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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儘管涼州顯王府那裡妾室們生兒育女,愣是沒有一個混成側妃的,秦思穩穩地當著她的女主人呢。

  若炎炎說的是真的,姚鼎都不離開父皇了,那父皇病得就不輕。

  我心裡想著事,炎炎叫了我幾聲,我才回過神來。

  「啊,什麼?」

  炎炎不耐地抱著雙臂看我,「我說秦羨想去涼州看秦思,現在路上不太平,我護著她去,你幫我照顧幾天景雎。」

  我「騰」地站起來,「這不行,宮季卿在家!」

  旋即反應過來這話歧義太重,「不是,你家裡人放我這裡算怎麼回事?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宮季卿當年知道景雎這件事的時候,差點沒提刀去炎炎府邸砍人來著,我哪敢再讓他和景雎見面。

  別說見面,好幾年了,我略有不順他心意的時候,他都要哀嘆「我不如什麼澄上大夫,果然討公主的嫌了」。

  炎炎也很無奈,「可要是把景雎扔給金梟梟,誰知道那混帳會做什麼?滿京城就你這奉國府他不敢放肆。」

  金梟梟,前天下第一刺客,現炎炎的男寵,之一。

  另外一個當然是景雎了。

  當年我是一時衝動把景雎送給炎炎,哪裡想到頌清帶回來的刺客金梟梟已經做了炎炎的入幕之賓。

  炎炎本來想養著景雎做個樂師的,不過金梟梟一哭二鬧三上吊,炎炎就逆反了。

  她想,憑什麼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憑什麼姚若准那兒三個侍官其樂融融,我就不能兩個都要?

  再說了,金梟梟是個身份見不得光的刺客,他只能幫斬閻羅做些私下的髒活,景雎就不一樣了,炎炎自己居住之後迎來送往、車馬小廝、斬閻羅的生活安排,景雎都可以給她安排得妥妥噹噹,白天當管家,晚上暖被窩,長得又好看,她憑啥不要?

  金梟梟氣得出走了半年,然後又回來了。

  從那之後,金梟梟和景雎之間就維持著微妙的平衡:金梟梟一直想殺了景雎,景雎也一直想趕走金梟梟。

  炎炎要出京,自然不敢放這兩個相處。

  煦燕給想了個辦法,「那你帶著金梟梟上路,正好也安全。」

  「不成,金梟梟上個月還傷了景雎,我說了三個月不理他。」

  我說:「那就帶景雎走?」

  炎炎再次否決,「他就是被金梟梟傷了腿,沒法走。」

  「你家駙馬最近也要忙朝廷的事,你就讓景雎住在頌清的院子,頌清對梟梟有恩,梟梟不會來的。我一定在頌雅及笄禮前回來。」

  我還想拒絕,炎炎握著我的手使了力氣,「小春……」

  「好……好吧。」

  煦燕向我搖搖頭,用眼神說「不要」,被炎炎一瞪,又默默低下頭繼續畫圖。

  世界紛紛擾擾,她只是個單純的畫圖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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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在琅嬛府用了晚膳嗎,小廚房備了些菜,要不要上來?」

  坐在梳妝鏡前任,侍女為我卸掉簪環的工夫,我自己揉了揉太陽穴,覺得這幾天事情太多太忙亂,腦子有點不夠用。

  秦羨在這個當口去涼州看望秦思,自然不是因為想念族妹,而是京中的態勢不好,她必要親自去一趟,做好準備。

  只是炎炎離開,與宮裡的聯絡就更少了,往常頌雅是能派上用場的,現在她得準備及笄禮無法入宮。即便我們不顧規矩讓她進宮,荀貴妃也必然會攔。

  現在竟然只能寄希望於六歲的姚鼎可靠,能在發生什麼不測時,儘快將消息傳出來。

  兩王出京之後安寧日子過久了,這麼一點小波折都讓我心煩意亂。

  「夫君呢?」

  捧盞侍女的手僵在半途。

  我察覺到了微妙的不和諧——怎麼我回家這麼久了宮季卿還不來找我?他今天是休沐吧?

  「駙馬出門了?」

  「回公主的話,不是……」

  不是就不是唄,說得那麼牽強做什麼。

  「那他在做什麼?」

  幾個小姑娘都垂下頭,屏息凝神不敢說話。

  我覺得莫名,「怎麼,你們又被他威脅了?瞧你們這點兒出息,說吧,駙馬怪罪起來本宮給你們擋著。」

  幾個小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躊躇著。

  「再不說這個月月錢就扣掉哦。」

  「駙馬在存善堂……」

  宮季卿去頌清的院子做什麼?

  等等!

  頌清的院子?

  我猛地站起來,梳妝盤裡的首飾被我掀翻了一地,我顧不得了,提著裙子就往存善堂跑。

  看我這蠢腦子,忘了景雎正在那兒住著呢!

