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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軍不妨聽我一計。」

  ——

  燕鶴行離開第二日,祝建榮便向宮中遞了摺子,說有要緊事要求見陛下。

  他擁有直接面聖的權利,摺子遞進宮裡的時候,祝建榮已經進宮了。

  他自進了玄武門之後便一直有人用各種理由阻止他,好不容易快要到養心殿卻看到了守衛森嚴的禁軍。

  就算是遇到了刺客需要保護陛下,也沒有必要讓這麼多的人守在這裡,而且他們攔住了自己的去路不讓自己去見陛下,真是因為害怕刺客,還是害怕他進去看到什麼?

  「讓開,本將軍有要事要求見陛下!」

  「大將軍。」

  祝建榮剛往前幾步,養心殿的門就被打開了。

  他抬眼看去,卻看到尹國公父子二人從裡面出來。

  「大將軍此舉是為何啊?」尹國公問。

  「老夫來關心陛下不行嗎?陛下自遇刺起至今從未上朝,是何原因?」

  尹國公皺眉:「將軍如此關切陛下的傷勢是好事,可過多探究了難免會被人以為是……」

  尹國公這話說了一半就停了,但祝建榮卻清楚他的意思。

  他這是在說自己打探陛下的傷勢另有意圖,想給他身上潑髒水啊。

  「是非黑白陛下自有決斷,今日老夫見不到陛下便不離開了,有本事你們就將我綁了去。」

  祝建榮隻身一人進宮,不戴兵器不穿盔甲,這樣的態度已經表明了一切,而且他是朝廷命官,身上又有功勳在,除了皇上親自下令,沒有任何人敢動他。

  尹國公和尹坤若是真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讓禁軍將他拿下,那不就證明禁軍如今受他們調遣了嗎?

