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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走了……

  第一次他抓得住他,第二次,他永遠失去了他。

  老天只會憐憫他一次,不會再給他第二次機會。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他。

  他半跪下身軀,用力地砸著地面。

  他就那麼需要小少爺相信他嗎?他不相信他又能如何呢?只要他平平安安,那不就夠了嗎?

  如果不是他非要攔住小少爺去解釋那些事情,他就不會被燈砸到,更不會受傷。

  他應該早早地離開現場回去休息,他應該什麼事都沒有才對。

  現在呢?他成了現在這副模樣,都是他害得。

  那一刻,盛聞傾只覺得心口被刀剜了一般,仿佛整個身體都不是他的了。

  「來,把這個殺人兇手帶走。」

  身體脫力的那一刻,他聽到了楚雲辰說的話。

  是他的哥哥回來了。

  盛聞傾抬眸便望向了他哥哥那死人一樣的臉。

  他這次沒有力氣和任何理由繼續留在這裡了,他放棄了掙扎任由他將他拖走。

  因為他知道,兇手是不可以擾小少爺清靜的。

  在被拖走的那一刻。

  盛聞傾眼前的光徹底消失了,他陷入了無邊地獄的黑暗。

  等他從黑暗中再次醒來,已經是小少爺的葬禮那天了。

  盛聞傾是始作俑者,是害他的兇手,他不配有機會有機會去看他。

  可他還是想去看他。

  這次他不像之前那樣自私自利離他那麼近,而站在距離葬禮二十米遠的地方偷偷祭拜他。

  看到那口黝黑的棺材下葬時,盛聞傾只覺得他也死了。

  沒關係,我很快就去見你。

  盛聞傾心道。

  在他的葬禮過去的一周後,盛聞傾把公司所有的股權都寄給了楚氏,做完這一切,盛聞傾才偷偷去了他的墓前。

  這天,天氣不太好,是陰天。

  四周都陰沉沉的,可這對於他來說,卻沒有什麼關係。

  他像之前準備好的那樣,拔出了準備好的刀,朝著左胸處狠狠刺去。

  「刺啦……」

  是刀尖劃破衣服布料的聲音。

  他看到了胸口處源源不斷流出的血跡,眼前突然閃過很多畫面。

  在小少爺失憶後,他逐漸發現了自己喜歡小少爺。

  可是他的行為,是自私又自利的。

  他只想著能夠陪在小少爺的身邊,卻忽略了他的想法,他不喜歡他跟在他身邊,他應該做的是遠離他,而不是靠近他。

  他一直都做錯了。

  而這次的結果,就是他一味自私的報應。

  老天看不下去他的自私,所以用了這樣的方式讓他明白。

  明明他一早就能明白,卻還是要等到這種時候。

  其實,他還是不夠愛他。

  真正的愛是尊重他的意願,不是占有。

  只可惜,他懂得太晚了。

  隨著鮮血源源不斷地從傷口處湧出,陰沉的天空開始落雨了,豆大的雨滴從天而降,沖刷著他的傷口,漸漸匯聚成了一條河,從低洼處流向遠方。

  ……

  心口處的疼痛像是像是有人拿錐子刺穿,在心臟里攪拌了幾下,痛的他幾乎要嘔出來了。

  強烈的疼痛和生理痛交織在一起,讓他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睜開眼,入眼便是一片白茫茫。

  這是哪兒?

  盛聞傾略帶迷茫地看著天花板,幾秒鐘才緩緩轉動眸子,看到了病房的設置。

  這是……醫院?

  可他記得他不是死了嗎?

  盛聞傾想撐起身體,這才發現他現在是在趴著,而他的後背疼的厲害。

  前幾天的記憶像流水一樣匯入了他的大腦,他緩慢地想起來了一些事情。

  他似乎擋下了那水晶燈的猛砸,推開了小少爺。

  得出這一結論的盛聞傾一顆心突然跳的很快。

  這是夢嗎?

  他想伸手捏自己一把,可一動就牽動了背上的傷口,疼痛讓他不得不停止動作。

  沒有,這不是夢。

  盛聞傾心中的陰霾逐漸被吹散,欣喜像空氣中的氧氣滋潤他的全身。

  給了他一線生機。

  之前小少爺的……死,才是做夢。

  他成功了,受傷的是他。

  不是小少爺!

