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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氏,您還想回南趙嗎?」

  虞珧看著她的目光半垂下,「我想家。」

  她始終記著在南趙駐軍營帳外見到虞珩的那一眼,和晉子瑾不顧她意願強行帶她離開之舉。

  第65章

  連華默然。

  若如此,虞珧又只能待在晉國,那些事她還不如不知道,於她而言更好。

  「虞氏,您別想那麼多了。您不好著呢。如今誰還敢亂說您呢。」

  虞珧「嗯」了一聲,沒再追問下去。

  她覺連華大概是不知曉。

  至於她如今在宮裡的處境,她也不願去想比之過去如何。

  連華上前扶著虞珧下床,梳洗用膳。發覺她身軟無力總帶著股倦懶。

  站在桌邊服侍用膳時,不禁出聲關切:「可是夜裡陛下總不知體貼您,奴婢觀您隔三差五便會像是沒休息好的樣子。」

  虞珧拿著碗筷的手一頓,知連華是猜到了。

  臉頰浮出紅暈,悶悶地「嗯」了一聲。

  「陛下如今的身體是真的好得很呢。精力還旺盛。但也得照顧到您的身體啊。」

  虞珧吃飯不語,只有臉頰仍淡淡紅暈。

  即位大典後,晉子瑾尚有需忙碌之事。章婮來了東宮見虞珧。

  這些日子晉文偃的喪事她身為后妃也得在靈堂哭喪,直到新帝即位大典後她才得自由。後續還等著新帝安排,晉文偃病得急,死得突然,對後事一無安排。

  章婮為此慶幸,感到撿了一條命。

  否則便有殉葬的可能。

  此時已是初春,但天氣依舊寒冷。她踏進庭院,看到虞珧在一棵四季常青的樹旁,靠躺在鋪了狐皮毛的藤椅上沐浴暖陽,懷裡蹲著球似的橘貓波波。

  陽光是淡金色,照在她露出的肌膚上像是散發著光暈。

  章婮走近了,示意身邊東祿可以先退下。

  連華搬著個小凳子坐在虞珧的身邊,也在曬太陽呢。一轉頭看到了章婮,「章美人。」

  虞珧聞言看過去,坐了起來,臉上欣喜,「阿婮。」

  章婮走到近處,連華起身將自己的凳子給了她。打算回屋去重新再搬一個。

  章婮在虞珧面前俯身,從她懷裡抱過波波,「喔誒!怎麼這麼重了?」

  抱著波波在凳子上坐下,抬頭看著虞珧,「阿珧像是瘦了。波波搶你的伙食了嗎?」

  虞珧輕笑,未對此多言。

  她道:「阿婮,陛下打算將宮裡先帝的女人都遣散出宮,我與他商議,送你去南趙。」

  章婮短暫沉默,「你呢?你不回去了嗎?」

  虞珧看著她的視線看向了一旁地上的陽光,「我有我的使命與責任,我與阿婮不一樣。」

  說著,站起身打算回屋。

  卻起來的急,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到,還是章婮眼疾手快放下波波扶了她一下。

  「你這是怎麼了。虛成這樣。」

  虞珧扶住她的手,微搖頭,「不是身體虛,只是有些疲憊。」

  章婮盯著她看了會兒,「你是與陛下……」

  兩人住在一起,總不會什麼也不發生吧。畢竟今時的已是陛下而不再是太子。

  虞珧答她:「早晚的事。」

  章婮跟在虞珧身邊,擔憂她再摔著。連華端著凳子剛找了個地兒曬太陽,見兩人回屋去了,似無需她跟著,坐了下來未跟過去。  進了屋內,章婮看著虞珧的臉上顯得憂慮,「阿珧似乎不開心。他強迫你什麼了?」

  虞珧聞言回頭笑看她,「他是陛下,怎麼能叫強迫。阿婮在想什麼呢,你能離開這裡了,我向哥哥寫一封信交給你,你到了南趙王都用信就能見到他。他很好的,你不必擔心。你就要有自己的生活了,應該開心才對。」

  說著,抬手,指腹按在章婮的唇角兩邊,牽扯出一個笑容。

  再次安慰她:「不必擔心,會有人護送你一路去南趙王都。一定平平安安。」

  章婮拿下她的兩隻手,「可是你呢,我走了你怎麼辦?要不我還是留在這裡陪你吧。」

  「別胡說。」虞珧收回手,走到書案後研墨寫信,「這是你的機會,我待在晉國不會有事的,阿婮不必擔心我。」

  章婮難以不憂慮。阿珧只是一個和親遠嫁的女子,在此無依無靠。曾經的太子如今的陛下,不似她想像中的溫和,並不能為阿珧的依靠。阿珧在這裡,就是任由風吹浪打的浮萍,怎麼好呢。

