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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湛書君走出了房間,他心中的戒備與警惕心愈來愈深,血族女公爵或許擁有著他不清楚的能力,才能夠足不出戶,便得知了血仆中藏匿著叛徒。

  她是已經懷疑他了,還是在藉此警告他?

  湛書君走向了地牢的位置,而恰好,他的確知道一個叛徒的身份。

  郗鏡——生母病逝、深居簡出的二皇子,這個國家能夠認出他的人自然極少,而湛書君作為貴族與富商之子,卻曾在某個宮宴上見到過他。

  牢門的鐵鎖被打開,湛書君卻並不是來揭穿郗鏡、將他押送到血族公爵面前的。恰恰相反,湛書君的眸中浮現出冰冷的寒光,他是來與郗鏡談合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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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郗鏡的血液雖然味道還不錯,可人也不能一直吃甜食。畢竟,被吸過血的人類也需用補血的食物養一養,才能繼續被送至水霧的餐桌上。

  白日。

  厚重的窗簾遮擋住了玻璃,唯獨客廳的一角窗戶並未拉上窗簾,溫暖的日光落在地毯上,空氣中的細小灰塵起起伏伏。

  經過了一番調。教的血仆被帶到了客廳之中,身材筆挺、五官俊朗的男子慢慢走入日光下,面貌輪廓似乎都染上了一層聖潔的金光。

  當男子的心中逐漸泛起困惑時,敏銳地聽到衣衫摩擦的輕微聲響,才看到了窩在沙發之中,蜷縮著雙腿,穿著一身單薄白色連衣裙的女子。

  她的身姿顯得格外纖細,露出的腳踝和手腕細伶伶的,皮膚薄的幾乎像是透明,憂愁的細眉輕蹙,顯出幾分羸弱之感。

  凌爻有一瞬幾乎錯以為,她是被囚禁在此處的人類少女。可很快凌爻又意識到,能夠衣著整潔,不佩戴任何鎖鏈坐在沙發上的人,比起可憐的奴隸,更合理的身份應當是這座古堡的女主人。

  水霧因為失眠而心情有些陰鬱,她看著那束陽光,像是望梅止渴,人類需要恆星,但此時它的光卻只能夠灼燒她。

  肩寬腿長、比例優越的男人長著一張劍眉星目、正義凜然,一看便能夠令人交付信任的容顏。

  他站在那縷日光之中,像是聖教廷壁畫上雕刻的阿波羅。有種觸碰便會灼傷人的錯覺。

  「過來。」猶如柔弱小白花一般的女子伸出手,輕聲說道。

  她的嗓音也很好聽,尾音帶著些繾綣,令人耳尖不禁有些發癢。

  凌爻走了過去,水霧便牽住了他的手,男子的手指顫了顫,但接觸這個吸血魔鬼並沒有引起任何異常,他的肌膚沒有被腐蝕,身體也沒有被焚燒。

  或許是照了太陽的原因,男子的手掌暖融融的,水霧輕嘆了一聲,雙手握住他,把他拉向自己的方向,將臉頰貼了上去。

  好溫暖。

  像是太陽。

  凌爻的身體緊繃起來,他等待著女子吸食他的血液,可水霧卻仿佛患有肌膚饑渴症一般,只是蹭著他的手,又抬起手臂,要他給她一個擁抱。

  凌爻性情溫和,憐憫弱小,他會無私地幫助任何人,無論是平民、乞丐、或僅僅是路邊的一隻流浪貓。

  身為教廷的聖騎士,他此時應該想盡辦法誅殺眼前的魔鬼,她是地獄之中的生物,戕害了太多無辜之人的性命。可當她向他求助之時,那顆赤誠的心卻令凌爻下意識迎合,調整了一個令女生舒適的姿勢,任由水霧將他抱住。

  水霧將臉頰埋在了男子的胸口,好像擁抱著他,便接觸到了太陽一般。

  她現在並不感覺到餓,更像是嘴饞得想要吃點小零食。她將男子拉下來,牙齒觸碰到凌爻的脖頸,輕輕咬了咬。

  齒尖陷進去,昭示了此時仿佛沒有安全感般黏在他懷中的人,的確便是那個殘忍的血族女公爵。

  凌爻的心中升起了厭惡與不喜,他能夠斬殺凶獸的長劍無法帶入古堡,只能放置在教廷之內,他的右手試探地抬起,停在女子的後頸處。

  他無從判斷,若是他擰斷她的脖子,這位血族會不會如同人類一般死去。

  血管被咬破,水霧含著他的脖頸tian了幾口。

  男子的血也熱乎乎的,沒什麼奇怪的味道,帶著一點果蔬的氣息,顯得天然又健康。

  水霧很快便覺得這樣抱著凌爻也很累,便命令男子坐在沙發上,讓他來摟抱著自己,而她只需要低頭喝血就可以了。

  她又嬌氣又懶,從前吃飯要人喂,現在也要奴僕主動將自己的血液奉獻到她的唇邊。

  凌爻的手臂有些發燙,城鎮中已經失蹤了許多人,他想像過,住在古堡之中的血族或許會將人的血肉生剖開,猶如野獸一般伏在人的身上吞咽鮮血。可……凌爻挺直著脊背,沒有去碰觸沙發的靠背,整個人都坐得格外板正,窩在他懷裡的血族含著他的脖頸,有一下沒一下地吮吸著,一口血液慢吞吞得好久才要咽到肚子裡。

