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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星目光大震,「阿姊!」

  「還不是顧念你的身子。」問真戳戳她的額頭,「不許再偷懶,必須用心練習,如今偷懶放縱,倒哪日要用上了才知道心急無力的滋味!」

  這個道理問星如何不懂,但這深秋大冷天,天剛蒙蒙亮就從被窩裡爬出來**練——這日子,說好的錦衣玉食享福呢!

  問星這裡悲喜交加,今日的兩位小主人公倒是高高興興的,一開始想到過完生辰,明日阿父便要離開,他們還有些悲傷。

  等客人源源不斷地到來,其中不乏有和他們年歲相仿的孩童能和他們一起玩耍,賓客們送來許多新奇玩具,又有姑母安排的t厲害雜耍,他們顧不上為阿父的離開傷心了。

  見素看了,安心又好笑,與問真嘀咕:「我還不如雜耍班子要緊。」

  「感謝雜耍班子吧。」問真頓了頓,「你總與明瑞明苓分開,不是長久之計。」

  見素沉默半晌,問真知道,他們父親如今官居尚書令,見素在京中,或許能做個炙手可熱的京官,可難免束手束腳,甚至收斂鋒芒。

  坐鎮邊鎮卻不一樣,他代行監軍之職,代表的是聖人的信任,掌管地方政務,正是實權在握,他年紀輕輕走到這一步,家世、能力、運勢缺一不可。

  要他拋下這一切回京,徐家不會答應。

  可將明瑞明苓送到雍州,顯然不是明智做法。

  他們在京里,有名師教誨,問真照顧,來到雍州,衣食教育的資源肯定不如京中不說,見素比問真忙碌,給到他們的關心,還未必有他們在問真身邊時得到的多。

  身在大家族中,每行一步路,都要思慮良多,姊弟二人都很清楚,他們不是能夠任性的人。

  半晌,問真拍拍見素的背,「勿做消沉之態,陪孩子們玩去吧,明日就走了,他們定要哭鬧一番,這會多陪一會是一會。這事你不要愁了,大不了我以後每年帶著他們來走一趟。」

  見素沉默許久,輕聲道:「我無以為謝,世間待我如此,唯有阿姊了。」

  「你這話叫阿娘聽了定要抽你。」問真與他之間,似乎少有如此煽情的時刻,頓了一會,道。

  見素搖頭輕笑,「阿姊你怎麼這麼聽不得好話呢?」

  問真白他一眼,「好話要分誰說的。」

  咱們之間,又如何如此客套呢?

  雍州大抵真有急事找他,見素次日離開苴安時,天還未亮,他披星戴月出發,跟著的幾個隨從都身形精悍,魁梧有力,一看就是練家子。

  問真披衣送出來,目送他們策馬跑出很遠去,留下一地塵土飛揚。

  季蘅怕她傷懷,默默陪伴在她身邊,問真看了一會,再看不到他們的背影便收回目光,拉著季蘅轉身回府。

  回去的路上,問真嘀咕:「下次我要他這麼送咱們!」

  第101 101 章

  送走了見素,雖然三個……

  送走了見素, 雖然三個孩子已經日夜期盼並把自己的小包裹都打好了,安州之行不是立刻提上日程的。

  問真要將苴安的事情處理乾淨再走,派出的人手盯了老宅的新管家許久, 仔細篩查他所有往來之人,兼族中惹了事那幾個浪蕩子的交際情況一起查,總算查出端倪, 抓住兩個現行。

  人是趁夜悄悄捆來徐府的,問真坐在屏風後慢慢飲茶, 聽著徐延壽撬開那幾個人的嘴。

  他做事一向乾脆,在問真面前, 又乾淨講究不少, 凝露看了一會, 想, 今晚可以不必摸黑偷偷打掃了。

  被派出來做這種事, 多少是可靠的人, 嘴還算硬, 問真坐了許久才聽到結果, 和她猜測的大差不差,其實從利益平衡上講, 有嫌疑的無非就是那幾家。

  抓到這幾個人, 只是為了將猜想落實, 並抓住把柄, 京中才好有動作而已。

  問真不必側首,含霜已提筆將供詞凝練記下, 包括他們是如何接近徐家眾人,如何拉近關係、利誘收買,比起徐家族人, 老宅的管家被收買顯然用處更大,既可以堵塞京中徐家的耳目,還可以在苴安的產業中動手腳。

  苴安發生了如此荒唐的事,半年過去,如非問真忽然殺到,京中徐家還無知無覺,不已說明問題了嗎?

