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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辭卿看不懂這些數據,她直接問: 「你能判斷是什麼病嗎」

  「目前不能。」吳醫生推了推眼鏡,終究不忍心, 「你別緊張,現在他情況還比較穩定……」

  「我不要聽這些。」江辭卿看著桌上的各種檢查單,手止不住地顫抖, 「你就告訴我,他有沒有生命危險,情況會不會惡化。」

  「……存在可能性。」

  江辭卿不知道自己該擺出什麼表情。

  吳醫生覺得此刻自己實在不是一個適合安慰的好角色,他把空間留給江辭卿,起身離開前,最後說了一句: 「他在出血後撐了四天,今天還去了遊樂場,說實話,他現在能安然無恙地躺在病房保持生命體徵,我覺得這已經是一個奇蹟。」

  江辭卿垂著頭,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晚上九點,江經和下手術台,聽同事說了晁軻的事情,臉色一變手術服都沒來得及換,連走帶跑來到了病房。

  江辭卿沒有守在病房裡,她一個人坐在外面的椅子上。

  頭髮妝容全部一團糟,靠在椅背上,兩眼無神的盯著前方,沒有焦點。

  江經和的心被揪成一團,他走過去挨著女兒坐下,輕聲叫她: 「卿卿啊。」

  聽見父親的聲音,江辭卿怔怔地轉過頭,眼睛一下子就紅了起來, 「爸爸……」

  「別怕啊,別怕,有爸爸在,沒事的。」江經和摟過女兒的背,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拍安慰。

  江辭卿的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她揪著江經和的白大褂,一直重複一句話, 「爸你救救他,救救他吧!」

  「我會盡力的,你別怕。」

  江經和也是一名腦外醫生,晁軻目前的情況他心裡有數,就算面對自己的女兒,他也不敢打包票。

  「爸,他太年輕了,他才25歲啊!他還有好長好長的一輩子,不應該停在這裡……不應該的……你救救他吧……」

  「爸爸都知道。」

  再多語言上的安慰都是蒼白無力的。

  江辭卿痛快地哭了一場,江經和見慣了生死,可落在自己家人身上,也難免無法接受。

  他給夏凡打了電話,來醫院陪女兒。自己去辦公室從頭到尾看了眼晁軻的病例,得出的結果和吳醫生一致。

  在顱內血被自動吸收乾淨前,沒有辦法做下一步檢查來確診血灶。而這個過程中的不確定性,太多太多。

  夏凡給江辭卿帶來了換洗衣服,守著她勉強吃了一點東西。

  「你爸說晁軻情況暫時穩定下來了。」夏凡替她理著頭髮, 「一會兒小軻醒了,你跟他好好說說話,別哭喪著臉,知道嗎」

  江辭卿點頭, 「我知道。」

  「別著急,咱們都在呢,小軻不會有事的。」

  江辭卿抱住夏凡的腰,一聲不吭。

  夏凡摸著她的頭, 「他妹妹還在上學暫時就別告訴她了。」

  「嗯,我沒往外說。」

  「你也是,先照顧好自己。」

  「嗯。」

  江辭卿鬆開她,去洗了一把臉。

  夏凡在旁邊疊衣服,突然聽到: 「媽媽。」

  「嗯」

  江辭卿盯著鏡子裡的自己,開口說: 「如果不是我提議去遊樂園,他可能就不會出事了。」

  夏凡手上的動作一頓,隨後開口道: 「別瞎想,醫生都說了他腦出血後撐了四天,這跟去不去遊樂園沒有關係。」

  「是嗎。」江辭卿苦笑,拿毛巾擦乾臉, 「我去病房了,媽媽你回去休息吧。」

  -

  病房內。

  晁軻在半夜醒了過來,他一直處於昏迷中,對於發生的事情沒有印象。

  可他太熟悉這個環境了,整個童年,他幾乎都在這樣的環境中度過的。

  江辭卿一直守著他,全無困意,見他醒來,撐出一個笑來,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晁軻回握住她的手, 「我沒事,嚇到你了。」