  ……

  水榭之上斜躺著的男子身著小萬字紋棣棠色錦裳,手執摺扇,青玉扇骨一下下敲在膝上,倏然挑起素白的深衣,風流寫意之態十足。

  抱著琵琶的青年則坐在他對面,一襲朱紅紗袍,與眼角淚痣輝映,鎏金髮帶束得不高,但見如瀑青絲委地,仿佛志怪小說里描繪的艷鬼。

  聽到我的腳步聲,兩個人都停下了動作,一齊轉頭看向我。

  我扯起一個僵硬的笑容,正要叫宮季卿,宮季卿卻倨傲地用摺扇點了點景雎的方向——他甚至還在看著我笑。

  「讓你停了嗎?」

  景雎匆忙低下頭,繼續撥弦,只是太過慌亂了,連我都聽出第一聲有些走音。

  宮季卿像是沒憋住似的「嘖」了一聲。

  傷害性很強,景雎整個人都顫了一下。

  我不敢往前走了。

  我沒見過這麼嚇人的宮季卿……

  他坐直了身子,拍了拍自己身側的位置,「小春,過來。」

  我不敢動。

  他依舊笑得完美,像個非常逼真的假人,「怎麼,有了澄上大夫,殿下就連挨著我都嫌棄?」

  「不不不這都是誤會,全京城都知道景雎是炎炎的人,炎炎要保護羨羨去了涼州,所以把景雎拜託給我,畢竟你知道她家那個金梟梟會殺人的,不信你看景雎的腿現在還傷著呢,天地良心我對景雎一點想法都沒有,在我心裡夫君你就是天下最帥氣最聰慧最優秀的男人,其他人連你一根頭髮絲都比不上!」

  說完之後,我拍著胸口順氣。

  景雎驚呆了,不知道我還有這一手保命技能。

  宮季卿是沒那麼好糊弄的,「明明說得清楚,卻瞞著我?」

  他直勾勾地盯著我,較常人深的瞳色里像是盤踞著毒蛇,讓我覺得要有一句話說得不對,景雎沒法活著走出我家。

  「讓我……哈呼哈呼……喘一會兒……」

  宮季卿就給了我五息的時間,「可以說了?」

  「我怕你因為景雎和金梟梟的事不喜歡炎炎。」

  「就這個?」

  我點頭,「就這個。炎炎是我的朋友,她的選擇許多人都看不上,別人我無所謂,但至少我要你對他不要有偏見。」

  景雎對我不特別,不值得我瞞著宮季卿,但是月盛炎不一樣。

  她這一輩子犯了許多錯,每一次都是因為毫無保留信任他人,可即便如此,她也沒有改變做人的方式。

  我將她帶出永信侯府後,斬閻羅,我隨便用;宮中密辛,她知無不言;需要她出手,再危險也去。

  我想要配得上她對我的毫無保留。

  宮季卿的笑意淡去了,眼底的殺機也消散,「好,我認真對她。」

  他又指了指景雎,「但是,不許再有這種事。」

  「哦。」

  宮季卿忽地站起來朝景雎走去,伸手朝他一探……

  搶走了景雎的琵琶。

  宮季卿抱著琵琶,旋身盤腿而坐,紫色的衣帶像是一道流光閃過,衣裾散開如同六出花,他將摺扇朝我這裡扔來,我雙手捧住,他單手扶著琵琶頸,另一隻手隨意一撥,一道靈動隨意的樂聲響起,我雖然聽不懂,卻也覺得不是亂彈的。

  「娘子想聽琵琶,何須樂師,夫君我來便是。」

  他開始彈奏,奏的就是剛才景雎的那一曲。

  只是景雎被他嚇唬了一整天,剛才彈奏的已經有氣無力、但求速死,不像他,將一首纏綿琵琶曲彈得金戈鐵馬,如同沙場軍鼓般激昂有力。

  整個人從頭到尾都寫著:我好厲害的,娘子你看呀!

  我抱著摺扇,非常給面子地鼓掌,「哇哦!夫君真棒!」

  景雎看看宮季卿,又看看我,再看看他的琵琶,長嘆一口氣。

  我猜,他或許寧願留在月家和金梟梟鬥智鬥勇吧。

  ……

  「老東西給你寫了什麼?真是稀奇了,你在巢州這麼久,他還從沒單獨給你寫過信。」

  宣韋探頭探腦地往頌清的書案看,頌清將看過的信紙折起來湊到燭台前燒掉。

  宣韋嘟囔:「小氣!」

  「家務事,不說了,免得讓你笑話。」

  「你娘養男寵了?不要你爹了?」

  宣韋只是習慣性地嘴賤,沒想到頌清頗為怪異地看著他。<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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