  問真點點茶盞邊緣,含霜會意起身,燈影一動,癱倒在地的幾個人立刻被架走,徐延壽立在屏風不遠處,等候吩咐。

  「明日一早,你親自送他們回京,密密押送,不要引人注意。」

  徐延壽立刻應諾,問真又問:「那幾家苦主可都找到了?」

  「找到了兩家,他們走得不遠,已帶回來將土地田宅交還,其他數家走得遠些,有一部分已知道地方正派人去,一部分還在打聽,有了眉目。」

  問真聽罷,點點頭,叫秦風:「這些人都要好生安置撫慰,他們能被人挑撥作亂,有作亂的本錢,終究是依仗徐家之勢。延壽要回京,你將後面的事接過去。」

  二人同時應諾,此事到此,在苴安算是告一段落了,田莊產業上的帳目均已清查乾淨,苴安徐家辦的幾處義學帳目混雜不清,問真乾脆將主事的一起拿掉,這些人手都還好找,只是老宅的管事不好找。

  老宅的管家,相當於徐府安插在苴安的一雙眼睛,要幫嫡支注意著老家的每一點風吹草動,確定徐家的大本營不亂、根基不會動搖,自取滅亡,還要有決斷之能,杜絕類似這次的陰謀算計。

  從前的老管家一直做得很好。

  苴安忠心的人手有,但水平不夠,都被問真派去填補各處查帳清洗之後的空缺了,能擔此重任的還是難尋,而且又要深受本家信任,問真思慮一會,還是提筆寫信,請家中祖父與父親幫忙。

  老管家當年就是跟著徐虎昶,後來被派回苴安的,如今不論她祖父還是阿父哪個出血,好歹派個人手回來吧。

  問真神情平和,旁人難以從她臉上看出她究竟在想什麼,昏黃燈影下,只能隱約看到一雙應是極明亮鋒銳的眼眸。

  徐延壽和秦風跟她的年頭都極長了,只管聽問真的吩咐,令行禁止,問真對他們很放心,因而並不過多叮囑,將事情吩咐得差不多,便擺手叫他們散去。

  含霜看出她有點頭痛,重新沏了芳香沁人的蘭雪茶來,「夜深了,不喝濃茶了,稍微飲些醒醒神,郎君只怕還等著您呢。」

  「人才難得啊。」問真嘆了口氣,不過苴安的事至此算是了結大半,她此次回鄉的目的,就只剩主持祭祀一項沒有辦到,算了卻大半的心事,值得鬆一口氣。

  頭疼是連日飲宴、白日會客、夜裡理事連軸轉鬧得,她這會只想奔回東院,不要這昏黃的燭光,只在清淨潔白的月光下,屋子裡會被月光照得清亮,會有人熏著淡淡的百合香等她,等到她後,替她按揉酸脹的頭肩。

  然而她現在還是得老老實實地坐在這,最後一次核實要送回京中的帳目。

  這是今日下午又送來了最後一批,所以她才忙到現在,含霜將帶回來的琉璃燈全部點亮,正堂後的小廳照得燈火通明,問真在榻上忙碌,只看上半身挺拔端正,即使時候已晚、她確實不大舒服,無人能從她身上看出半分疲憊軟弱。

  十月天,留州氣候已經很冷,房中點了熏籠,問真伏案翻看,含霜便不住地將所有燭火挑明、添加炭火,問真的頭不舒服,她便在熏籠里扔了橘皮,熏籠上薄薄鋪一層茶葉,轟出來清新的橘皮味道和茶葉清香糅雜在一起,令人醒神舒心。

  小爐上還咕嘟咕嘟煮著水,她又時刻為問真添茶,蘭雪茶外還備了竹蔗水,偶爾奉去給問真甜甜嘴。

  屋子裡安靜得能聽清楚聽到炭火燃燒、滾水沸騰、燭花爆裂和問真翻動帳冊紙頁的聲響,凝露悄無聲息地立在窗邊,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她皺眉推開窗的瞬間,眼中光彩大亮,逼人的銳意褪去,化為驚喜,「郎君?」

  她轉身要回問真,又忙要給季蘅打開後門,竟有些手忙腳亂,問真已聽到動靜抬起頭,見她如此,露出一點無奈,「多大人了?」

  凝露訕笑一下,打開小廳的後門,季蘅提著燈,正在廊下站定,向投來目光的問真溫吞一笑,解釋道:「明瑞明苓和問星都睡下了,我見娘子遲遲不回,便想著過來悄悄。」

  他手中不僅提著燈,還有一個竹編彩金漆饕鬄紋食盒,凝露連忙接過,季蘅只把輕些的燈給她,進了屋,一邊解開披風一邊念叨:「我還帶了些果子過來,昨日練霜送來的青柑味道不錯,倒不怎麼酸,還有些雪梨,燃了炭屋裡便燥熱,還是要多吃些清潤的果子。」

  他說話時總是笑著,年輕俊朗的小郎君正試圖向成熟穩重邁步,身量愈發高大結實不說,面容較初見時似乎稍有變化,像是長開了,濃黑的眉俊朗中透著英氣,但望向問真時一笑,好容易對鏡練出來的成熟穩重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尤其他又如此絮絮叨叨地念著,滿口家常話,更柔軟可親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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