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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不得,每天都要逼他吃上兩碗飯。

  施允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翹,把那幾本醫書放回去,視線一轉,就看到了書架旁掛著的那幅畫。

  他嘴角的笑容一點點凝固。

  畫中,漫天的紅霞下,一人執劍而立,猶如破空而來,身形被斜陽勾勒得勁瘦修長,唇角的笑容遊刃有餘,眉目間儘是張揚不羈的少年意氣。

  那面容倒真的像他們所說的,與他極為相似了。

  可他與他不同,他沒有那樣意氣風發的時候,他甚至不知道拿劍是什麼感覺。

  施允看著那幅畫,靜立許久,他臉上慢慢浮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呵,什麼心上人。

  果真鬼話連篇。

  -

  孟竹回到仙師府以後,立刻就去了施允的住處。

  今日她特意回來得早些,不過是午後,往常的這個時間點,施允應該剛剛用完午膳,可她繞著屋子找了好大一圈都沒見到半個身影。

  直到她準備走的時候,才碰到了迎面走來的施允。

  他現在不用拐杖了,走得很慢,卻穩,只是每走一段路,便要扶著牆歇一歇。

  孟竹就站在他的對面,不足十步的距離。

  她靜靜地等著,看著他一點點向自己走過來,視線對上的一瞬間,施允的腳步停住。

  孟竹沖他揮了揮手,彎起眼睛笑:「等你好久了。」

  午後的陽光照在施允的臉上,因為皮膚太白,襯得那雙眼睛越發得黑。

  他慢慢站直了,對著孟竹伸出一隻手,那隻手掌心朝上,指節微彎,伴隨著輕輕的一聲,「過來。」

  施允的聲音不急不緩,眼神始終看著孟竹。

  孟竹毫不猶豫地朝著面前的人走去。

  她還沒站穩,便被攥著手腕被拉進了懷裡。

  「……怎麼了?」

  孟竹伸手,手向上環抱著著他的背脊,覺得今日的施允格外主動,她不由開心地用臉蹭了蹭施允,好久沒有同他親近了。

  這大概是他們重逢以來的,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擁抱。

  施允將頭埋在孟竹的肩上,他閉著眼睛,沒有回答孟竹的問題,卻更緊地將她抱入懷裡。

  孟竹有點喘不過氣來了,她敏銳地感覺到施允的不對勁。

  壞了。

  這一看就是在瞎想。

  施允這個人吧,明明是個頂聰明的人,但是一遇到關於感情的事情就容易犯軸,從前就是這樣,現在還是一點沒變。

  孟竹伸手掐了一下施允的腰,沒動靜,看起來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

  她又掐了第二下,這下用了點力道,給施允掐得渾身都顫了一下。

  他把孟竹放開,一手捂著腰,一邊蹙著眉看著孟竹,「你做什麼?」

  孟竹站著,盯著施允開始問話:「我還想問你呢,你在想什麼?」

  一回來就這副樣子,非常不對勁。

  施允頂著一張面無表情的臭臉,忽然道:「不是說喜歡我,怎麼,抱一下就開始嫌棄了?」

  他朝著孟竹靠近,俯身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她臉上的表情,他伸手碰了碰孟竹的臉頰,指尖帶著點涼意,「還是說,你喜歡的只是我這張臉?」

  「我很好奇,這張臉究竟有什麼獨特的地方?」

  孟竹看著那近在咫尺的精緻面容,薄紅的唇一張一合,腦子都空白了一瞬。

  好想親一下。

  可她深深吸了口氣,壓住了那股衝動。

  現在對於施允來說,她不過是一個剛認識沒多久的陌生人,這樣唐突的舉動,她怕嚇到他。

  她不能再縱容自己欺負他了。

  孟竹想著,感情的事情急不得,她得耐心點,等著施允重新對她敞開心房。

  她偏過頭閉了閉眼,深呼吸了兩下,才對著施允道:「因為好看,特別好看。」

  孟竹說的絕對是實話,當初喜歡上施允,有九成九是因為這張臉。

  她是個挺誠實的顏控,美色當前,她說不出違心的話。

  可她偏頭躲閃的動作讓施允的手指僵在半空,他哂笑了一瞬,對著孟竹輕輕點了點頭,「原是這樣。」

  她果然只愛他的臉。

  因為同那個人相似?

  施允緩緩思索著,那畫中人看起來也是個修道之人,聽說修道之人到了一定境界能夠永駐青春,就像他從小就聽過女仙師的名號,他本以為會是一個頭髮花白的女妖道,見到孟竹以後才驚訝原來這人這麼年輕。

  那個畫中人應當是死了,要麼就是跟尋常男人一般三心二意拋棄了她,不然這個女人怎會天天看著那幅畫像念念不忘?

