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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復禎回過神來,艱澀地說道:「不必了。讓刑部照章程處理吧。」

  「是。」那內侍如蒙大赦,剛退到門口,忽然又聽她道:「秦蕭的死訊派人遞給他父母,只是楚國夫人那邊先瞞著。」

  「是。」那內侍退了出去。

  徐復禎坐在原地定定地出神。夜色漸濃,燭台上的燈芯漸長,殿內的光線暗了下來。

  宮女進來剪燭芯,看了眼桌上幾乎沒動過的菜饌,道:「菜都涼了,奴婢送下去熱一熱吧?」

  徐復禎回過神來,搖搖頭道:「不吃了,撤下去吧。」

  她看著宮女將碟子一件件地摞進食盒中,忽然又道:「明天我不去上早朝,你讓李公公帶皇上去宣政殿。」

  「尚書可是身子不舒服?可要傳太醫?」宮女忙道。

  徐復禎搖了搖頭。

  她現在確實難受得很,在燃著銀炭的殿內仍舊覺得手腳冰涼,頭上像扎了無數根針般又痛又麻。

  秦蕭死了。

  她沒有大仇得報的快意,反而生出一種脫離掌控的恐慌。

  霍巡明知道她要留著秦蕭的命,還是一意孤行地把他賜死了。

  他們還沒成親呢,他就敢這樣無視她!

  徐復禎半是氣惱,半是彷徨,整整一夜沒有合眼。

  次日凌晨,她早早洗漱完畢,坐在窗台邊看著深沉的天色一點點亮起來。

  她沒有去上朝。

  天光大亮的時候,午門的鐘鳴沉沉地傳過來。

  宮女進來通報:「稟內尚書,霍大人求見。」

  「請進來。」

  徐復禎等他很久了。

  不多時,身後傳來細微的衣袍摩挲聲。她沒有回頭,仍是一動不動地望著窗外。

  「怎麼沒有去上朝?」霍巡扶著椅背半蹲下來仰頭看著她。

  徐復禎冷笑一聲:「相爺既能當家作主,還要我去上什麼朝?」

  霍巡默了片刻,道:「為秦蕭的事?」

  徐復禎冷眼看他,「你明知道我要發配他去河東。為什麼要跟我對著幹?」

  「秦蕭必須死。」霍巡斷然道,「我不容許對你有威脅的人活著。」

  「他這輩子不能再進京,我身邊又有那麼多護衛,他還能有什麼威脅!」

  「百密一疏,我不會去賭。」霍巡凝視著她,「還是秦蕭有什麼必須活著的理由?」

  徐復禎有苦難言。前世那些事情,說了他也理解不了。

  「那,至少跟我商量一下。你先斬後奏,根本是不把我放在眼裡!」

  「跟你商量了,他還死得了麼?」霍巡沉聲說道,搭著椅背的指節攥出褪色的白。

  徐復禎也生氣了:「我討厭你自作主張!你不是說過什麼事都聽我的麼?」

  她兩頰泛著慍怒的薄紅,眼角眉梢都是冷意。

  霍巡一怔。從前她跟他發脾氣也好,鬧彆扭也罷,從未有過這樣森冷的神色。

  為了秦蕭麼?

  他慢慢站起身來:「你是在惱我自作主張,還是惱我賜死了秦蕭?」

  徐復禎原本坐在椅子上俯視他,隨著他的起身只能跟著抬眸。她氣得發抖:霍巡竟然以為她還記掛著秦蕭!

  「這才是你殺他的原因對不對?」她也站起身來,不甘示弱地瞪著他,「為了你子虛烏有的猜疑,你可以不管我的感受!」

  「子虛烏有?」霍巡盯著她慍怒的容顏,「那你這麼生氣幹什麼?」

  他的指尖在她下眼皮輕輕滑過,「這樣憔悴,昨晚沒睡好吧?」

  徐復禎拍開他的手。「不要你管!」

  「當初秦蕭綁架你,我就知道此人斷不可留。你在他手下吃過那麼多虧,還要留他性命,反倒令我費解。」

  霍巡望著她眼底的淡青,他越不想深究,反而越言不由衷:「禎兒,你告訴我,為什麼?」

  徐復禎氣極反笑。都說霍相能言善辯,她算是領教了。明明沒理的人是他,三言兩語間,反倒成了是她虧欠。

  她望著他堅實的胸膛,只恨他長得高大,在對峙中她天然落了下風。他只要稍稍意動,就可以欺負她。現在他更是連她的話也不聽了。

  昨夜那種失控的恐慌越發在心中放大。成親之前尚且如此,成親以後豈不是要任他擺布了?

