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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略帶薄繭的手揉捏她的耳垂:「寧泠的耳眼又癒合了。」

  平淡的聲音,卻驚得寧泠一顫,她閉上眼眸:「是侯爺又想打耳眼了吧。」

  她眉宇間帶著忐忑,髮髻上綠色的絲絛散落在他衣擺上。

  「怕了?」裴鉉低聲問道。

  寧泠那肯低頭服軟,擲地有聲:「不怕。」

  裴鉉放鬆地背靠後椅,好整以暇望著她:「如果寧泠肯告訴我怎麼從淮州去高石縣的,我就放你一馬。」

  帳本的事情寧泠遲早能猜出來,可他很好奇寧泠怎麼跑出去的?

  寧泠當然不告訴裴鉉,說不定這招以後還能用,怎能自斷後路,她堅定地搖搖頭。

  反正打了幾次耳眼,她習慣了。

  她的反應在裴鉉的意料之中,從她嘴裡套話可不是件容易事。

  上次的宅子瞞得密不透風,不過裴鉉能夠從出城猜出一二。

  無非就是熟人放水,或者像躲入背簍一般,藏於貨里。畢竟總有馬虎偷懶的侍衛,剛好給了寧泠可乘之機。

  寧泠鎮定心神,等待著裴鉉取銀針穿耳。

  他卻忽然將她摟入懷裡,胸腔的心跳震得她耳尖發麻。

  裴鉉眼眸含情,溫和說道:「寧泠不想打耳眼,不打就是了。以前是我欺人太甚,以後我改成不?」

  寧泠狐疑的目光注視他,覺得他不是一個輕而易舉放棄的人,必定留了後手。

  裴鉉抱著她回了內室,自從上次無意掐了她後,她有些害怕他。

  無意間的肢體接觸,都引得她嬌軀輕顫,再用鎖鏈後,她對他更是毫不親近。

  裴鉉不想逼迫她太過,左右是耳眼的小事,她不喜歡就罷了。

  沐浴後,寧泠看著床榻上的裴鉉心悸,自從她病了後,他們已有一月未曾親近。

  但今日看他這個樣子,不肯輕易善罷甘休了。

  三腳香爐里他還點了香,裊裊白霧緩緩升騰至上空。

  寧泠眼底閃過詫異,她以為自上次被迷暈後,裴鉉必定對香料深惡痛絕。不曾想,他還願意用香爐薰香,她走近香爐附近仔細聞了下,應該是她沒制過的香料,不知有什麼功效。

  裴鉉出來時,面龐和脖子處還掛著幾滴水珠。他走近攬住寧泠盈盈一握的細腰。

  「可知是什麼香?」他語氣耐人尋味。

  寧泠思索後還是搖搖頭:「不知。」

  但她感覺許是香氣太重了,有點悶人,感覺燥熱難耐。

  裴鉉笑得風流,俊臉添了幾分生動,在她耳畔喃喃私語。

  寧泠聽了氣得面紅耳赤:「無恥下流!剛才在書房還說不欺負我。」

  「上次你給我下了清夢香和養心香後,自己逃之夭夭。」裴鉉義正言辭反駁,「如今我可沒讓你一個人,而是陪你一起。」

  寧泠臉上的嬌艷之色越發明顯,眼眸秋水盈盈,她咬牙切齒道:「你還不如留我一個人。」

  一個人熬過了藥效就好了。

  「只有輔助之效,不傷身。」裴鉉將她發軟的身體摟緊,舔舐著她柔軟的耳垂,「寧泠,做人要禮尚往來。你給我下了一次香藥,我只用這一次可好?」

  寧泠的話還沒出口,就被他霸道強勢的吻堵住了嘴。

  圓月高掛,已是深夜,聽著外面微風拂過樹葉的聲音。

  裴鉉心滿意足地將人抱回了榻上,看著她醇黑的瞳孔失焦,微微擴張,殷紅飽滿的嘴唇微張。

  今夜她乖極了,讓她喊哥哥就喊哥哥,喚夫君也喚個不停。

  次日一早,寧泠起床醒了,只覺渾身酸痛,想到了昨晚的惱人畫面,氣急敗壞地將枕頭等物掃落在地上。

  混帳東西!寧泠小臉氣得通紅,珍珠聽見裡面聲響急忙進來。

  「姐姐怎麼了?」珍珠將散落在地面上的東西撿起,不經意間看見寧泠的衣襟散開。

  裡面全是錯落斑駁的吻痕,她羞紅了臉。

  寧泠收斂了神情:「沒事。」

  珍珠伺候寧泠洗漱穿衣後,將準備好的涼藥端了上來。

  寧泠神色不變,如往常一般一飲而盡,她喝著總覺得味道不太對。

  「感覺味道變了。」她柳眉緊皺對珍珠問道。

  珍珠回答:「說是宮裡那位太醫調整了下藥方。」

  寧泠點點頭。

  傍晚裴鉉回來,寧泠沒有給他好臉色。

  裴鉉將下值後去買的酥蜜餅放在木桌上:「幾個月不曾吃了,還不試試?」

  寧泠還在為昨晚的惱怒,冷著臉色,不想搭理他。

  「你給我下藥,我對你甩臉沒有?」裴鉉洗淨手,捻了一塊酥蜜餅餵她嘴邊,「何況我兩一起用的香,你生氣什麼?」

  寧泠側臉避開酥蜜餅,裴鉉又笑著湊過來,有心逗她:「你再生氣,下次我就把你一個人關裡面,待你熏了香中了藥後,我再進去,你說你是惱我趕我走呢?還是求著我別走,給你當解藥?」

