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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其琛說道:「對不起,哥,我以前沒有思考過這些。」

  「這怎麼能怪你?這都是不得已。我說這些,不是為了幫老陳開脫,只是在說一個事實。我並不是說老陳當年那樣做是對的,事實上,他的第一段婚姻從頭到尾都是錯的。他對不起劉南疏,更對不起自己的兒子,所以現在兒子和他不親,他也沒的說。老陳後來跟我說過,他當年是想著革命勝利了再回去找劉南疏的,但是劉南疏後來嫁人了。所以,後來組織上幫他做媒,他也就再婚了。」

  嚴其琛:「他不告而別,還指望人家等他一輩子不成?太自以為是了吧!」

  褚修遠說道:「我也是這麼說他的。他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地道。所以當年劉南疏跟他說了孩子的情況,他心裡羞愧,再加上那時候薛成言也大了,接到身邊也沒什麼問題,就派人去把孩子接來了。薛成言是個很有主見的孩子,和他不親,也不想和他朝夕相處,就主動要求出國留學了,他連姓也不願意改。雖然他家這個情況是有點複雜,但是老陳肯定不會給孩子添亂的。劉南疏也不會。」

  嚴其琛:「……」

  沉默了一會,他問道:「哥,你當年和嫂子也是這麼難的嗎?」

  褚修遠笑道:「我們稍微好點,後來我打仗的時候,沒讓你嫂子跟著,她留在後方做工作,順便照看孩子。世俊和慕雲至少生活相對安穩,還有媽媽陪在身邊。再加上,我偷偷的跟你說,你哥我也沒有別人那麼大公無私,自己手裡還是留了點錢的,你嫂子也機靈,他們娘仨日子還可以。你嫂子是這麼跟我說的,當然了,她肯定也是為了讓我安心,有點報喜不報憂的意思,我都知道。」

  兄弟倆又聊了一會,嚴其琛告別褚修遠,回到單位接著工作。他對兄長的判斷力還是有信心的,既然他都說了陳伯庸和劉南疏不會給薛成言拖後腿,那他就暫時放一下心吧。觀察看看。

  與此同時,薛成言自己也在為了爭取幸福而努力。

  他抽空去見了陳伯庸,這是年初回國之後第一次跟他見面。

  陳伯庸知道自己不招長子待見,也知道他其實早就回來了,只是一直不回家,或者說,這孩子從來沒把他這兒當成自己的家。這次突然回來,應該是有事。

  他看著眼前已經長大成人的薛成言,翩翩佳公子,逸氣凌青雲,或者借用蘇子瞻那句「常羨人間琢玉郎,天應乞與點酥娘」,也是合適的。

  這個孩子,是他所有子女中長得最好的,也是最聰慧獨立的,但同時,也是和他關係最遠的。

  「什麼時候回國的?怎麼不回家住?」

  「我沒有家。您這兒也不是我家。」

  陳伯庸:「……」

  薛成言說:「我是來遷戶口的。」

  他的戶籍原來在嘉城,後來雖然被接走,但其實戶籍沒有動。

  建國後,之前國民政府的各項戶籍文件都作廢了,需要登記新的,那時候他還沒回來,陳伯庸把他的戶籍登記在了陳家。他倒是尊重他的意思,沒給他改姓。

  【圖片】

  【49年第一代居民戶口簿】

  以前他孤身一人,沒有結婚的打算,戶籍在哪兒都無所謂。但是現在,他有了喜歡的人,以後要跟她結婚,安安還是個怕麻煩的,他當然要和陳家、劉家都切割清楚。

  陳伯庸看了看他,嘆了口氣,起身把戶口簿拿給了他,「去吧,去遷吧。」

  薛成言接過戶口簿,又說了一句:「我只是嘉城育嬰堂出來的薛成言,我不知道我的生身父母姓甚名誰。您就當您當年接錯孩子了吧。我不是您和劉南疏同志的孩子。」

  陳伯庸:「……」

  薛成言拿著戶口簿去了派出所,對公安的說法也是一樣,當年陳伯庸同志接錯了孩子,現在發現了這個錯誤,需要改正。他要把自己的戶口遷出去,陳同志工作太忙,無法一同前來。

  「所以陳首長的孩子沒有找到?」

  「是的。當年戰亂,有的孩子失蹤,有的夭折,認錯了人也是很正常的。好在陳伯庸同志膝下有五個孩子,能安慰他的失子之痛。」

  「那當時是怎麼認錯的呢?」

  「說來也巧,陳同志之前的化名姓薛,我也姓薛。但是我這個薛姓,其實是當年的育嬰堂負責人從百家姓里隨機選出來的,和我的父母沒關係。當年是誤會了。現在發現了,自然不能一錯再錯。」

