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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有點叛逆的本事在身上的。

  他不叫我滾,我可能已經滾了,他叫我滾,我偏不!

  我道:「你讓我滾我就滾,我不要面子的嗎?」

  他:「……」

  他冷笑:「皇叔知道自己的小妾爬其他男人的牆嗎?」

  「小妾」二字的音被他咬得特別重,不知道是想羞辱我還是提醒我已嫁人的事。

  不過,不重要。

  我道:「蕭越離知不知道,不重要。他府上的姬妾那麼多,沒空管到我頭上來。我們約定,我不管他睡在哪裡,他也不管我半夜在誰的床上。」

  蕭塵逸怒了:「燕十三,你還要臉嗎?」

  我也怒了:「蕭塵逸,你現在問我要不要臉?最先招惹我的,不是你嗎?」

  我:「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跟我退婚,這就是你以前跟我承諾的,生死與共嗎?」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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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這麼質問有些怨婦,尤其是現在,蕭塵逸已改娶了寧若雪的情況下,我這麼質問,都違背道德了。

  但這承諾確實是蕭塵逸親口許給我的,在三年多前,我第二次回梁都述職時。

  彼時,恰逢陛下壽誕。

  壽宴上,有人換了我送陛下的禮,將我原本呈上去的一塊玉石換成了弓箭。

  還偏偏福公公念禮單,念到我名字時,一支冷箭射向了陛下。

  沒有懸念,我當晚就進了大牢。

  刑部被人指使,試圖對我屈打成招。

  他們將罪名跟意圖都替我想好了。

  因我父兄之死,對陛下有怨,故而,現在手握兵權後,要刺殺陛下,為父兄報仇。

  言詞之確鑿,我這個當事人都快信了。

  我在大牢里,受了一個月的刑。

  一個月里,所有人都與我劃清界線,唯有蕭塵逸不顧陛下的盛怒,買通了刑部的人,為我周旋。

  他深夜出現在牢房,執我手道:「十三姐姐,我一定會將你救出去的。」

  我道:「別再為我折騰了,不過徒勞。」

  不是誰要害我,而是陛下治我需要罪名罷了。

  他慣愛乾的勾當,兔死狗烹。當時西北已趨向安定了,我不除,他不安。

  不然,那冷箭何以沒有一箭直接射死他?

  不然,陛下壽宴那麼隆重的場合會混進去刺客?

  除非……

  我望著蕭塵逸,長長嘆了口氣:「蕭塵逸,聽話,回去,以後再也不要來大牢看我了。你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別為了我又全功虧一簣了。」

  但蕭塵逸不聽,他又閃著淚花,道:「十三姐姐,當年我在冷宮,是你一手護下的。若今日,我救不下你,我便給你陪葬。」

  我氣得一巴掌扇在了他頭上:「蕭塵逸,你說什麼蠢話?你身後有多少人,你知道嗎?一旦你現在因我得罪陛下而失勢,太子黨的人,全都要跟著你陪葬。你對得起他們嗎?」

  他猩紅了眼。

  離開大牢前,他依舊堅定地許諾於我:「十三姐姐,我與你生死與共。」

  我其實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他的謀士們不是傻子,不會允許他做出為了我不顧大局的事。

  也確實,那次後,他再沒有出現在大牢過。

  所以,我安心地在大牢里等死。

  然,一月後,我沒等來死刑,等來了西北再次大亂。

  陛下只能放了我,讓我快馬加鞭趕回西北平亂。

  我回了西北,才知道,所謂的西北大亂,不過是幾個混混挑事。

  是蕭塵逸救我的手段。

  而他為了救我,期間數次頂撞陛下,也再次惹得陛下厭惡。

  我是後來才知道,我回了西北後,他險些被廢了太子之位。

  是那年陛下出遊,因再次提高徵稅,惹得百姓不滿,遭遇刺殺。他替陛下擋了一劍,陛下念他那點孝心,才沒有廢他太子之位的。

  那劍上還有劇毒,他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才撿回了一條命。

  之後這幾年,他因著那點毒,遭不得任何寒風,天氣一變,就跟個肺癆似的,咳個不停。

  我們的感情,可以說是生死里闖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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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生死里闖出來的感情,也不敵皇權一分。