  換個角度想,縱使那人沒死,怕也是個年紀一大把還裝嫩的老男人。

  他才是真正的年方二十,水嫩得像剛從地里掐出來的小蔥。

  況且,方才仔細瞧了瞧,他認為,那畫中人的臉並不比他好看。

  思及此,施允稍稍放心。

  他再怎麼也不可能比不過一個三心二意,年紀一大把的老男人吧?

  第64章

  孟竹原本還想著怎麼跟施允說帶他回寧國的事情,豈料她剛開了個頭,只問了一句願不願意跟她去一趟寧國,施允直接就點了點頭。

  他甚至都沒問她為什麼。

  不過轉念一想。其實也很正常,施允在寧國的時候雖然過得不太好,但好歹也算是從小長大的地方,總比一直留在南國要好。

  跟施允溝通過之後,孟竹就開始著手離開南國的事情。

  其實主要是施允現在這個身份的問題,他現在頂著敵國質子這個名頭,還是個戰俘,直接離開對孟竹來說很簡單,不用顧忌任何人。

  只是她怕的是李延因為施允的忽然離開找到由頭攻打寧國,不管是南國還是寧國,其實孟竹都覺得跟她毫無關係,只是一旦又開戰,影響到的都是普通百姓的生活。

  自古以來戰爭都是歷史進程的一部分,南國想要擴大疆土,無論找什麼理由,勢必都會再次攻打寧國,她既不能干預,也沒有這個能力去摻和這些家國大事,她唯一能做的,只是讓這個發動戰爭的理由絕對不能落在施允頭上。

  孟竹再次慶幸她是個修仙人士,再難辦的事情都能迎刃而解,方法也非常符合孟竹的做風,簡單直接。

  就像現在,她找來一個木偶人,用術法雕刻成施允的模樣,再施下一個幻術,地面上立刻出現一個與施允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只是地面上的木偶人閉眼躺著,面色灰白,毫無生氣的模樣。

  做這些事的時候,孟竹絲毫沒有避著施允,他在一旁看著,見到地上有個像死屍一樣的自己,不僅沒感到不適,反而饒有興致地蹲下來仔細瞧了瞧。

  孟竹看得心裡不太舒服,她讓施允別看了,那個木偶人就連她自己也不想多看。

  因為她總會想到在北荒的那天,那時候,連屍骨都沒有留下的施允,他當時,該有多疼呢?

  孟竹在這裡有些傷感呢,這一心疼難過起來,落在施允眼裡就是另一種解釋了。

  施允看見孟竹明顯低沉下來的情緒,心裡更加確定了那個畫中人已經死掉的事實。

  木偶人頂著同他一樣的臉,他就想觀察一下是不是真的有那麼像,一抬眼看見孟竹的表情,心裡冷笑一聲。

  算了,同一個死人計較什麼。

  反正,是她先來招惹他的,是她自說自話闖入他爛泥一般的生命中,既然對他好了,這份好,就不能再給別人了。

  他要的是獨一無二。

  他要的是全心全意。

  嘴巴里說著喜歡他,心裡想著另外一個人,真當他這麼好脾氣?

  施允看著那個木偶人陷入了沉默,孟竹以為他因為看到自己的死相感到難受了,便拍了拍他的肩膀,柔聲安慰道:「權宜之計,不要想太多。」

  也不知道施允聽進去沒有,始終低著頭不知道又陷進了什麼情緒中。

  孟竹暫時沒空安撫他,吩咐人扛著那個木偶人就進了宮。

  「死了?!」

  李延聽到孟竹嘴裡說出來的話,批奏摺的筆都差點被折斷,他罕見地露出那種難以置信的神情,看著孟竹道:「你休要欺騙孤。」

  「我把他的屍體都帶過來了,不信的話,你就驗屍看看。」

  孟竹現在這種修為的幻術,凡人能識破就見鬼了,更何況為了逼真,她還問照水要了點血,帶著魅妖惑心術的血融入木偶人中,會在看到木偶人的一瞬間被迷惑認知,就算是修士來了也不能識破,除非修為比她還高。

  「怎麼死的?」李延皺了皺眉,「你前一陣子不是護得跟眼珠子似的,為了他還把仙師府里養著的人都趕出來了嗎?」

  「病死了,藥石無醫。」孟竹垮著張臉,儘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沉痛一些。

  頓了頓,她又道:「況且他當時到仙師府的時候,身體狀況就極其不好了,又心思鬱結,身體每況愈下,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一個不想求生的人。」<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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