  寧泠的臉色更不好看,沒想到他還有這般齷齪的想法。

  「逗你呢,我哪敢。」見她眸色發冷動了真氣,裴鉉低聲問道,「難道昨晚你不喜歡,你可都......」

  他話還沒說完,寧泠將他手裡酥蜜餅接過,一把塞他嘴裡。

  她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瞪著他,不准他再說了。

  裴鉉慢條斯理地將那塊酥蜜餅吃了,又聽見寧泠問道:「聽說太醫給我換了個方子?」

  裴鉉知她真正想問的是什麼,是否影響藥效?

  「剛才還堵我嘴,不讓我說話。」裴鉉揚了揚手裡的餅,「現在又開始問我話,寧泠可真難伺候。」

  寧泠懂他陰陽怪氣,猜他還有後招問道:「侯爺想如何?」

  「昨兒夜裡親親熱熱喚夫君,

  現在又冷冰冰侯爺了。「裴鉉眉梢一挑,「可真是翻臉無情。」

  寧泠頓時覺得他無理取鬧,頗有幾分拈酸吃醋的怨夫模樣。

  她望了一眼:「侯爺不願告知就算了。」

  「我給你帶了酥蜜餅回來,寧泠幫我煮碗面不難吧?」裴鉉提出要求。

  寧泠莫名其妙看他一眼,灶房裡什麼廚子沒有,為何需要她煮麵?

  他眼神幽幽望著他,她和孟亦知在敘州的一舉一動都有人向他匯報。

  那蠢貨喝得爛醉如泥,她還給他弄醒酒茶。

  聽說白日買菜做飯都是她,不過孟亦知已是過往雲煙了,她自己都說了不必再見。

  不枉費他專門派人請孟大娘來,催成了兩家喜見樂聞的好事。

  還讓人對孟家促膝長談,分析利弊。

  「我廚藝不好。」寧泠沒有騙他。

  「那就煮簡單的,不必太複雜。」裴鉉固執地要求道。

  寧泠無奈去了灶房,她將灶房裡的食材巡視一圈,什麼雞鴨魚肉不必了。

  就煎個蛋,放上幾片菜葉即可。

  裴鉉倚靠在門後,目光安靜地看著她,丫鬟婆子都被趕去了外面。

  寧泠知道自己廚藝不佳,先將菜葉洗淨備用。

  再將雞蛋打好放在碗裡備用,準備好麵條。麵條還是她們幫忙揉好的,不然等寧泠弄,恐怕是夜宵了。

  寧泠先檢查好火候,然後放了一小塊白白的豬油。

  豬油融化,滋滋的聲音響起,她頭皮發麻地將雞蛋倒入,內心祈禱油別濺她一身。

  為了不被燙,她走得離鍋有點遠。

  待聞見鍋里的味道不對後,有點為時已晚,蛋糊了。

  鍋里黑乎乎一團,慘不忍睹。

  她神色尷尬地望著裴鉉,帶著點可憐兮兮眼神詢問他。

  裴鉉慵懶倚著,神情未變:「那就煮素麵,不必煎蛋了。」

  她這手藝,她煎好蛋,他恐怕都吃不下去。

  寧泠的臉上浮現笑意,煮素麵她還是可以的。

  沒多久,一碗素麵端上桌子。

  撈麵的時間沒把握好,面軟趴趴一坨在碗裡,幾片菜葉也失了清脆鮮亮,焉噠噠在碗四周。

  「吃吧。」寧泠將一雙乾淨的筷子遞給裴鉉。

  裴鉉接過,只吃了一口後望著寧泠。

  「怎麼了?」寧泠看著他。

  「你確定你放鹽了?」裴鉉又嘗了一口。

  寧泠堅定回答:「放了,但可能量沒把握好。」

  裴鉉欲放下筷子,一碗麵的味道奇奇怪怪。

  「不行!」寧泠來了脾氣,「你讓我煮,煮了又不吃是什麼意思?」

  她忙活一陣,他還好意思嫌棄?是他自己求著討來的,必須吃完。

  她像個悍婦似得叉著腰,氣鼓鼓地眼神逼視他。

  裴鉉唇角上揚,看她這樣鮮活可愛,可比死氣沉沉有意思多了。

  「我下次休沐帶你去城外山莊去玩可好?」裴鉉將那碗面推開,和她打著商量。

  寧泠對山莊並無興趣,可又轉念一想,日日困在府里,對外缺乏了解對逃跑百害而無一利。

  「行吧,看你下次還讓我煮麵不。」寧泠得意一笑,小臉嬌俏靈動。他捉弄她那麼多次,她終於逮住他出一口惡氣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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