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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凌深下意識看了眼葉元深,眼神有疑惑訝異,他暫時還不能完全接受葉妜深的事, 也不能理解葉元深對此事心平氣和的態度。

  宮循霧將他的反應收入眼底,平靜開口:「妜深如今身子虛弱,又受到了驚嚇。要他配合你們演戲未免強人所難,不如先跟我走,由我照料也更精心,太醫往王府去也方便。」

  葉凌深不同意:「不成,你如今是眼中釘肉中刺,你從宮中請太醫我們家如何放心?」

  葉妜深沒有說話,他手指絞在一起,很意外還有人為了他的去留爭論,這種感覺讓他莫名覺得安定。

  「殿下見諒,家中父親母親為了小妜的事已經許久吃不好睡不好,小妜今日當回家讓父母放心才是。」葉元深說的很正經,是宮循霧也不好反駁的說辭。

  宮循霧點頭:「那我便去你家叨擾幾日。」

  葉凌深一句「你還要不要臉」堵在喉嚨里沒說出口。

  葉元深也難得的一噎,回過神來客套了一句不叨擾。

  轎子又陷入沉默,葉妜深想阻止宮循霧,但是兄長們都沒說話,他害怕自己一開口所有人都注意他的感覺,所以也就沒有說話。

  這件事就潦草的敲定下來,到了侯府他們下轎,宮循霧不顧體統要抱葉妜深,葉妜深手撐在他手臂上擋住了他的動作:「你別讓我為難了。」

  宮循霧也知道自己今天仗著救了人已經趁機做了許多不考慮葉妜深意願得事,所以很順從的退而求其次,伸出一隻手要攙扶葉妜深。

  但是葉妜深連這個機會也沒有給他,自己下了轎子,郡主和葉侯都等在門外,郡主看見他眼睛就紅了,連葉侯的手都有些顫抖。

  「娘親,父親。」葉妜深開口哽-咽,差一點失去的親情還好好的擺在他眼前,葉妜深迎上去跟郡主擁抱,臉埋在郡主肩上一串一串的掉眼淚。

  「我兒命苦…」郡主也忍不住有些哽-咽,在看到宮循霧的時候才擺正了臉色。

  她還是接受不了宮循霧跟在他寶貝兒子身前身後的轉悠,但這回是宮循霧出力救人,她也不好說什麼。

  葉侯給宮循霧鄭重行禮:「祁王殿下施以援手,微臣一家感激不盡,他日若…」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宮循霧打斷了葉侯。

  他在葉侯眼中還是不苟言笑寡言少語的冷麵祁王,但由他說出這種客套話竟然也很自然。

  郡主垂眸沒看宮循霧,心裡不滿意但是沒有說什麼。

  一行人進屋坐下,葉侯感嘆過年的時候葉妜深都不在家,葉妜深坐在郡主旁邊,他近來都沒怎麼吃東西,別人說話他就在旁邊用膳。

  一個人擺了一張小桌,原本他不習慣這麼多人看著他吃東西,但在座都是愛他的人,所以他吃的毫無心理負擔。

  郡主用帕子擦他下巴上不小心沾上的米粒,慈愛的說:「慢點,別傷著胃。」

  宮循霧看起來在於葉侯寒暄,其實目光就沒離開過葉妜深。

  葉侯像是有些緊張,還沒從兒子失蹤的驚嚇中緩過神,手一直有些發抖,時不時看葉妜深兩眼,更多時候目光凝重的看著宮循霧。

  等葉妜深用完膳宮循霧便站起了身:「妜深這些日子定是沒有休息好,讓他先去休息吧。」

  郡主也是這樣想的:「讓霞蔚扶你去裡屋歇息。」

  宮循霧又說:「剛用完膳不宜躺下,不如還是回你自己院子去歇息,走回去這段路就當給你消食了。」

  「也好。」郡主又讓人給葉妜深穿斗篷,別著涼。

  宮循霧其實有自己的私心,葉妜深這些日子都沒歇息好,這會兒去歇息一定是四五個時辰的長覺,睡下了就不能叫醒他。

  在這裡郡主定會時常來看,說不定還要坐在他床頭不離開,那他就不好與葉妜深同床共枕了。

  所以要讓葉妜深回自己院裡住,他一會兒好過去一起。

  「我扶你。」宮循霧接過侍從拿來的斗篷幫葉妜深穿,葉妜深臉微微有點紅,蹙眉對他低聲說:「你不要這樣。」

  宮循霧置若罔聞:「你別凍著。」

  葉妜深很輕的嘆息一聲,宮循霧同時也在心裡嘆息,想要讓葉妜深不再防備自己,顯然不是件容易事。

  宮循霧就當著眾人的面攙扶著葉妜深出門,沒有與眾人告別的意思,更沒有請示郡主方不方便,總之他跟在葉妜深身邊就好像理所當然。

  郡主忍不住要開口說什麼,但旁邊的葉侯拉了她一下,對他搖了搖頭。

  郡主驚愕的看著自己的夫君,以至於錯過了阻止的機會,回過頭時宮循霧已經與葉妜深走遠了。

  葉元深嘆息:「父親母親,容兒子說句話,覬覦小妜的人不在少數,被五皇子擄走幽禁也是剛發生的事,相比之下祁王至少為了小妜能豁出去,與其咱們提心弔膽的守著小妜,不如給祁王一個守護小妜的機會,至少別人會忌憚祁王。」