  她一急起來便口不擇言:「我不想嫁給你了!」

  霍巡愕然。

  「你說什麼?」他一把扣住她的雙肩,「你再說一遍?」

  徐復禎用力掙開他的手,「當初說好了什麼都聽我的,我才同意寫婚

  書的。你現在出爾反爾,我不想嫁……唔!」

  霍巡低頭吻下去堵住了她的話。

  她正在氣頭上,不願意讓他親,便拿手推他的胸膛。霍巡乾脆扣住她兩隻手腕,騰出一隻手按住她的腦袋,讓她避無可避。

  徐復禎「嗚嗚」了兩聲,檀口被他的唇舌攪纏著,被動地接受狂風暴雨般的襲卷。偏偏她的身子很應景地起了反應,雙腿軟得幾乎站不住。

  徐復禎又羞又氣,貝齒朝侵入的舌尖狠狠一咬。

  霍巡倒吸一口冷氣,鬆開了對她的鉗制。

  徐復禎的舌尖品出了血鏽味。她抬眸望向霍巡,只見他的唇上已染了一抹艷紅的血,冷淡的俊容顯現出冶麗又危險的氣息。

  霍巡緊抿著薄唇沒有說話,將她打橫抱起徑直往床榻上走。

  他將她丟在柔軟的錦被上,一言不發地除去身上朱紅鶴補的朝服,又脫下裡面穿的羅衣,只穿著一件天青色的中衣,屈膝跪到床上,開始解她的衣服。

  徐復禎嚇呆了,直到他解開了她外衫的衣襟才反應過來。

  她尖叫了一聲,雙手拼命打他:「走開,別碰我!」

  霍巡面色冷峻,不為所動地繼續手上的動作。

  徐復禎抬腳蹬他,被他輕巧地避開,整個人沉身壓下來,肘彎制住她的上身令她動彈不得。

  徐復禎見反抗不了,徒勞地吸了吸鼻子,帶著哭腔道:「我不要跟你上床!」

  他手下的動作一頓。寒星般的眼眸定定注視著她:「為了他?」

  徐復禎一雙含露目呆愣愣地望著他,一時沒反應過來他話里的意思。

  就這怔愣的功夫,霍巡已經從她身上起來,拾起地上的衣裳穿好,轉身出了她的寢殿。

  隔扇門被他順手一帶,重重地關上了。

  「砰——」的一聲,像一道驚雷劈在徐復禎心裡。

  她渾身一顫,心中翻湧起無盡的委屈,忍不住將臉埋進被子裡嗚咽起來。

  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摔門而去便罷了,甚至都沒有幫她攏好衣服。

  她的溫柔又細緻的介陵去哪裡了?他就這樣毫不猶豫地拋下了她……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身後有人攬住她。

  徐復禎渾身一僵,霍巡已經將她從被子裡撈了出來,把她按進懷裡去。

  「抱歉,嚇到你了。」他的聲音里透著一絲悔意,「我剛剛真是氣瘋了。」

  徐復禎在他懷裡哭了一陣,雙手拽著他的衣領,將鼻涕眼淚都蹭到他的一品朝服上面。

  「不是他、不是為了他!」她語無倫次地說道,「你要我說多少遍,你要怎樣才肯相信我心裡只有你、只愛你!」

  他雙臂緊緊箍住她:「我信、我信。都是我不好。以後不會這樣了。」

  重新被熟悉溫暖的懷抱裹住,她彷徨的心也漸漸落到實處。

  徐復禎仰頭吻他,潮潤的唇化開他口中半乾的血跡,彼此都嘗到了腥甜的味道。

  她將他壓倒在臥榻上,一邊毫無章法地親吻他,一邊脫他的衣服。

  霍巡喉頭一緊,捉住她的手腕,澀聲道:「不,禎兒,你不想的話,就不要勉強了。」

  「我想。」徐復禎跨坐在他身上,隔著衣裳感受他勃發的欲望,「我想要你,現在。」

  霍巡望著她潤如桃花的粉面,剛哭過的眼眸像雨後清泉,澄澈又明亮。他低喘了一聲,腰部發力要將她掀到身下去。

  徐復禎忙伸手扒住床沿,道:「我要在上面。」

  她要征服他。

  她騰出一隻手放下床頭金鉤上的煙羅紗帳,將半室旖旎關在床幃裡面。

  向來羞怯的她頭一回在床笫上占據了主導地位,雖然很快就體力不支,不過,有個先聲奪人就夠了。

  春暉高起,照亮滿室明窗瑩幾。帷帳低垂,只有散落了一地的羅裳華裾和偶爾泄出的吟聲低語引人遐想。

  直到雲收雨霽,徐復禎伏在霍巡身上,感受著他胸腔里沉勁有力的心跳。誰都不想說話,不想去打破這一刻的寧靜。

  如果這一刻是永遠,她或許就不必整天胡思亂想了。

  可惜這春光里的一刻再好,終究只是一刻罷了。相府的公務文牘堆積如山,容不得霍巡在此繾綣溫存。

  徐復禎將他送出乾清宮。

  在四下無人的宮道上,霍巡親吻她的額頭,柔聲道:「禎兒,你太心軟,有些事你下不了決心,我只能幫你下,希望你能理解我。」<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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