折騰的力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裝死。

  另一邊,已經睡去的陳清蘅被兄長叫到書房之中,看見的,是早已經準備好的一件嫁衣。

  他一驚,「兄長,這是?」

  陳清蘊說道:「你明日,就可以和陛下成婚,誕下子嗣。」

  嫁衣應該是很早就準備好了的,陳清蘅早就知道自己要嫁給宋元安,只是沒有想到,婚期來得這麼快。

  「之於男女之事,今夜你要多加溫習,儘早讓陛下懷上陳氏的血脈。若是能夠讓陛下誕下長女,就算一時得不到中宮之位,今後也有的是機會。」

  陳清蘅問道:「可是…陛下願意嗎?」

  陳清蘊輕蔑一笑,「輪不得她不願意!」

  陳清蘅不可置信,「她不願意,那兄長的意思豈不是讓我逼迫……」

  他抬眼看著自己的兄長,聲音帶著顫抖,「可是,這有意義嗎?」

  陳清蘊說是為了陳氏著想,但是陳清蘅想不透。

  用這樣的手段,即便拿到了中宮之位,即便是生下了嫡長女,和宋元安之間的關係徹底破裂。

  他們憑什麼能保證控制宋元安一世?又或者是,宋元安若是不受控制了,他們還能弒君不成?

  「你忘了先帝和大公主嗎!」陳清蘅竟是按耐不住脫口而出,「陳氏一再逼迫,是想要做下一個楊氏嗎?兄長,一旦這樣做了,我們就是亂臣賊子!」

  「宋元安只要活著,十年,二十年,遲早會報復回來。就算今後她真的生下了有陳氏血脈的孩子,也不能改變什麼!」

  陳清蘊愣了愣。

  他還是頭一次被陳清蘅這麼頂撞。

  「你在害怕嗎?」陳清蘊安撫道,「不會的,不會的……」

  他這個人,哪怕有所恍惚,也會很快恢復鎮定,他按住書桌,止不住笑聲。

  「那能有什麼辦法,除了這條路將她與陳氏綁定,還能有什麼辦法?」

  他說道:「你們成婚了,生下了孩子,今後就算她不顧念你,她恨我,她也會顧念孩子,有了皇子皇女,今後陳氏回到洛陽,才有立足之地……」

  他早就因為一個念頭,不顧一切前行,偏執走到了盡頭,他已經無法再回頭。

  陳清蘅看見,兄長眼裡,閃過了一絲淚光。

  陳清蘅喃喃道:「可是兄長,我不是你,陛下她也……從來不是大殿下。」

  ……

  這一夜,陳清蘅做了一個恆久的夢,夢中,他似乎真的嫁給了宋元安,成了她的皇后。

  夢中似乎一切都按照他兄長所安排的軌跡前行。

  可是……

  宋元安愛的人是連書晏,她每日只需要連書晏陪伴,她收養的孩子,也是由連書晏教導,最後死去的時候,也是拼盡全力,替連書晏打點前路。

  宋元安病重,死得很早,他兄長未幾也因舊傷復發而離世。

  新帝封他為太后,高高在上地敬著他,卻大刀闊斧地對陳家動手,修剪陳家枝葉。

  他不是他兄長 ,只能眼睜睜看著。

  他穿著華服在深宮中穿行,看著天空中落下的白雪,他覺得自己宛如天地中的一粒塵埃,孤單地飄零。

  除了至高無上的地位,他其實,一無所有。

  第101章

  因前日窒息嗆水導致,宋元安睡了將近一日才徹底清醒過來。

  比起最純粹的利益薰心,真心摻半,連自己都不知道要什麼的陳清蘊更加恐怖。

  和他談真心,他非要談利益,和他談利益,他又要談真心。他連自己想要什麼都不知道,宋元安怎麼樣和他談!