  公安聽得一陣唏噓,然後給他辦理了戶口遷出。

  薛成言又回了陳家,把沒有了自己戶口頁的戶口簿還給了陳伯庸,又把自己跟公安的說辭詳細說了一遍。

  陳伯庸嘆氣,「我知道了。」

  他當年做了那樣的選擇,雖然無愧於國家和人民,但對劉南疏和這個兒子,都是有愧疚的,自然是沒有臉面挽留什麼。

  沉默了兩秒,他還是說了一句,「有事來找我。就算我不是你的父親,但我們畢竟在一個戶口簿上待過。」

  看出薛成言的抗拒,他趕緊補了一句:「你放心,我絕不會主動去找你。」

  薛成言想了想,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您能公開寫一篇文章,就說當年您找錯了孩子,目前已經糾正了這個錯誤。您可以說,您和劉南疏同志當年生的那個孩子已經在戰亂中沒了。」

  陳伯庸:「……你就這麼不想和我有任何關係嗎?」

  薛成言笑了笑,跟陳伯庸說:「說實話,如果你不是我的生身父親,我其實對你挺有好感的,我甚至會很敬佩你。在某種程度上,我可以忽略你在個人感情生活方面的缺點,只看你為國為民做出的貢獻。但是這個假設並不成立,你是我的親生父親,我是被你放棄的孩子,那你的形象在我這裡就很矛盾了。你也不要跟我說,你後來生的孩子也被寄養了,那不一樣的。」

  他這個爹喲,打仗瘸了一條腿,現在拄著拐杖,還傷了眼睛,左眼幾乎無視力,只靠右眼看東西。他看著他,想恨,但也不太恨得起來。

  就這麼著吧。

  陳伯庸看著難得在他面前袒露心扉又面露笑容的長子,也笑了笑,問道:「你回來那麼久了,也沒想起來遷戶口,沒想著跟我徹底切割清楚,今天怎麼突然想起來了?」

  薛成言又笑了一下,說道:「我喜歡上一個姑娘,她怕麻煩,覺得我的家庭狀況太亂了。我跟她說了,就當我沒有家,沒有父母。為了讓她放心,我得把這事做的乾淨利落一點。」

  陳伯庸:「……」

  無語片刻,他問道:「就這麼喜歡?」

  薛成言點了點頭,笑道:「喜歡的。」

  陳伯庸癟了癟嘴,說道:「行吧,我寫。人家千辛萬苦找到閨女,要寫一篇,我這兒找錯了兒子,也得寫一篇。」

  薛成言笑道:「多謝。」

  他沒說他喜歡的就是那個被找到的姑娘,沒必要不是嗎?

  離開陳家,薛成言又去找了劉南疏,給了她同樣的說辭。

  劉南疏很爽快的答應了。當年是她親手把薛成言放在了育嬰堂門口,當她做出那個舉動的時候,她在感情上就已經和這個兒子做完了告別。

  現在要讓她開口挽留、做出深情款款的樣子,別說薛成言了,她自己都會覺得自己噁心、虛偽。

  她唯一能為薛成言做的,就是尊重他的決定,不去干涉他的生活。在他開口求助的時候,給他力所能及的幫助。

  薛成言最後又去了一趟派出所,把戶口落在了自己目前居住的地方,科學院給職工安排的住房。

  這些事情,小桔子都跟寧安說了。

  寧安問道:「劇情里這些事他都沒幹?」

  「沒有。他只是和雙方都不來往,但他的戶口跟陳伯庸在一個戶口本上。誰也沒想到後來會出那些事情。事實上,陳伯庸出事之後曾經跟組織上說過,薛成言是被他遺棄的孩子,跟他也沒什麼牽扯,不應該影響到他,但那時候都不講這些,薛成言是他的血脈,就逃不過。劉南疏也幫他說了話,同樣救不了他。」

  「那陳伯庸別的孩子呢?」

  「老大和老二成年了,跟薛成言一樣,被單獨下放,其他三個孩子跟他們夫妻倆一起下放。老大下放沒幾年就死了,還有個老四也沒熬過去。」

  寧安:「……」

  這些事情,就算小桔子不跟她說,她也很快就知道了。

  薛成言給她寫了一封信,除了訴說愛意和思念,還把自己做的事情說了,好叫她放心,不用擔心以後會有麻煩。

  收到信的第二天就是周日,是他們倆第一次正式約會的日子。

  寧安笑他:「你當面告訴我不就行了。」

  「我想讓你快一點知道我的心意和行動。」

  「那如果信比你來的還晚呢?」

  「那就只好辛苦你再看一遍我的心意了。」

  他很想每天都來看寧安,但是早上和晚上來,怕影響她休息,中午來又怕影響她回家吃午飯,所以他跟寧安說好了,周日約會。至於平時,他就給她寫信好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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