  此刻,蕭塵逸聽完我的質問,卻跟聽了個笑話似的。

  他道:「燕十三,你知道你這人最大的毛病是什麼嗎?」

  他邊從浴池裡出來,邊自問自答:「天真,還不吸取教訓。父皇三年多前就要殺你了,你還敢回來梁都。敢回來梁都就算了,還敢上交兵符。」

  「你這次來找孤,不會是天真地想用過往那點恩情來道德綁架孤吧?」

  我:「……」

  他:「既然你不死心,孤今晚跟你說清楚。孤當年救你,是因為孤需要你手握西北的兵馬,方便孤將來緊急時刻逼宮。孤現在棄你,是因為你自己丟了兵權,於孤而言,你沒有利用價值了。恩情跟良心這倆玩意兒,跟九五至尊的位置相比,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

  但我擺擺手:「今晚來,不是跟你扯這些的,是來找你還我那一百人馬的。」

  他用看智障的眼神看我:「你覺得你現在還能從孤這裡要回去嗎?」

  我環視了一圈,不見一個我以前的人。

  這也是我為什麼會闖了蕭塵逸房間的原因。

  我問:「我的人呢?」

  蕭塵逸:「就說你天真,你覺得孤都跟你翻臉了,孤還會放心用你的人嗎?」

  也是。

  我再問:「所以,他們人呢?」

  他輕蔑地笑了聲:「有時間操心他們在何處,倒不如操心操心自己。已經一無所有了,若再被皇叔抓到把柄,被皇叔休了,屆時就是個棄婦了。」

  我:「……」

  我特麼真忍不了他了。

  都別攔我,我今晚就要打死蕭塵逸。

  讓他知道,什麼叫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一個一無所有的人,真生氣了,後果是很費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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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人們,聽我一句勸。

  不要在別人的地盤太猖狂,不然容易出事。

  當時是,我實在氣不過,上了頭,就將蕭塵逸給暴打了一頓。

  打人一時爽,一直打一直爽……如果沒有太子府的暗衛突然進來的話。

  所以,我這會兒蹲在太子府的私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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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太子府的動靜太大,不可避免地驚動了寧若雪。

  她出現在了私牢門口。

  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她嘲諷我:「燕十三,人要臉,樹要皮,殿下已經不要你了,你還要來糾纏,有意思嗎?殿下上次就已經跟你說清楚了,你還要來自取其辱。被殿下罵一頓,心裡舒服了?」

  我白了眼她,沒搭理她。

  我在疑惑,蕭塵逸成親後,莫不是溫柔鄉里待久了,不行了?

  他怎麼說以前也是我帶出來的人,不至於在我面前完全還不了手。

  但今晚,他真是被我一招撂倒的。

  撂倒後,還吐了口血。

  但寧若雪不給我思考的機會,繼續叭叭:「燕十三……」

  我懶得跟她吵,打斷她:「你哥的西北統帥怎麼來的,若是陛下知道了,你覺得你還有機會在這裡跟我吵架嗎?」

  她:「……」

  原本我上交兵符後,陛下是內定另一位將領的,但就在陛下要用他時,他突然病死了。

  誰的手筆,不言而喻。

  寧若雪被我兩句話鎮住了,但須臾,大抵是想想覺得不甘心,跟我放狠話:「燕十三,你若敢再糾纏殿下,信不信我今晚就殺了你。」

  我白了她一眼:「不信。」

  是真不信。

  我敢孤身闖太子府,是算準了蕭塵逸不敢殺我的。

  雖當時若不是蕭塵逸在他的暗衛殺我時,大喝了一聲「住手」,我可能已經是具屍體了。

  當然,蕭塵逸救我不是為了我以前護他的那點恩情。

  實在是我倆當時的姿勢不堪入目,傳出去有損他名聲。

  我近乎是騎在他身上揍他的。

  暗衛破門而入時,都懷疑自己走錯了片場。以為自己是見了什麼不能過審的場面,先捂眼了。

  且,我死在太子府,死在他房裡,又是另一樁麻煩事了。

  他眼下還被殺三皇子的案子纏身,朝中大臣對他已是頗為不滿,二皇子黨現在咬著他弒弟的罪名,成沓成沓地給陛下上奏摺,請求陛下廢他太子之位。

  若不是陛下現在病在養心殿裡,殿外還里三層外三層全是禁衛軍守著,除了福公公,誰也進不去,二皇子估摸還想去養心殿將陛下薅起來告狀。

  我若再死在他太子府,他殺忠臣的罪名也得坐實。

  就算他有寧淵侯府做靠山,也得被罵成狗。

  還可能被二皇子再次抓到把柄,繼續上奏摺。<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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