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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親自去,我信不過你們晉國人。」

  晉子瑾聽來笑了一聲,似是曾經相處之事越發虛幻,想要爭辯,又覺徒勞。

  「我陪你去取。」

  虞珧沒再抗拒,垂眸不再看他。

  若不決絕,難以離去。

  她覺得她還是了解他的,越是對他心軟,他越不願放手。

  見她一直站著,東福命人搬來凳子。虞珧便在殿中坐下,等候晉子瑾將手中重要的事務處理完畢。

  而後吩咐了臨時回宮的事,東福備馬車,離開承乾山莊。

  山路行得顛簸,馬車中二人分坐兩邊,各自無言。

  最終晉子瑾起身,坐到虞珧身邊。

  握住虞珧的手,拉到自己面前。

  仍是覺得不足夠,他抱住虞珧,「阿珧。」

  虞珧始終抿唇不語,柳眉微顰,神色似幾分郁愁。

  「離開後就能不再怨恨我了吧。記得我。」

  虞珧心中複雜如一團亂麻,未做回答。

  「我忘不了,我和你之間的那些事。即使孽緣一段,也還是十分珍貴。或許你不在乎,你有許多。」他停頓了一會兒,「若是重來,阿珧依然註定要離開,我希望你不再管我。讓我接受本該屬於我的。」

  「阿珧給了我的,我小心翼翼放進心裡。你卻又要全部掏走。不如一開始就沒有交集,讓我就那樣的生活。」

  「你已經是陛下了。」

  「可我還是需要你。」

  一路上的沉默直到馬車進入皇宮,在太陽殿前停了下來。

  晉子瑾放開虞珧,先下馬車。虞珧看著他的背影,起身下馬車。

  東福與趙國使臣從另一輛馬車上踏下,晉子瑾看向東福,吩咐他召見粱翕。

  太陽殿中的事,晉文偃的事,最了解的就是粱翕。

  虞珧抬眸看向天空,已經是傍晚,盛夏的晚風仍然熱氣燎人。她的手被晉子瑾握住,拉著她進入太陽殿。

  趙國使臣要跟隨,被東福攔住,「陛下可未召你進去。」

  太陽殿自晉文偃死後已無人居住,其中富麗的裝飾擺件都已搬離,此時看著較為空蕩,因打掃的不勤,木質的桌凳櫥柜上若有似無的薄灰。

  晉子瑾在內殿停了下來,並未回頭看虞珧,「他已經死了。重病之身被太后用金簪刺了數次,待人發現時,母后就癱坐在地上哭泣,而我父皇已經斷氣。母后十分恨他,自此之後心結便了。」

  他轉頭看向內殿中的窗欞,夕陽的輝光橙金色斜射入室內,映在一邊的牆壁之上。

  「我幼時就是跪在這大殿外,漫天滿地的雪色,為了讓他放過母后。九死一生,勉強活了下來,此後,母后也不再見我。我不知該恨誰,或是父親或是母親。我誰也不恨,只覺得厭惡這一切。」他放開了虞珧的手,「阿珧也如他們一樣,本不該是我的錯。」

