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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場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許青靄趁他們不注意直接溜走。

  半路上突然碰到等著他的薛眠,他停下腳步,只聽薛眠樂呵呵道:「許青靄,你怎麼才回來啊?」

  「我不跟你說了嗎,我要去…」

  等等,薛眠從來都不會直接叫他大名,就算叫了,怎麼語調這么正常?

  他不是薛眠!

  剛要出招,掌心剛冒出的靈力瞬間熄滅。

  媽的,一到關鍵時刻就犯病!

  只見一道魔族力量從四面襲擊而來,將他團團裹起,重重壓迫憋的他喘不過來氣。

  這五年給老子待傻了,憋死也是該。

  許青靄這樣想著,轉眼就失去意識。

  …

  「你就這麼把人帶回來的?這就是我說的以禮相待?」

  「少主息怒,在下疏忽。」

  「疏忽?」男人冷笑一聲,只聽一聲痛呼,和肢體掉落的聲音。

  「疏忽就該有懲罰,我沒殺你算是恩賜。」

  「是…是。」

  接著便是關門聲和腳步聲。

  許青靄繃緊了身子,他瞪大眼睛看了看四周。

  他在床上。

  摸摸布料…

  上好的絲綢錦緞。

  身上的被子明明很薄,壓得他冷汗都下來了。

  腳步聲逐漸逼近,在床邊停了下來。

  暗紫色的床幔被一隻修長的手緩緩拉開,耳邊是剛才的男人低柔的聲音。

  語氣中帶著濃重的瘋感。

  「師尊,我好想你啊…」

  許青靄感覺屍體都凍硬了。

  第14章 瘋批徒弟哄就對了

  這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徒弟?

  是他打開方式不對嗎?怎麼成這樣了?

  許青靄背對著他一個勁兒的輕輕發抖,瞥了眼牆上光影勾勒出的影子。

  很高,比例不錯,應該挺帥的…

  呸呸呸,什麼玩意,聽這孩子說話好像腦子不太正常啊。

  「師尊?」

  語氣很輕,像男鬼似的。

  許青靄一哆嗦,說實話,他覺得現在的自己特別窩囊。

  他的小阿願才不會這麼跟他說話!

  許青靄倒抽一口冷氣,摸了摸自己的臉,還沒變回來,就說明他現在還是豬頭臉。

  他從床上一翻身,騰地坐起身來。腦子一抽,就開始智障的演戲。

  「師尊?我不是你師尊,我是…」

  「你是王二狗。」

  祁安接了他的話,輕輕的笑出聲來。

  不像是人類能發出來的聲音。

  許青靄納了悶,長成什麼樣的邪祟他都不怕,就是多噁心的突然冒出來他都能淡定解決。

  怎麼碰上他徒弟就冷汗直冒呢?

  許青靄,你他媽是不是個男人!

  「師尊,你讓我怎麼說好呢,聲音都忘了變,只變了個臉…」

  他輕輕抓住許青靄的手腕,細細的撫摸著白皙的肌膚。

  祁安喃喃開口,像是在自言自語,但確確實實是在跟他說話:「若不是我去找你,師尊啊,你是不是還要混到魔族裡面來找我?」

  完了,被這小子猜中了。

  許青靄嚇得半天不敢動,就這麼任他摸著手腕。

  祁安的手涼的嚇人,不像個活人。

  「知不知道魔族有多危險?師尊,你若是在這兒有個三長兩短,還叫我怎麼活了…」

  祁安一個勁兒的說著,輕飄飄的語氣不像是在說話,許青靄感覺自己要喘不過來氣了。

  直接讓他憋死好了…

  「師尊,你為什麼…在發抖啊?」

  許青靄閉了閉眼,絕望的感覺自己真是白活了。

  被徒弟嚇成這樣也真是夠了。

  祁安一把將他摟在懷裡,就這樣僵持不動了許久,許青靄整個人都有點麻木了,可能是又犯病的緣故吧,他又動不了了。

  慢慢的,祁安的呼吸逐漸急促起來,力道也發了狠,像是要將他整個人融進身體裡。

  「師尊,你還活著,我好高興。」

  許青靄欲哭無淚,他不高興。

  他有點害怕。

  許青靄不知所措的僵持住了,所以說,他現在要怎麼做?

  他有點不會當師尊了,徒弟都成這樣了,師尊得瘋成什麼樣?

  他輕輕把手搭在祁安身上,像從前一樣拍了拍。

  祁安急促的呼吸聲在他耳邊明顯一滯。

  嗯?做錯了?

