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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泠懷疑地看了幾眼,百思不得其解。

  火燎燎的劇痛傳來,裴鉉薄薄的眼皮微抖。

  還真沒想到寧泠如此能狠下心,一點都不手軟。

  他緩緩睜開眼,見寧泠嘴角上揚,嗓音軟甜:「侯爺待奴婢可真好,奴婢永生永世都難以忘記了。」

  打一個巴掌給個甜棗,訓狗她也會。

  她湊近一步,面露心疼問道:「侯爺可有藥膏?奴婢幫你上藥。」

  「還稱奴婢?」裴鉉撩她一眼。

  寧泠唇瓣清涼地在他被打的地方落下一吻:「是寧泠,是我,侯爺肯如此好好待我,我以後也會好好待侯爺的。」

  隱隱作痛的傷口緩解了幾分,似乎這巴掌還划算。

  裴鉉的嘴角愉悅地上勾幾分,問道:「開心了?消氣了?」

  其實她說能永遠忘不掉,還真是事實。

  他裴鉉能永遠,清晰地記得這一巴掌。

  「嗯。」寧泠疼惜地輕摸傷口,「藥在哪?」

  她不會蠢到頭地去問一句疼不疼。

  裴鉉並不著急,深情的桃花眼望著她:「怎麼不問我疼不疼?」

  寧泠的手現在還是灼熱的,她笑了笑道:「恩怨兩清,寧泠以後一顆心都是侯爺的,不會再計較之前的事情了。」

  她笑得靈動,眼眸葳蕤瀲灩。

  幾日的火氣既憋在心上,也憋在身上。

  裴鉉迫不及待抱著她放下素青色的羅帳,溫熱的吻密密麻麻落下。

  寧泠怕癢地閃躲,低柔道:「臉要上藥。」

  「現在我檢查下,這顆心是不是都是我的。」裴鉉來勢洶洶。

  寧泠還欲開口說話,但最後都泯入濡濕的舌尖。

  直到晚上,寧泠才昏昏漲漲地醒來。

  燭火已經點起,室內燭火通明,亮如白晝。

  「真能睡。」裴鉉看向她,「不是說幫我上藥?」

  那張白皙的俊臉上浮現著一道鮮紅的巴掌印。

  寧泠準備起身去他上藥,雙腿剛要落地,卻虛弱無力,腰肢處也是酸脹得很。

  裴鉉看好戲地半挑眉:「難不成是哄我的?」

  寧泠幽怨可憐地看他一眼,裴鉉拿著準備好的藥盒靠近她。

  寧泠輕輕為他上藥,聽見他嘶的一聲。

  心裡暗罵活該。

  「你可真狠心。」裴鉉不咸不淡地看著寧泠。

  恨不得一隻手能使出全身力,扇暈他。

  寧泠溫柔地在他臉頰上吹氣,哀怨道:「侯爺冤枉我時,我可比這疼上千分萬分呢。」

  裴鉉沒再回話,命人送了吃食進來,丫鬟們將東西放在桌子上就離開。

  吃完洗漱用的物件,也是如此。

  寧泠看著心情不錯的裴鉉,想離開回偏房卻被他阻止。

  只好繼續留在這裡陪他。

  剛睡了一覺,她還睡不著詢問裴鉉:「能不能讓珍珠,將我屋裡那方沒繡完的手帕拿過來。」

  「這麼晚了,拿過來作甚?」見寧泠似乎想要繼續繡,他神情不贊同道:「夜晚刺繡對眼睛不好,明日再繡吧。」

  寧泠百無聊賴:「天天無事可做,也只有這樣打發時間了。」

  每日就是讀書認字,簡單的字認得差不多了,然後還有練字。

  練字是長年累月的事情,急於一時也沒用。

  她想去幫忙幹活,打發時間,旁人又害怕。

  「下次休沐帶你去一品樓,吃酥蜜餅。」裴鉉摸了摸自己的臉。

  許多才能出門一次,聊勝於無。

  裴鉉瞧出她的不開心,回想著城內貴婦人們的生活。

  正室要執掌中饋,打理府里府外的田地產、人情往來。

  有了孩子,還要操心照顧孩子。

  閒暇時間似乎愛去寺廟燒香拜佛,裴鉉向來不信這些鬼神之道。

  放寧泠一個人出去,他不放心。

  「不若我請個戲班子回來,你無事可去聽戲打發時間。」裴鉉思慮後回答。

  「好。」

  有總比沒有好。

  第二天裴鉉還是沒有出門,日日與寧泠廝混。

  寧泠四肢無力得很,那廝卻神采奕奕。

  看著她不中用的樣子,他臉上浮現出不正經的笑:「你不是挨了兩巴掌?若肯再來一回,等會我便再讓你打一巴掌。」

  寧泠眼眸閃過絲詫異,暗想究竟是色字頭上一把刀,還是打臉,腦子卻壞了。

  「不想報仇了?」裴鉉笑臉盈盈問道。

  當初寧泠只打他一巴掌,不是不想,只是怕徹底惹怒他。