  她驀地握住虞珧扶著信紙的手,「阿珧隨我一塊兒,我們逃離這裡。」

  虞珧頓住手,腦海像是想起什麼,又什麼也想不起。

  「我會連累你的。我與他還有約定,阿婮不必掛念我。」

  她將早已經想好的字句都寫在紙上,輕拿起吹乾,摺疊放入信封交給章婮,「阿婮帶著我的那份在南趙活出自在,我聽到就會很開心了。」

  章婮欲言又止,伸手接過她手裡的信封,思索了半晌問出一句:「你與陛下是怎麼回事?」

  她記得從前看著並非這樣。

  虞珧沒有隱瞞,如實道:「他想我一直陪伴在他身邊。我們意見不和。」

  章婮聽出,晉子瑾還是如從前一樣對她有心,只是確實也有了矛盾,並且阿婮是被強迫順從的那個。畢竟,那人曾是太子今是皇帝。

  她未多言,與虞珧道:「那離開那日,你送我一程。」

  「好。」虞珧答應下來。

  兩人沒再去屋外,到了內室的榻邊坐下。

  「既然不是仇人,怎將你折騰得走路都虛軟。」

  虞珧不禁又臉紅,低著頭輕聲:「他想要孩子。恰因矛盾拌嘴幾句。」

  章婮在庭院中見到她時就覺有哪裡奇怪,此時恍然明白過來,「阿珧,你……好了?」

  總覺哪裡奇怪,不就奇怪在她幾乎時時刻刻拿在手裡的那個布娃娃不見了。

  虞珧抬眸看她,章婮立刻又道:「你總帶在身邊的小瑾呢?今日倒是沒見到。」

  虞珧沉默一會兒,垂眸,「我與先帝從未有過孩子,是嗎,阿婮?小瑾被陛下拿走了,我不知他放到了哪裡。」

  章婮覺她或許仍是未全然恢復,但既然她清楚了這些就不再瞞著她,「孩子嘛,未來會有的。過去的事就不想了。先帝對你本也不好,阿珧何必還惦記。」

  虞珧「嗯」了一聲。

  章婮知道她沒有全想起來,她沒想起來的事她也就未提。如今她不適合去回憶那些。

  在東宮裡陪著虞珧打發時間,放鬆心情。

  不多時東祿進屋來,稟報虞珧要搬東西,準備遷殿。

  「陛下讓奴才問過您,若是身體不適不急著搬。只是先搬些東西。這處寢殿裡的東西到時都會搬到御合殿去。」

  虞珧應他,對此不甚在意。

  搬到哪裡於她而言並無差別,只是她今日腰腿酸軟,確實不想走動太遠。

  傍晚的時候晉子瑾回來東宮,章婮見此告辭。

  看到晉子瑾本她是想說什麼,可對方的身份卻不是她能置喙,於心中作罷。

  章婮離去,晉子瑾在虞珧身邊坐下。

  他今已是即位,處理完事務才回來。卻一身常服,仿佛還與往常一般無二。

  不等他開口,虞珧先與他道:「我已經與阿婮說了,會送她去南趙的事。」

  晉子瑾的神色平靜裡帶著溫和,聞言也未變。但虞珧話里對她的不信任,他並非聽不出。

  「後宮裡這些女眷的事我已經吩咐下去,遣散出宮。還需要時間整理的可暫留在宮裡。章婮想何時離開,阿珧決定就好。」

  虞珧望著他的目光,背光之下,他的眼眸茶褐色。

  「她一女子,去往南趙的路途遙遠。我想你能派個人在路上護送她。」

  「好。」

  虞珧看他這麼好說話,垂眸猶豫了下,「她想我能送送她。」

  晉子瑾頓了頓,「好。送到哪裡?」

  虞珧抬眸望著他,思索,「送一段就回來了吧。」

  晉子瑾未多言,握住了她的手,「既然此事你已經與章婮說了,你要她帶的信應當也給她了吧。阿珧在信上都寫了什麼?」

  虞珧知道晉子瑾如今懷疑她,「是讓哥哥關照她,不必擔心我的話。陛下若是不信,我讓阿婮將信拿來給你過目。」

  晉子瑾未這麼做,他抱住虞珧,「不必了。我知道就成。」

  「今日讓阿珧好好休息,明日搬去御合殿。」

  歷代晉國皇帝幾乎都是以太陽殿為寢殿,但晉子瑾卻不願搬到那裡。虞珧對此不在意,也不多問。

  次日,虞珧就跟著搬遷的宮人到了御合殿。

  御合殿內幾乎與東宮的寢殿一般無二,東祿還問她要不要在東邊建個小廚房。

  看著沒怎麼變動的室內,虞珧出神了一會兒,「陛下若是想要就建吧。」

  布娃娃小瑾不知去向,她已經不再做夢。她不知晉子瑾可是想讓這裡與夢中重合。<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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