  虞珧捏住了自己的衣袖,此時,粱翕從外進來,「陛下,娘娘。」

  晉子瑾轉身看向他,「先帝的暗室在何處?其中有虞政清的頭骨?」

  粱翕頓住,看一眼虞珧,「是,陛下。奴才這就打開,可是要取出來?奴才進去取吧。」

  虞珧未有異議,她心中覺得粱翕是個不錯的人。

  粱翕見晉子瑾看一眼虞珧後點了頭,走到兩人之前在一面只有幅掛畫的牆壁上,取下畫,將暗室打開,進入其中。

  不多時取出一黃巾包裹的圓形之物。

  他看著晉子瑾,似在詢問交到誰手上。晉子瑾看向臉色蒼白看著黃巾的虞珧,「外頭有趙國使者,予他保管帶回趙國吧。」

  「是,陛下。」

  虞珧想要接過來打開看看,又痛苦害怕得很,只能看粱翕提著東西出大殿。  「那就離開吧。」晉子瑾向她道。

  她臉上痛苦與失神,晉國確實帶給了她太多痛苦。她厭惡至極。

  強留又還有何意義。

  虞珧收回神思看向晉子瑾,他的爽快令她意外。

  晉子瑾避開了她的視線,「天色不早,若急著趕路我命人送你們離開。」

  虞珧應下。

  坐在出宮的馬車上,她神思游離放空。恍惚如夢裡般不真實。

  她沒想到晉子瑾就這樣讓她離開了,上馬車前她說想要連華與她一起走,晉子瑾也答應了她。

  連華會從承乾山出發,趕上他們,與他們匯合。

  順利離開的前幾日,虞珧心中被期待與喜悅塞得滿滿,每日心情都極好。

  只是漸漸的這順利讓她心中一小塊感到缺失,她無從解釋,只想將這莫名的感覺剔除,卻怎麼都無法消除乾淨,只好壓抑下。

  行至中途,連華趕了上來與她匯合,虞珧心中的欣喜再次填滿,每日都十分的激情與開心。

  連華對於虞珧回趙國還記得帶上她,同樣萬分欣喜。

  心中懷揣著對從未到過的南趙,對虞珧家鄉、親人的期待。

  她有生之年還能去到這麼遠的地方,見識異國的風土人情。

  不過歡喜里,還有著對晉國皇宮內幾位友人的不舍。

  她並不想一輩子待在那封閉的地方,她感到跟在虞珧身邊定能見識到更多的廣闊。

  「公主,奴婢還能給在晉國的好朋友寫信嗎?」

  「當然可以啊。」虞珧想著,晉子瑾當不是那么小氣的人,會因為這點恩怨攔著她身邊侍人的信,他也沒有這個精力管這芝麻點大的事。

  馬車行至稷麗,虞珧看著車窗外的街景,腦海忽然想起一人的名字「顏徽」。

  緊接著腦海浮現出他在她眼前被晉文偃一刀刺死的畫面。

  驀地臉色蒼白。

  馬車使出稷麗的城門即是出了晉國,進入趙國的地域。她看著馬車後越來越遠去的稷麗城門,想起了在此地所發生的所有事。

  晉子瑾派人替他們引路,她被抓住後,晉文偃殺死了顏徽,她被關押,他夜晚扮做宦官偷偷去看她。

  後來他說他不小心傷了腿,暫時沒法能站起來。

  他身體虛弱有腿疾,卻要代替晉文偃出城與她哥哥對峙。晉文偃想用她做餌,殺死她哥哥。

  他曾經也想過讓她平安地回南趙。

  稷麗的城門,門內即是晉國,給了她數不盡的痛苦回憶。如今皆遠去了。

  虞珧放下車窗簾不再看。

  但心中那些與晉子瑾相關的回憶卻無法隨著與晉國越來越遠的距離而消散。

  如他所說,他們之間發生了太多事。總是緊密相連。

  身在晉國,她滿心南趙,南趙是她自始至終的執念。

  她為了南趙而到達晉國,受盡欺辱。

  如今回到南趙,那些被擠壓到了角落的東西才被釋放出來。

  他是不是小瑾呢。

  她有些下意識的想要抱住一個娃娃,可那娃娃在晉國。被他不知收到了哪裡。

  還有母后給她的平安符,被他強留下。

  他給了她一枚新的平安符。

  她又想到了山神廟前的事,那貫穿她身體的兩道疤痕,如今已經快看不見。

  是痛的,卻又還夾雜著別的東西。

  晉國……以趙與晉國的關係,她是不會再回來了。願他在那高位之上,不會再如從前一樣受欺,各自安好。

  虞珧看向一邊小案上被紅木方盒盛放著的東西,忽然打開木盒,解開黃巾,看著那一枚頭顱枯骨。

  在身邊兩人驚嚇的目光里,捧起那頭骨抱進懷裡,大哭起來。

  為何要如此,為何要如此。

  這樣的征伐到底誰得到了好處。

  「公主。」連華不知所措,無從安慰。

  複雜的情緒在回到都城皇宮,見到親人後轉好。

  使臣將先王頭骨呈給虞珩,虞珩命人擇日葬入陵地。

  南趙的王宮還與虞珧記憶里一樣,即使如今已經改叫趙國。

  她還記得甄昭的寢宮在那兒,一路跑了過去。

  進殿中,見甄昭,「母后!」

  虞珧雖是回來,但使臣先去見虞珩,而虞珧則往後宮跑,遂甄昭其實還未得到虞珧回來的消息。

  乍見虞珧跑入殿中,甄昭只覺自己又出現了幻覺,但還是照舊地從座上起身,「啊!是珧兒,珧兒回來了。」

  她已經白了許多的頭髮,看著身體衰弱,但還是疾步往前走一把擁住虞珧,摸到實感,不可置信,有些哆嗦,淚落如雨,「珧兒,是珧兒。」

  虞珧緊緊抱著她,她總是會想南趙,想過去的事,如今終於成真了。

  「母后,我好想你。」

  甄昭哭得顫抖,些許咳嗽,「母后也想你,也想你。」

  她還分不清這是不是真的,直到看到虞珩出現在殿外,欣喜地大聲與他道:「珩兒,是你妹妹。是珧兒。」

  虞珩踏進殿中,看虞珧回頭看他,還不及說話,被虞珧一下撲進懷裡,「哥哥。」

  時間太久沒見,虞珩一時間不知所措,「阿珧,回來了就好。」<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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