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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真對他這樣子,只有含笑答應,對他的所有養生經全盤接受,說不出拒絕的話。

  季蘅提著燈來t,雖然是送來深秋寒夜的水果問候,多少盼望著問真能早些回去休息,這會看到她手邊厚厚的帳本,就知道這個目的無法達成了。

  於是他無聲地嘆了口氣,自己洗了手,在問真身邊找位置做好,先剝柑子給她,青柑的味道天然不如朱橘甜,但酸甜中別有滋味。

  季蘅很喜歡,問真偶爾能吃兩口,大多時間用來聞味,深夜裡吃著倒是醒神。

  雪梨的味道好些,甜而清脆,季蘅用小銀刀剖開,這個他不肯與問真分著吃,用小銀簽子戳著,一口一口送到問真嘴邊,問真吃一口下意識推給季蘅一口,季蘅連忙搖頭:「阿真你吃,我不吃。」

  「怎麼了?」問真這才從帳本中抬頭看他一眼,季蘅笑著,「哪有分梨吃的?」

  問真恍然,收回目光去開帳本的時候輕輕笑了一聲,告罪道:「是我疏忽。你不要總是照顧我,後邊有兩匣傳奇本子,是她們最新送來的,你找感興趣的看。」

  「我想幫阿真些忙呀。」這些帳目前陣子核算的時候,他還幫著整理過,如今是最後一次覆核審查,他就幫不上忙了,只能在一邊干看著問真熬夜。

  能做的只有往問真口中塞點吃的、手邊添一盞茶——完全將含霜擠走了。

  問真聞言,抬眼看向他,「你在這坐著陪我,便已經幫上我了。」

  她說話時眼中帶笑,神情柔軟中又有一點無奈。

  她終於知道那些早早紅袖添香的紈絝子,為何往往無法在學業上取得極高的成果。

  這誰能不分心?

  幸而季蘅捨不得她總是分心,耽誤時間,如今已近三更,若再耽誤,不定要幾時能睡了,乾脆不再說話,只安靜陪伴在側,如問真所說的取了本傳奇本子來看,偶爾將小塊的鮮梨送到問真口邊,再將茶盞添滿。

  深夜中,如此悄然無聲的陪伴,於問真而言正是恰到好處的。

  她這裡忙到凌晨,外邊四更的梆子敲響,她才舒了口氣,將最後一本帳目拍到一旁的帳目山上。

  苴安這邊田產、義學、宅邸、店鋪……帳目凌亂交錯,榻邊的几上高高摞著,說是帳目山半點不為過,問真最後一本看完,含霜鬆了口氣,一邊示意凝露儘快給裝箱,一邊取問真的斗篷來,「快些回去歇著吧。」

  季蘅已是雙目昏昏,全靠毅力堅持,一邊收拾東西一邊道:「明日可不要早起了,這幾日這樣忙,熬到這樣晚,再不好生休息,身體怎麼受得住呢?」

  問真笑著點點頭,她情緒倒是很好,帶著大功告成的輕鬆,眉目俱笑,溫溫和和的。

  帳目和人被秘密押送回京,還帶去一些家信,季蘅和季芷去信詢問季母可願意過來一同過年,徐延壽帶走了一部分人手,幸而老宅中的人已被清洗一遍,安全還是可以保障。

  徐見晞跟著見素回了雍州,詔安留下了,這幾日在問真跟前幫著打下手,處理各種雜事,問真打算回頭將他扔進義學中,先讓他鍛鍊兩年,方便更好的觀察考驗。

  苴安這一大攤子,需要的是一個穩妥、謹慎的當家人,心中要有成算,最好別有太大野心。

  目前看來,他方方面面都還算合適,唯一的缺點就是年輕,暫時擔不起這一大攤子,但沒關係,左右問真已做好了這幾年頻繁往來雍州的準備,留州與雍州不過數日馬程,她可以常來坐鎮。

  如此完事妥帖,問真心情順暢,趁著還未落雪,天氣不算太冷,帶著問星幾人又出去跑一日馬。

  苴安的田莊上養著猞猁獵犬,出去打獵浩浩蕩蕩一個大隊伍,問真搭弓,哪怕射到只兔子,必有一群人歡呼喝彩。

  問真若吃這套還好,偏偏她不吃,便只覺得浮誇呱噪,但知道他們是被她前陣子的大動作嚇到,著意要好生奉承她一番,以得些她的好感。

  因清楚這點目的,她有意要撫慰人心,故雖好笑,沒表露出不滿,只道:「我許久沒有打獵了,技藝不精,不宜見笑於人,還是跑馬!稍後組蹴鞠為戲,得勝者賞絹十匹!」

  這獵再打下去,就不一定有人往林子裡趕什麼東西、安排何等誇張的戲碼了。

  話音一落,四下一片歡呼聲,她提要求不怕,怕的是她不提要求!

