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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手緩慢地抬了起來,引以為豪的自制力節節崩塌,全線潰敗,血仆顫抖的手掌扶在了女主人纖細的腰身上,身體一陣發冷一陣發熱。郗鏡甚至逐漸喪失了對於威脅的感知,失血令他的指尖一片冰冷,可他卻根本不曾想過逃離與抗拒,反而主動擁住了美艶的劊子手。

  郗鏡的喘息與低哼聲逐漸高低錯落地填滿了整個臥室,男子被身體的感官所欺騙,在眼角垂落下了一滴眼淚。他不再將懷中的女子當做敵人,而在內心深處升起了一絲依戀。

  男子被徹底欺騙了,將死亡當做了聖典中記載的沒有任何憂愁的神祇的國度,把懷中正在殺死他的血族公爵看作了渡他的神女。

  水霧有些不知饜足,她眯著眼眸,覺得她像是在吃著甜點小蛋糕,終於飽餐了一頓。

  直到門口的湛書君走入室內,用低啞冷淡的聲音說道:「主人,再繼續下去,他很快便要死了。」水霧才終於緩緩鬆開了唇中咬著的食物,抬起頭看向了男子。

  第104章 血族「是不是我的小狗?」……

  女生紅潤的唇角與白淨的臉頰上都帶著些血跡,烏眸單純,像是一隻涉世未深的小動物。

  湛書君是早已經死去的人,作為水氏一族的血仆,他自然也是一隻劣等的吸血鬼。他的先祖曾與這位血族女公爵簽訂了契約,以世代為仆換取永生的機會,人類是貪婪而卑劣的種族,得到了漫長的生命之後還無法拋棄繁殖的欲望。

  湛書君是血仆與人類的產物,當他降生於世間時,血族公爵已經沉睡了。而在很久之後,湛書君才發覺自己身上殘留的詛咒,長生不是饋贈,是一項包裹著糖紙的鴆毒,每三十個自然日,他都會感受到烈火灼心的痛楚,他的心臟自降生之日時便被迫向水霧效忠,唯獨得到女主人的滿意,他才能夠從這般煎熬之中解脫。

  否則,遲早有一日,湛書君會像是他的父親、兄長一樣陷入癲狂。

  但水霧遺棄了他們,直到千年之後,她才終於醒來,在記憶的角落中想起了她「忠誠」的奴僕。

  血族公爵顯露出的純白都只是迷惑人心的假象,湛書君最不該被她蠱惑。男子冷靜地走過去,蹲下。身,從西裝外套的口袋之中拿出潔白的手帕,認真地幫水霧擦了擦臉頰。

  她像是吃東西還會弄髒嘴的小孩子,水霧仰著頭,任由湛書君幫她擦乾淨血污。

  郗鏡仍舊陷在迷惘的痴纏之中,明明已經唇瓣發白、身體虛弱、命懸一線,卻仍舊探出手臂,緊緊地摟住水霧的腰肢,主動將自己的脖頸遞過去,想要懇求著女子再用力咬一咬他。

  好像黏人的狗一樣。

  水霧微微蹙眉,手心拍在郗鏡的臉上,將他往後推了推,她才不要將他直接吸成人干,想一想就覺得渾身發抖。

  所以郗鏡此時最好不要再勾引她了。

  湛書君的動作頓了一下:「主人,我先將他帶下去,再回來服侍你。抱歉,他是第一次,不懂事,我會嚴厲教導他們規矩的。」

  水霧矜持地點了點頭,她從郗鏡的身前站了起來,血仆還想要探出手,指尖在觸碰到女子的腳踝時,便被湛書君扭著手臂壓出了房間。

  一路上,湛書君沉默寡言,而當郗鏡離開了水霧之後,渾渾噩噩的意識也終於逐漸清醒了過來,失血令他的眼前一陣發白,心中這才隱隱發覺到了血族的可怖之處。

  郗鏡原本以為,那只是一個兇殘而暴虐的怪物,只要找到弱點便存在誅殺之法,可有了剛剛的經歷,男子才明白,她真正令人戰慄恐懼的,是無形之中魅惑人心的能力。

  湛書君將郗鏡重新關進了地牢之中,他並沒有與男子有過任何的溝通與交流。湛書君站在鐵製的牢門之外,低眸冷冷地注視著牢獄之中的人,眼前卻浮現出了臥室之中,血族女公爵坐在他的大腿上,饜足地吮吻著血液的模樣。

  他分不清自己此時的心情,只是手臂抬了起來,指尖莫名觸碰了一下他的脖頸。

  郗鏡的血,有那麼好喝嗎?

  不同人的血液,差異就那麼大。湛書君主動將自己的肌膚劃開,遞上去讓水霧吸吮,她卻厭倦得連碰都不想碰,可在對待郗鏡的時候,卻能夠將他吸乾嗎?