  陳清蘊不瘋,宋元安倒是要先瘋了。

  自她清醒起,她被關的這個小院人來人往,張燈結彩,不知道在忙碌什麼。

  裴望舒來了,手中捧著紅色的嫁衣,施施然來到她的身邊。

  長裙曳地,她跪在宋元安身邊,「換上吧,陛下,若是你不聽話,待會他們就要強迫陛下了。」

  宋元安單手支起臉,道:「什麼風把你給吹出來了?」

  裴望舒說道:「或許是他認為你會聽我的勸。」

  宋元安垂眸凝視著她,眼睛眯起,打量著她這張清麗的面龐,忽然抬手,一巴掌扇在她臉上。

  力氣沒用多大,但已經足以在她白皙的臉上留下紅印。

  「你是不是認為孤的承諾很廉價,」宋元安說道,「許諾然後背叛,難怪你當初這麼快忘了楚國攀上陳清蘊,不愧是個……三姓家奴!」

  裴望舒笑了笑,似乎混不在意,「陛下莫要忘了,真正的三姓家奴,是你的皇后呀。」

  她擺弄好嫁衣,拍拍手,起身說道:「殿下,更衣罷。」

  ……

  宋元安從來沒有穿過嫁衣,當繡著織金的合歡花紅色嫁衣出現在她面前時,她一時有些難以適應,不知道從何下手。

  屏風後的侍女催促,「陛下,請快些更衣。」

  宋元安厭惡地換上嫁衣,纏繞上腰封,她自己擺弄了許久,總算還是將衣裳穿好了。

  夜幕降臨,府內為公子的婚事而忙碌,明明是昨夜才定好的婚期,然而陳府中卻將紅紙、窗花都貼了出來,可見是早早就開始準備好了。

  宋元安被關在房子裡,已經一天一夜了,大概是為了防止她折騰,陳清蘊連吃食都沒有給她送來,只是給她送了寫茶水。

  她在房子裡摸索,發現裡面的窗戶都封死了,她用力推,根本推不開。

  屋內所有尖銳的東西全都唄收了起來,她左右搜索,只找到了一張椅子,舉起正想要砸門,忽然間身後傳來侍女的聲音,她連忙將椅子放下。

  侍女們推開屏風,走到宋元安面前來,手上是鳳冠和珠釵,「陛下,奴來為您梳妝。」

  侍女握起宋元安的長髮,用放了薄荷葉的清水梳洗,她昨夜才沐過一次發,長發烏黑柔順,沒有一絲雜亂。

  「你們大公子在哪,讓他來見我。」宋元安說道,「告訴他,現在停手,還有轉圜的餘地。」

  侍女們只是梳發,不講話,似乎可以迴避與宋元安的交談。

  宋元安又道:「你們如今不與我說話亦無用,陳氏為非作歹,今後遲早會覆滅,你們沒有父母親人嗎?你們就甘心助紂為虐?」

  兩人還是沒有說話。

  宋元安:「……」

  漫長的梳妝過程,三個人就這樣挨著,宋元安無論說什麼,都沒有人回應她,就好像對著兩個木頭人一樣。

  直到景致的妝容倒映在銅鏡之中,或許是擔心她做出什麼危險的舉動,她的髮飾中的珠釵都將最尖銳的部分給磨去了。

  她抬起頭,脖子有些重。

  有人將一碗湯藥端上來,侍女才開口道:「陛下,請服藥。」

  宋元安警惕起來,「什麼東西?」

  「新婚燕爾的藥。」

  宋元安下意識想要後退,卻被按住下頜,硬生生撬開嘴。

  「唔——」

  苦澀藥湯灌入她的喉口,她強忍著噁心拒絕吞咽,然而那碗奇怪湯藥依然沿著她的食管往下。

  「放肆!」等灌完湯藥,侍從鬆懈,她抬手拍掉湯藥,銀碗落地,她趴在梳妝鏡子前,不可遏制地乾嘔起來,眼角帶著淚水。

  有人溫和地替她擦去嘴角污漬,道:「陛下,已經好了。」

  她不知道這是什麼藥,心中生出一種未知的恐慌。但是現在催吐,大概也是不可能,她吐了,這些人能再給她灌一碗,就和從前公主府的人一樣。

  以陳清蘊性子,大概不會真的殺她,她強行鎮定起身,往屋內跌跌撞撞走去,可是還沒走到床沿,她忽然就雙眼一閉昏迷了過去。<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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