  幾個孩子很高興,對他們來說,騎馬雖然威風有趣,但時間長了就堅持不住,腿疼得很!蹴鞠就不一樣了,既熱鬧又刺激。

  問真以羅剎形象在苴安打出第一拳,然後又從上到下殺了個落花流水,後來在徐家族人間雖然漸以和氣可親的形象露面,在底下人面前還是頭一次。

  今日隨行者眾,其中多有問真新提拔上來的管事,既是得問真提拔,要大展身手,又摸不清問真的性子,準備小心討好,問真這邊一提,他們的力氣有了地方用,反而安心許多,齊心協力組織起蹴鞠隊伍來。

  這一日果然過得熱鬧有趣,蹴鞠賽精彩絕倫不說,鄉間筵席頗有趣味,幾個孩子玩得格外滿足,徐家一眾管事們陪了問真一日,自覺摸出問真幾分脾氣,安心許多。

  最後一點收尾的動作安排好了,問真這邊開始準備去安州的行程,徐氏眾族人多少都聽到風聲,幾位夫人特地登門來問,問真笑道:「還不是為了十七娘,她自幼入京,遠別父母,轉眼便是三四年沒有見過,連自己阿爹阿娘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叔父忙於公務,叔母事務纏身,都無暇回京,我既來了這邊,少不得帶她過去,既是向叔父叔母請安,送他們一家團聚數日。」

  苴安地方偏些,許多徐家京中已經人盡皆知的趣聞逸事這邊還不知道,故而那夫人聽完,還極認真地道:「這孩子自幼與父母分離,是可憐,多虧有縣主如此疼惜。」

  「祖母和我娘才疼她呢,真是當心肝寶貝一樣。」問真笑著沖跑過來的明苓招手,叫她抱入懷中,輕理她的鬢髮,「怎麼了?找姑母有什麼事?」

  明苓眼珠滴溜溜地一轉,趴在她懷裡摟她脖子,「我想姑母陪我玩!您說好今日陪我放紙鳶的!」

  問真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面上卻很無奈的樣子,「姑母這有客人,你和小姑姑、阿兄玩去,待會姑母再去陪你們。」

  明苓乾脆掛在她脖子上撒潑,「我不,我不嘛!我就要姑母陪!一回了老家,姑母都不喜歡我們了,每日都忙著!」

  「這孩子愛嬌,真是可愛又氣人。」與問真想熟些的楚夫人笑著開口,「小娘子這是想姑母啦,縣主想來是在京中常陪伴小娘子玩耍,回來之後諸事纏身,冷落小娘子了。為了您的耳根子能清靜下來,還是快陪伴我們小娘子吧!」

  她一開口,識趣不識趣的都明白了,連忙附和,紛紛笑道:「我們得告辭了。」

  那個說家裡有什麼事,這個說下午還要去做什麼,一時半刻,便都散乾淨了。

  問真穩坐榻上,叫含霜代為相送,人皆散去,她笑著夾夾明苓秀氣的小鼻樑,「瞧瞧我們苓娘,怎麼這樣聰明又機靈呢?」

  「我是姑母的苓娘呀!」明苓笑眯眯地往她頸窩裡趴,聽到問星和明瑞進來的腳步聲,又抬起頭,眼睛亮亮地看向問真:「咱們真去放紙鳶吧,姑母!阿父給我們仨做了個好大的紙鳶,有一個人那麼大!」

  「好好好,我的小娘子。」問真沒將她放下,抱著她,笑吟吟地站了起來,明苓眉開眼笑地,兩隻白胖得藕節似的胳膊自然地摟住她的脖子不放。

  明瑞不甘示弱,立刻湊過來,問真剛要順手抱起,季蘅從後繞出,笑道:「我來抱瑞郎,可好?」

  明瑞正思索著,明苓軟聲道:「阿兄,咱們讓姑母和季叔父帶咱們放紙鳶去,咱們一人放一個好不好?」

  明瑞立刻點頭,便被季蘅順勢抱起。

  雖知道問星明白事理得很,問真還是空出一隻手,笑吟吟道:「阿姊牽著我們十七娘子可好?」

  問星果然微微一笑,矜持而得意地握住她伸來的手,三人說說笑笑著,向花園而去。

  他們這邊要啟程前往安州,苴安這邊沒閒下,因今歲要在苴安過年,問真早吩咐人從京中請來匠人,要在老宅鋪上還未傳到留州的地暖與t火炕,她倒是不怕冷,架不住問星和明瑞明苓嬌氣得很。

  尤其是問星,她特地要請季母過來過年,不僅因為與季蘅的關係,捨不得他離開,更是不敢放季芷走!

  這一年多,在季芷的調理下,問星的身體逐漸恢復,加上入學之後的武術鍛鍊,外表看起來已然與常人無異,只是換季、潮濕悶熱與天寒時還是需要格外小心。

  留州氣候比京城寒冷,問真怎麼捨得讓問星守著火盆被煙燻著硬抗?

  她沒打算在安州長住,晃晃悠悠前往安州的馬車上,問真特地將問星帶在自己身邊,輕撫她的頭髮,「過去之後,不要讓自己受委屈。論親緣,你是叔父叔母的嫡長女,論身份,你是聖人親封的縣主,有什麼事情,不必忍著讓著。」<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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