  這種明擺著的坑他們才不敢往裡面跳呢。

  兩人對視一眼,尹坤道:「將軍說笑了,將軍關心陛下我等自然是理解的,既然將軍想見,那臣這便去請示陛下。」

  眼看著尹坤轉身就要進去,祝建榮叫住了他。

  尹坤回頭。

  祝建榮道:「麻煩太傅幫我帶一句話,就說臣是來辭行的,這次見不到陛下是絕對不會離開的,陛下若是要怪罪臣不請自來,任何責罰臣都心甘情願的擔著,只要能見陛下天顏。」

  尹坤一頓。

  「祝將軍要走?」

  「是,邊關險要,我已經在京城待了太長時間了,心裡總掛念著在邊關的將士,今日若是見陛下安然無恙,我便可放心離開了。」

  尹坤聽到這話,給身旁的太監遞了一個眼色,那太監會意,趁著沒人注意到離開了。

  「請將軍稍等。」

  祝建榮隨意慣了,知道要等,便坐在了一旁的台階上,他渾身上下散發著的氣勢是久經沙場殺敵無數歷練出來的肅殺之氣,便是笑著坐在台階上,看著也比這些個禁軍要厲害千百倍。

  剛才就算尹坤讓禁軍拿人,他們怕是也不敢挑戰這個戰功顯赫的大將軍。

  數萬敵軍中直取敵將項上人頭。

  祝建榮的事他們聽過不少,天下人誰不敬佩一聲大將軍,滿門虎將,誰敢與之抗衡。

  更別說他手下虎衛各個驍勇善戰。

  尹家世代文臣,便是養了自己的勢力,與虎衛相比還差得遠。

  所以離開京城便是祝建榮拋出的誘餌。

  他離開,燕鶴行入東宮,一切都在他們的掌控下,京城才能亂,尹家才能徹底放鬆警惕。

  這便是燕鶴行等的,東風。

  第262章

  果然不出燕鶴行所料。

  祝建榮進了養心殿看到了陛下,看到的卻是昏迷不醒的燕景鴻。

  祝建榮直接朝著床榻邊走了過去。

  「陛下這是怎麼了?」

  燕景鴻的身邊隨時都有太醫侍奉著,聽說因為看不好陛下已經有不少的太醫被問罪了,旁邊跪著的太醫也是一臉的惶恐。

  祝建榮總覺得,事情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嚴重。

  陛下這傷勢不像是沒有好,倒像是有人在故意拖延時間。

  祝建榮在軍營里見過了許多的傷情,他能看到陛下的氣色並不像是重傷之人的樣子。

  他忍不住的想要上手查看陛下的傷勢,想要確定是不是只是自己的錯覺,他剛伸手還沒碰到陛下,尹坤就一臉緊張的制止了他:「大將軍,你要做什麼?!」

  「我在軍營里見到過不少受傷的將士,想要看看陛下怎麼樣了,我有經驗不會亂動的。」

  「陛下玉體金貴,豈能和那些將士相提並論,將軍還是不要亂動為好。」

  祝建榮的手停在了半路上,看向尹坤,眯了眯眼睛,眼神看著有些危險。

  「陛下還沒醒過來,不然我改日再來請辭吧。」

  尹坤忽然就想到昨日宮裡傳出來的消息,說是太子殿下懷疑當年君家滿門被殺的真相,已經開始調查了。

  萬一當初有漏網之魚的話,難保不會被燕鶴行找出來。

  若是被他捅出來,他們所做的一切努力就已經白費了。

  太子那邊虎視眈眈,若是祝家再牽扯進來……

  太子妃和祝家的女兒相交甚好,甚至昨天燕鶴行也去了祝家,他們談了什麼不得而知,可是眼下看來,只有讓祝建榮早些離開京城,才能阻止他們聯手。

  這麼想著,尹坤心中忽然就有了算計。

  祝建榮起身拜別陛下,走出養心殿之後沒多久,身後忽然就有人追了上來。

  看到來人,祝建榮的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大將軍。」

  來人是皇上身邊的太監公公,卻不是祝建榮熟悉的那一個。

  「剛才就想問了,今日入宮怎麼不見順福公公呢?」

  順福是陛下還未登基的時候就一直侍奉在他身邊的公公,可以說是燕景鴻在這個宮裡面最信任也最器重的人,朝中上下誰見了順福都得尊稱一聲公公,可偏偏這次進宮沒見到。

  那公公一頓,連忙道:「順福公公前不久告老還鄉了。」

  「告老還鄉?」

  「是啊,陛下仁慈,看在順福公公辛苦了這麼多年的份上,便恩准了。」

  「這樣啊。」

  「公公叫住我所為何事?」

  「將軍叫奴才得喜就行了。」

  得喜朝著祝建榮行了個禮道:「將軍剛走陛下就醒了過來,聽聞將軍來辭行,特命奴才追上來請將軍回去一見。」

  「這麼巧?」

  得喜沒有聽出來祝建榮話里的奇怪之處,恭維了幾句:「定然是將軍的迫切和關心讓陛下感受到了,陛下才能醒來的這麼快,平日裡陛下白日甚少醒過來的。」

  白日裡甚少醒過來。

  祝建榮看了得喜一眼:「你倒是討喜,這名字起得不錯。」

  祝建榮說著,從袖口裡掏出了些許銀兩遞給得喜。

  得喜悄悄看了下四周,見沒有人才說了一句謝將打賞接了過去。

  「既然陛下醒了,那快帶我過去看看。」

  祝建榮也想知道,陛下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他們快步到了養心殿。

  「怎麼不見太傅和國公了?」

  「他們已經走了。」

  是走了,還是害怕他起疑心躲起來了?

  祝建榮這麼想著,已經跟得喜進了寢殿。

  不知為何床榻上的帳子落了下來,他只能隱隱約約看到裡面躺著的身影。

  「陛下,微臣參見陛下。」

  床榻裡面的手晃了晃。

  「將軍快起來吧。」

  得喜說。

  「也不瞞著將軍,陛下前幾日中風,現在還說不了話,只能這般用手勢表達了,不過奴才伺候了陛下這些時日已經能傳達陛下的意思,將軍不必擔心。」

  「陛下,是這樣嗎?」祝建榮看向床榻裡面。

  那手點了點床榻。

  「陛下讓您過去呢。」

  他走過去,帳子撩開,祝建榮聞到了很濃郁的藥味,比他剛才過來的時候聞到的還要濃烈。

  難道這短短的時間陛下還醒過來喝了藥不成。

  他心中有疑惑,卻沒有表露出來,因為得喜在,也不知道他是誰的人,有很多話不方便說出來,祝建榮只能按照自己進宮時跟燕鶴行商量好的措辭來說。

  「走之前能再見陛下一眼,微臣便能放心回去了。」

  燕景鴻看著祝建榮,抓住了他的手腕,手分明在用勁,可抓在祝建榮手腕上卻沒有多少力氣,虛弱至極。

  「陛下?」

  祝建榮有些疑惑。

  得喜連忙道:「陛下這是捨不得祝將軍離開。」

  燕景鴻看向得喜,眨了眨眼睛。

  「陛下,奴才得留在陛下身邊侍奉。」

  養心殿裡面的人都撤了下去,只剩下了得喜一個人,毋庸置疑,得喜就是他們安排的眼線,這麼明顯。

  得喜得了命令無論如何都不會走的。

  燕景鴻卻沒有露出不滿的表情。

  祝建榮又跟燕景鴻說了一些話,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家常話,讓陛下保重身體之類的。<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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