  太好了。

  老天是給了他二次機會的。

  他一定要好好抓緊,這一次如果還能有機會見到小少爺,他一定牢記夢裡的教訓,遠遠地看著他,絕對不再他不允許的情況下靠近他一步。

  想到這裡,盛聞傾才緩緩平復了心情。

  心上獲得了安慰,他身體上需求就明顯了。

  他不知道他昏迷了幾天,他只知道他現在有點渴。

  想著,他便伸手去碰放在床邊桌子上的水杯,只可惜戳了半天,那水杯一動不動。

  看到這裡,盛聞傾不由得皺了皺眉。

  可口渴卻不能使他放棄,他多用了一點力氣,去戳水杯。

  然而這一下,力氣卻用大了,水杯沒能被他拿到手裡,反而被他推到了地上。

  「啪……」

  玻璃水杯摔碎的的聲響特別明顯,霎時便吸引了病房外坐著的人。

  「吱呀——」一聲,門開了,門外的青年喘了口氣,便迅速走進了病房。

  他從後面的桌子裡,拿了一個新水杯,倒了水,放在了盛聞傾手邊。

  盛聞傾本以為這人會是醫院的護士或者醫生。

  當他伸手去接水杯,輕輕抬頭說『謝謝』時,他向上看的目光,卻停滯住了。

  面前的青年的穿著件淺藍色的背帶褲,內搭了一件明黃色的短袖,小腹微微隆起,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面。

  他潔白的手腕抵在他眼前,從他的角度看,還能看到他手腕上的那條淺淺的傷疤,手心裡還握著一個裝著四分之三水的玻璃水杯。

  接著他看到握著水杯的手微微抖了抖。

  這一抖像是抖在了他心上。

  讓他原本欣喜的心,又疼了起來。

  面前的人是誰,他再清楚不過了。

  但夢境中的一切太過真實,真實地讓他害怕,即便是他現在再想靠近他,他也得忍著。

  他不能再傷害小少爺了。

  盛聞傾握著杯壁的手背漸漸浮現起青筋,像是在克制著些什麼。

  他胡亂地將水喝完了,裝作沒看見對方一樣,將水放到了旁邊的桌子上。

  楚幼星看著悲傷纏滿紗布的男人,虛弱而又狼狽的男人,心裡的酸楚也在逐漸蔓延。

  這兩天,他一直躺在病床上沒有醒。

  楚幼星說不擔心他,是假的。

  他承認,他還是有一些心軟的,畢竟沒人在面對一個救了自己的人,會狠下心什麼都不理會。

  楚幼星更做不到鐵石心腸。

  這幾天,他便下了戲就來看他。

  看他的同時,心裡也有很多疑惑想問他。

  包括他現在也想問他。

  可對方現在剛醒過來,身體還沒有恢復,問了他反而對他是一種折磨。

  他就把這些話暫時咽到了肚子裡

  他拿起將水杯重新灌滿水,就放在了病床的桌邊,離開了病房。

  盛聞傾聽見他出門的腳步聲,這才有勇氣抬起頭往他的方向看。

  雖然只看到一個淺淺的背影,但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

  阿黎放心,這次我一定會管好我自己的,不會給你添麻煩。

  盛聞傾這樣想著,漸漸收回了依戀的目光。

  他現在的身體虛弱,撐不住他長時間的清醒,於是他慢慢閉上了眼睛,繼續睡過去了。

  第76章

  「聞傾你醒了?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徐霜城收到他醒來的消息沒多久後就回了醫院。

  進到病房, 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沉睡的男人又醒了。

  他抬了抬眼,眼眸中的冷漠感化為了虛弱與病氣,像是只受了傷的野獸, 暫時遮蔽了鋒芒, 只要他稍稍停下養精蓄銳,他就能重新追捕獵物將他們撕咬殆盡。

  「我好多了。」

  他悶聲說道。

  「好多了就行, 」徐霜城點點頭, 雖然不知道他這句話有幾分真假, 但他才剛醒過來,狀態又能好到哪裡去。

  不過徐霜城並不急於揭穿他, 而是將手裡的流食放在了病床旁的桌子上。

  這流食,是他在回醫院的路上買的,現在還熱著呢,正是吃的好時候。

  他望著床上趴著的男人說:「你餓不餓,現在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這次他受的傷還是挺嚴重的,除了肋骨, 內臟也有受到傷害。

  傷筋動骨還得一百天呢,加上內臟手上, 這得休息到什麼時候。

  徐霜城無端有些心疼他, 將米粥從食品袋拿出來後掃了盛聞傾一眼:「用不用我餵你。」

  盛聞傾輕輕瞥了他一眼,雖然什麼都沒說,但徐霜城明顯感覺到了他的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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