  接著,耳邊又傳來祁安的哭腔。

  「師尊,你不知道我這麼多年是怎麼過的,我想你,每一天每一秒都在想你…我好難受…可所有人都在…逼我。」

  許青靄愣住了,他是啟動什麼開關了?他徒弟是趁他不在分裂多重人格了嗎?

  「……」

  「師尊,你和我說說話好不好?」

  「……對不起。」

  祁安直接僵住了,許青靄大腦飛速運轉,實在不明白這又是怎麼了。

  祁安放開了他,雙手緊緊按住他的肩膀,渾身都在顫抖。

  「你說什麼?」

  許青靄閉上眼,他是真不想看他徒弟這麼瘋了,魔族真不是人待的地方,那麼好一個孩子現在都成什麼了。

  「我說,為師,對不起你。」

  許青靄閉著眼,一字一頓道。

  他不知道道歉有什麼用,只是覺得祁安可能是太苦了,都苦瘋了。

  「為什麼要道歉…師尊?」

  祁安直接單膝跪地,跪在床邊抬頭看著他,激動的一直在抖。

  許青靄看著他這樣屬實有點心疼了,要說剛才害怕是真害怕,現在祁安一哭他就想起來以前那個纏著他的小阿願。

  他抬起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祁安眼淚一下子就從眼眶裡涌了出來,明明眼睛還睜著,怎麼就能流出來這麼大滴的眼淚呢?

  祁安把臉埋在掌心裡,跪在許青靄膝前,身子隨著抽泣一顫一顫的。

  「為什麼要道歉…為什麼啊…該道歉的,應該是我啊!師尊是不是還怪我…怪我沒有告訴你…」

  許青靄低聲嘆了口氣,手還摸著他的頭頂,覺著像是在安撫一隻小狗。

  「為師怎麼會怪你呢?我從來都沒怪過你。」

  祁安淚眼汪汪的抬起頭,哽咽道:「為什麼?」

  許青靄苦笑一聲,心裡明白他瘋的原因是什麼了,口中柔聲道:「因為你是我的小阿願。」

  祁安哭的更凶了,幾乎是撕心裂肺的哭,許青靄跟哄小孩似的一直哄,最後哄的有點沒耐心了,膚淺的拍了兩下他的肩膀。

  「行了行了,別哭了,怎麼還沒完沒了了呢?」

  祁安從衣襟里掏出一條洗的發白的手帕,跟個怨婦似的抹起眼淚。

  一個大男人,拿小白帕子抹眼淚…

  真不愧是他許青靄的好徒弟。

  「這帕子…」

  許青靄越看越覺得眼熟,直接薅過來看。

  這不是他繡的那個小白兔嗎?這傻小子怎麼還帶著?

  祁安紅著眼眶解釋道:「師尊,那天走的太匆忙了,身上沒帶什麼你給我的東西,連劍都在凌霄峰時衝散了,我…我就每天拿著這個…」

  許青靄狠狠皺了下眉,這什麼孩子,借物思人嗎?什麼的活寡婦幹的事兒?

  他把帕子塞回祁安的口袋裡,「行了,我改天再給你一條。」

  祁安高興起來,抓住他的手腕,「真的嗎?師尊?」

  還有改天…

  許青靄甩了兩下都沒甩開,這孩子真是五年不見長了一身蠻力。

  「真的…真的,哎,你先撒手。」

  祁安聽話的快速抽回了手。

  許青靄要穿鞋下地,祁安忙在一旁服侍。

  「師尊,我來吧。」

  許青靄老臉一紅,這事兒有什麼幫的,當他殘廢?

  「不用不用…」

  祁安一身蠻力,擋住了師尊那幾巴掌,小心的替他穿好鞋。

  媽的,這麼羞恥是怎麼回事?

  許青靄起身時有些丟臉的抓緊床幔,祁安還以為是他身上的餘毒復發,趕忙上前扶住師尊。

  許青靄無語道:「祁安,你怎麼回事?」

  怎麼突然這麼殷勤?讓他這張老臉往哪兒擱?

  祁安失落的垂下目光,「對不起,師尊,這五年我總是夢見你,有時候不做些什麼就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許青靄吃軟不吃硬,一看他賣慘氣全消了。

  「行了,告訴我怎麼出去。」

  祁安微怔,「出去?去哪兒?」

  「我能以至於在你們魔界待著嗎?再說你師叔還等著我呢。」

  祁安一下子擋在許青靄面前,賭氣似的道:「不許走!」

  許青靄一愣,這又是整哪一出,三歲巨嬰?

  「快點,聽話,怎麼著你還想把我關起來不成?」

  許青靄扒拉他兩下沒扒拉動,突然發現這孩子人高馬大的比他高出一個頭來。

  「師尊,不是不給你自由,是我真的害怕你哪一天又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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