  就像是挑食、不願意吃飯的小孩。凌爻為自己的聯想而感覺到荒謬,但他的確並未失去太多的血液,她咬著吃了好久,男子卻幾乎只是受了點皮外傷,還沒有被野獸撕裂開腹部流的血多。

  凌爻的意志格外堅定,血族牙齒中分泌的津液令他的烏眸逐漸有些渙散,可他並沒有失態地懇求。懷裡的血族像是醉血一般閉上眼眸,靠在他的胸膛上慢慢睡著了。

  凌爻小心地摟著女子的肩,她看起來像是毫無防備心,似乎此時他即便將利刃捅入她的心臟,她也不會察覺。

  水霧睡了很久,夢境黑沉,睜開眼眸時,她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頸,便聽到了身。下男子的一聲悶哼。

  凌爻不知維持著同一個姿勢抱了她多久,被壓迫的雙腿血液不循環,泛起了一陣刺痛感。

  凌爻的脾氣其實十分好欺負,他很願意照顧別人,老實得甚至沒有將水霧放在沙發上,而是一直任由著女子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沒有動。

  水霧揉了揉眼睛,卻半分沒有被感動到,在她睡得這麼熟時都沒有搞小動作,他並非是叛徒,還是心思深沉藏的比較好沒有輕舉妄動?

  「你以後不用再回到地牢里了,隨便挑選一個房間住吧。」水霧決定以後睡不著就都使用他來暖床。

  凌爻一怔,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這樣輕易便得到了更加親近女子的機會,但這對他而言顯然是一件好事:「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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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蝙蝠從窗戶外飛進來,爪子中握著一張邀請函。

  為了迎接水霧的回歸,恭賀她的甦醒,幾個血族家族聯合為她舉辦了一場晚宴。

  水霧興致缺缺,但待在古堡里實在太過無聊,連這種無趣的宴會都顯得更有意思一些。

  晚上的時間總是很漫長,她又開始想要折騰湛書君,以此來讓她得到短暫的愉悅。

  水霧不喜歡穿鞋,於是古堡之中便鋪滿了最柔軟的羊羔毛地毯。這些都是由湛書君為她提供的,不需要她吩咐,這位最忠誠的僕從便會先一步領會主人的意圖。

  在拍賣會上能夠令貴婦人一擲千金的寶石被水霧隨手扔在了地板上,湛書君推開門,目不斜視,等候著這位任性的血族今日又想出來的新遊戲。

  水霧的身上穿著量身定做的絲綢長裙,油畫一般的裙擺貼在赤luo的小腿上,她的臉上掛著單純的笑意,將珍珠項鍊扯斷,看著瑩白的珠子一顆顆滾落在她的腳邊。

  她身上的裙子,和這遍地的珍寶自然也是湛書君為她買的。當年她將湛氏的先祖轉化為血仆,便是要讓他們供養她的。

  湛書君突然想起了自己初見她時的情景,心臟處烙印下的契約能夠令湛氏的人得知她的甦醒,而他們在她醒來時,便必須以奴僕的形式去服侍她。否則契約反噬,違背契約的人就會變為一捧黃土,回到他們原本應該得到的結局。

  但人類便是這樣陰險狡詐的生物,湛家的人無時無刻不在想像著如何脫離她的掌控,逃離世代為奴的命運,背叛她,殺死她。可湛家必須有人前來作為女公爵的奴隸,與她虛以委蛇,湛書君最終成為了這個人。

  他推開古堡的大門,腐朽的氣息迎面而來,積壓的灰塵格外嗆人,老鼠、蜘蛛、蝙蝠不請自來,成為了此處的房客。湛書君走到了最頂層,越接近她,他死寂的心臟便似乎重新跳動了起來,纖薄的紗簾在月色下猶如幽魂一般舞動著。

  而那位活了千百年的女公爵坐在棺材之中,彎折著雙腿,抱住了膝蓋,垂落至腳踝的烏髮圈住了身子。

  腐蝕失色的衣料已經碎裂開,女子雪膚紅唇,仰起頭看向他,像是精怪化成的人,純潔、詭譎、艶麗。

  湛書君將她從棺材中抱了出來,親自為她打掃了房間,趕走了那些借宿的小動物,又召人將古堡重翻修了一遍。

  湛書君為她修剪了過長的、走路都會不小心踩到的頭髮,幫她剪了手指甲,塗抹了指甲油。

  女子此時這幅驕矜傲慢的模樣,仿佛是由湛書君一手養育而成的。<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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