  因為他是個血族與人類混血的劣等品?因此連血液都格外低劣嗎。

  湛書君知道他不該這樣想,他的眉宇蹙起,甚至產生了一絲不解,疑惑他為何會突然升起這種仿若是卑微……或是嫉妒的情緒。

  他從不曾將自己看作奴僕,湛書君一直都認為,他遲早有一日會徹底掙脫束縛,得到自由。湛書君本該憎恨著自他出生開始,便捆縛著他的枷鎖,又怎可能真的對血族女公爵有一絲半毫的效忠之意。

  湛書君關上了牢門,重新沿著走廊回到了水霧的臥室。

  血族公爵的力量深不可測,女子的性情怪異,湛書君不想激怒她,哪怕至今為止,水霧看上去似乎都很好脾氣,但謹慎的湛書君不會因此而在無法自保的時刻肆意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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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霧正坐在窗邊,看著古堡下的薔薇花園,皎潔的月光灑落在她的臉頰上,為她的容顏增添了一抹妖異的瑰麗感。

  她的神情有些懶洋洋的,剛剛吃飽後,便感覺到了一陣無聊。

  長夜漫漫,亦格外寂寞,她看向走入臥室中的湛書君,勾起唇,命令他去花園中為她採摘一支最鮮艷的薔薇。

  湛書君自然不會違逆她,他走下了樓梯,打開古堡的大門,倒懸的蝙蝠停歇在房檐下,深夜之中,顯得陰森而詭譎。

  湛書君走入腥紅的薔薇叢中,俯下。身,為他的女主人挑選著花朵。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脊背上落了一道視線,坐在窗邊的女公爵正在看著她的奴僕為了取悅她是怎樣盡心盡力。

  湛書君摘下了一支薔薇,尖刺戳穿了他的指尖,一滴血滲出來,令薔薇花瓣的色澤仿若更加濃郁了些。

  他偏過身,仰起頭,風吹亂了女子的長髮與裙擺,令窗邊的女主人顯得格外憂鬱而纖瘦,盲目的文人見了她,或許還會書寫出一篇愛慕的歌謠,幻想她悲傷而悽美的往事。

  那些人不會想像到,在那具皮囊之下,是一具早已腐爛的枯骨。

  湛書君重新走回了女子的臥房,哪怕是劣等的血族,他的耐力也要比人類強上許多,呼吸亦沒有絲毫急促。或者說,湛書君原本便也不再需要呼吸。

  他用修長的手指一根根掰斷了薔薇花枝上的尖刺,才將那支精挑細選的薔薇遞給了血族女公爵。湛書君在細節之處總是偽裝的很好,即便知道花刺可能根本不會對水霧造成任何傷害,他都會細心地提前處理好,任誰都不會看出他藏有異心。

  水霧接過了男子手中的花,她臉上的神色淡淡,指尖捏著花枝,輕慢地用花瓣掃過湛書君的臉頰。

  微癢的觸感划過眼眸,觸碰到眼睫、鼻尖,馥郁的香氣令人有一種想要咳出來的欲望。湛書君勉強忍住了,停在原地,直到薔薇劃到唇瓣時,才抿了下唇,將那片花瓣氤出了一抹濕潤。

  水霧用薔薇花拍了拍湛書君的臉頰,像是在戲弄著合心意的玩具:「你覺得,這支薔薇就是花園裡最好看的一朵了嗎?」

  永生的歲月無疑能夠讓人類積攢下大量的財富,湛書君的家族幾乎富可敵國,在外界,他也是受人尊敬、追捧的少爺,從前只有其他人在他面前點頭哈腰、伏低做小,如今的境遇卻像是徹底反了過來。

  湛書君忍受著羞辱,甚至不曾在面容上顯露出一分牴觸與抗拒:「主人,若您不喜歡這支薔薇,我可以為您再去花園中採摘一朵……」

  花瓣游曳至男子的喉結,酥麻的癢意令湛書君仰起頭,噤了聲。

  水霧的眉眼涼薄,隨意將碰觸過男子的薔薇從窗戶處丟了下去,支著側臉:「既然知道,還待在這裡做什麼?」

  或許是因為晝夜顛倒與無聊寂寞,也可能是因為血族種族的影響,水霧顯得有些喜怒無常,喜歡折騰人取樂。

  湛書君又被她使喚地爬了幾次樓,最好看的花本來就是個偽命題,水霧也根本不會去看它們的區別。女子的指尖攆下了一朵花瓣,隨意灑落在空中,唇角終於流露出一抹淺淡的笑意。

  她的手指染上了紅色的花汁,見血族女公爵似乎滿意了,湛書君才輕輕握住了女子的手腕:「您的手髒了,我幫您洗一下吧。」

  他拿了乾淨的絲綢手帕,用水浸濕,將水霧的指腹上的汁液細細擦淨,水霧低眸看著他,似是想到什麼,突然說道:「那幾個血仆你要好好看管,他們之中混入了叛徒,我要你將那個小老鼠找出來。」

  塗抹著紅色指甲油的手抬起了湛書君的下頜,尖細的指甲在男子的臉頰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印子:「若是你漏掉了一隻,懲罰便由你來替他承擔。」

  湛書君的身體緊繃了一瞬,便令自己恢復成了恭順的模樣,男子低垂著眼眸,馴服得仿若家犬:「是,我明白了,主人。」<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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