  葉凌深深呼一口氣,上前一步低聲說:「是兒子無用。」意思是不反對宮循霧留下。

  郡主無話可說,但她不能接受祁王這個人,在她的預想中,葉妜深該與一個知冷知熱溫柔小意的人在一起,最好家世沒有他們家高。

  葉侯此時表現的很游離,坐在旁邊一言不發。

  葉妜深回到自己床上心裡有妥帖的感覺,他一個人洗了澡,穿上寢衣出來後宮循霧殷勤的去給他擦頭髮。

  葉妜深把自己的頭髮攏到前面不給他擦,僵持了一會嘆息一聲:「你也去洗吧。」

  宮循霧說了聲好,洗好出來的時候葉妜深已經睡下了,頭髮垂在床頭還在滴水。

  宮循霧動作很輕的把他抱起來放在腿上,一手托著他的腦袋,一手幫他擦頭髮,擦到半乾的時候將人放下蓋好錦被。

  雖然沒能帶走葉妜深,但抱著葉妜深而眠就讓他很知足了。

  翌日一早沙鷗來告訴宮循霧,皇上已經決定了讓誰領兵出征,草擬的單子上圈出來的有一大半都是貴妃娘家人,太子的表親。

  到時候擊退敵人立下軍功,嘉賞時難免要對太子網開一面,這是宮循霧所不能容忍的。

  皇上即便真准他領兵出征,他也不會同意。他現在已經不在乎軍功,若大祇真無可用之材他自然義不容辭。

  但如今大祇兵力強盛,誰去都很難打輸,他要留下守著葉妜深,以免無恥之徒對葉妜深做壞事。

  宮循霧只穿著中衣在堂屋裡,他沉默了一會兒:「去墨家看看人回來了沒有。」

  「墨公子正在查…」沙鷗還沒說完臥房的門就被推開了。

  不過也不需要說完,貴妃的人去芒洲,對宮循霧來說不是好事,當務之急也沒有辦法將人都換掉,因為皇上最近對他的意見很大。

  葉妜深走出來,寢衣松松垮垮的露出他半邊肩膀,他感覺到冷了才用手調整了一下。

  宮循霧連忙回頭照看他:「怎麼出來了?外面冷,你先回去躺著,我很快就進來。」

  葉妜深沒動,問他:「是發生什麼了嗎?」

  沙鷗猛地回過頭,他快步走向門邊,停頓了片刻推開了門,葉侯正悄無聲息的站在門外,因為措不及防的與屋裡的人目光相對,他瞪大了眼睛。

  宮循霧和葉妜深對視了一眼,葉妜深有些疑惑,宮循霧眼神沒有一絲波動,很平靜風問道:「葉侯可有事?」

  葉侯沉默了很久,他臉上的糾結神色從昨天起就很明顯。

  時間久到宮循霧不得不再次催促葉妜深回去,葉侯也朝他看過來,他張了張口,又張了張口,像是說話對他來說變成了很艱難的事。

  宮循霧已經取了斗篷給葉妜深披上。

  葉侯終於開口:「殿下能否借一步說話?」

  宮循霧剛把葉妜深扶到榻上圍上厚錦被,他順手把湯婆子也放進被裡,確保葉妜深很保暖後,才轉過身對葉侯說:「沙鷗是我的心腹,此處沒有外人。」

  葉侯看了眼葉妜深,葉妜深也在猶豫自己是不是該迴避,但他剛一動就被宮循霧按住了。

  於是葉侯開口道:「微臣要說的事有關大皇子死因。」

  第83章 第捌拾叄章

  葉妜深不確定葉侯想不想讓自己聽到, 但宮循霧一隻手壓在他腿上不准他走,還回頭叮囑他:「你才睡醒不宜下床到處走,小心著涼。」

  葉侯因為激動一直在小幅度的顫抖, 他此刻也顧不上自家小兒子在聽要不要緊, 他抬頭直視宮循霧的眼睛, 將自己知道的說了一乾二淨。

  他原本在朝為官做到中書舍人,大好的前程本不該斷掉,但他卻聲稱身體不好早早的病休了。

  當年大皇子宮錦胤還在念書,皇上頗為看重才華橫溢為人正直的葉代錦, 特意讓他去教自家長子。

  宮錦胤原本有自己的老師,他的課業一直由啟蒙師傅負責, 他啟蒙師傅年近六十, 因為風寒不愈便耽擱下來。

  宮錦胤是念舊重感情的人, 他非常敬重信賴自己的老師,不肯輕易換人,所以皇上讓葉代錦代為授課一段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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