  江辭卿搖頭, 「我哪有這麼不經嚇。」

  「你跟我說實話吧。」

  「你就是休息不好,住院觀察幾天就可以了。」

  她一說謊眼睛就四處亂看,根本騙不了人。

  「你都能聽,我有什麼不能聽的」晁軻儘量讓自己看起來輕鬆些, 「跟我說說吧,我也有個底,之前說好要互相尊重的。」

  江辭卿努力把眼淚憋回去,沉默了許久,才開口: 「醫生說你腦出血,目前需要等顱內血被自動吸收乾淨,然後才能做下一步檢查確診。」

  久病成醫。

  晁軻心裡有數,這個病代表著什麼。

  「聽起來沒什麼了不起的。」晁軻反過來安慰她, 「別聽醫生嚇唬人,他們都是要先交代最壞結果的。老套路了,我小時候都懂這些說辭了。」

  江辭卿受不了他這樣, 「你別說話了,多休息。」

  「好。」晁軻合上眼,情緒全藏在了眼皮下, 「我休息你也休息吧,忙一天了。」

  「聽你的。」

  江辭卿轉過頭把眼淚抹掉,灌了一大口水,才讓自己聲音聽起來跟平時無異。

  「晁軻。」

  「你說。」

  「你在跳樓機上說的話,我沒聽清你再說一次吧。」

  晁軻的笑意淡下去,故意騙她, 「我說我喜歡你。」

  「你又說謊。」

  江辭卿捂住他的嘴,不給他再說話的機會, 「你不想聽我的回答嗎」

  晁軻沒法回答這個問題。

  若放在現在,他斷斷不可能因為一時衝動喊出「嫁給我吧」那四個字。

  生命變化無常,他心存僥倖卻也有被打臉的一次。

  江辭卿弓著腰,鬆開自己的手,在他開口前用吻將那些話又鎖了回去。

  這個吻有點咸有點苦。

  江辭卿捧著他的臉,兩行清淚留下來她依然笑著, 「我答應你。」

  答應嫁給你。

  不管明天是黑還是白,我都和你一起面對。

  晁軻側過身,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

  那他這一夜,就做一次假男兒吧。

  ————————

  第31章

  晁軻和江辭卿商量之後決定先不告訴童童這件事。

  臨近期末,正值複習的關鍵時刻,再加上她還是個孩子,除了擔驚受怕也沒有什麼益處。

  好在晁軻常年出差,全國各地跑,突然跟童童說自己要外出一個來月也不是一件突兀的事情。

  另一方面,晁軻找律師擬了一份委託書,受託人寫了江辭卿的名字。

  他沒有親人,若說這世界上唯一能信任的人只剩下了江辭卿,把自己的生命交到她的手裡,他才算安心。

  江辭卿明白他的用意,二話不說就簽下了這份文件。

  等待腦出血自動吸收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一個月以來江辭卿公司醫院兩邊跑,除了洗澡換衣服基本沒回過家,她表面上總是笑著,身體卻日漸消瘦。

  一個月,數不清的病危,病重手術,江辭卿每次在責任書上落下自己的名字,心都涼了一分。術後得知他被成功搶救回來,這份涼意又開始回暖,循環往復,不止是深陷病痛的晁軻,對她而言又何嘗不是一種折磨。

  這段時間接到醫院的電話江辭卿都是害怕的,因為每一次那頭都傳來一模一樣的話——

  「家屬快回醫院,病人病危。」

  以至於現在,她正和花餚討論畫稿修改意見的時候,看見手機上醫院的來電顯示,幾乎是下意識地從座位上站起來,拿著包就要往外趕。

  「喂,情況怎麼樣,又要手術嗎」

  不管經歷多少次,江辭卿的聲音都難掩顫抖。

  她還是會害怕的,害怕這是最後一次。

  電話那頭卻不是之前的護士,而是江經和。聽見女兒這句話,心裡直泛酸,壓住情緒開口: 「小軻的出血都被吸收了,明天可以安排做全腦血管造影。」

  終於。

  江辭卿緊繃的神經鬆懈了一半,她倚靠著強勉強站穩,說: 「好,我下班就回去。」

  「回家睡一覺吧。」江經和料到她會拒絕,又強調了一句, 「血管造影是動脈穿刺,必須二十四小時不動,你需要養足精神,聽話。」

  「……好。」江辭卿還是不放心, 「我去看看他,然後今晚回家休息。」

  江辭卿家裡有人生了重病,在全公司已不是秘密。

  池績體諒她的情況,允許她適當的遲到早退。而方嘉沁接近臨產期,江辭卿沒有把全部的事情告訴她。

  這麼久一直江辭卿自己撐著,好在她有一對天下最好的父母。

  第二天做血管造影,江辭卿擔心他皮膚的受力點長期不動會痛會破,和護工輪流用手托著他的身體,不停地變換位置。

  晁軻這夜睡得不安慰,幾次醒來,都看見江辭卿撐著頭在床邊盯著他看。

  「你去睡會兒吧。」晁軻看向旁邊的陪護床。

  江辭卿搖頭,替他捻了捻被角, 「我想看著你睡。」<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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