  寧泠咬牙道:「好。」

  送上門討打的事情,她必定要成全。

  一回過後,寧泠喘氣連連,全身上下的力氣都被抽乾了。

  裴鉉愜意地倚在床頭看她,接著主動將臉湊近。

  「打吧。」聲音帶著似乎還很滿足。

  寧泠絕不心軟,用力狠狠一扇。

  奈何她身子酸軟無力,臉上的痕跡還不如昨日的深。

  裴鉉捉住她輕顫泛紅的手,在手心輕輕一吻。

  「現在心滿意足了?」他眉眼帶笑。

  寧泠看著那道掌印,暗恨自己沒用。

  到上值那日時,他和寧泠臉上的巴掌印都全部消失了。

  「找個戲班子到府里來。」裴鉉出門對著林韋德吩咐,「再搜索些新奇玩意送過來,話本子就不必了。」

  「是。」林韋德看了一眼裴鉉,見他神清氣爽。

  似乎已經哄好了寧泠,一掃之前陰霾,也不知用了什麼辦法。

  林韋德辦事很靠譜,下午戲班子就進了門。

  寧泠就帶著珍珠去園子裡聽戲,台上咿咿呀呀唱著戲。

  她卻在思考怎麼離開侯府。

  台上唱著花木蘭替父從軍。

  寧泠不敢興趣,珍珠倒是連連鼓掌。

  「姐姐,花木蘭真像。」珍珠眉飛色舞,「頂著她爹的名字,神不知鬼不覺進了軍營,還沒人發現。」

  寧泠剝橘子的手一頓,心裡默默重複著珍珠的話,頂著他爹的名字,神不知鬼不覺出去。

  她恍然大悟地一笑,裴鉉決不會讓寧泠出府。

  但若是頂著別人的身份出去呢?

  花木蘭須男扮女裝掩人耳目,她也要尋個相像的人才能混出去。

  白天光線明亮 ,一眼就能看穿。

  晚上夜色昏暗不易被察覺,最好還是一堆人一起出去,來不及細細查看。

  可裴鉉晚上向來不輕易放過她,而且她一個人如何不顯蹤跡地出爭暉院,也是難題。

  不過至少這件事情有了眉目,寧泠開心地拔下一支寶石簪子打賞。

  晚上時分,裴鉉回來見寧泠面色紅潤,眉目帶笑。

  「今日的戲唱得好嗎?」裴鉉明知故問。

  寧泠點點頭,戲怎麼樣她不關心,可解決了她一大困擾。

  裴鉉冷哼一聲,但臉上並無慍怒,只是頗有點陰陽怪氣:「若不好,也不會拔了髮簪打賞。」

  寧泠噗嗤笑出聲,嬌嬌地看著他:「侯爺是吃醋了?」

  裴鉉沒說是與不是。

  寧泠給他倒了一杯溫水,做出請罪姿態:「打賞的是花木蘭替父從軍的戲,是位女子。」

  裴鉉接過水杯:「算你還有些分寸。」

  他知曉寧泠手裡沒銀錢,拿不出打賞的東西,此事無可厚非,但心裡仍有點芥蒂。

  寧泠按捺著脾性,一連聽了幾天戲。

  連珍珠都不樂意去了,撅著小嘴道:「姐姐,我都聽煩了。」

  誰家日日去聽戲啊,而且只有一個戲班子,翻來翻去就那幾齣戲。

  寧泠也不喜歡聽,可那日她才打賞了人,後腳裴鉉就知曉了。

  身邊必定有人緊跟著,她想進行下一步計劃,必須要會裝。

  帶到裴鉉下值後,寧泠安靜地在書房為他磨墨。

  裴鉉時不時與林韋德交談兩句,但寧泠都十分安靜。

  待裴鉉處理完問題,林韋德離開後,寧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他問道:「怎麼了?」

  「我也不知此事是否合規矩,侯爺聽了不准生氣罰人。」寧泠憂心忡忡的模樣。

  為了推進計劃,寧泠有意示弱。

  「你連扇我巴掌的話都說得出口,還能真動手打。」裴鉉將手裡狼毫筆沾墨,悠哉悠哉問道:「還怕什麼?」

  寧泠假意猶豫後說道:「戲班子聽膩了,侯爺能否換點什麼?」

  「你想看什麼?皮影戲?還是歌舞樂曲?」裴鉉順著她的話問下去。

  寧泠擔心要求太明確,暴露意圖,順從道:「都可以,侯爺願意為我花心思,我就很開心了。」

  裴鉉狐疑地抬了抬眼皮,發現寧泠自從扇了他巴掌出氣後,嘴裡的甜言蜜語是一筐接著一筐,恨不得將他泡在蜜罐里。

  是真的恩怨兩清,要好好和他過日子了?

  裴鉉臉上多了幾分笑意:「我請個幾個女先生進府,教你品茶插花,制香書畫可好?」<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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