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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瀟問:「你不是說了一個看你手指?」

  「我說了嗎?」他轉頭,就近問屠漫行:「我說了嗎?」

  屠漫行敷衍道:「沒說。你不用理他,他有病。」

  宇文行有些擔憂。回看楚瀟,語氣真摯:「你有啥病?」

  真是好突然好誠懇的關心,楚瀟露出一個無語的微笑:「我……」

  看他卡殼,五福來貼心地幫忙救場:「他濕氣重。」

  宇文行點頭:「一定要多曬太陽。」

  五福來手裡的瓜子空了,悄悄伸手,屠漫行立刻抓了一把給她,留了幾粒在自己手裡,一邊磕一邊說:「那個,你剛才說……往前看,你繼續,我們往前看。」

  宇文行點頭:「對,往前看,看到那棵樹了嗎?」

  眾人:「看到了。」

  「三個數之後,這棵樹前,會走過一隻傻狍子。來,咱們一起數,三……二……一……」

  什麼也沒發生。

  宇文行有些不能相信,懷疑地看自己雙手:「我算過了……這方位,點數……沒錯啊,怎麼會這樣呢?昨天寧棠還說,我算命挺準的。」

  崔寶瑰看不下去,忍不住提醒:「宇文行,你這是輪迴術,不是算命的。」

  宇文行費解:「我輪迴術這麼差,我怎麼飛升成神的?」

  寧玉竹道:「非得靠本事嘛,就不能靠性格?你是一個很仗義的人,講義氣……你想啊,一個人在一個領域做到頂尖,那就是當今之最,然後就啪一下飛升了。就這麼簡單。」

  「就比如說,假設,以後神界需要一位美神,那我也就飛升了。」

  宇文行說:「那我應該是義神。為啥是時神?不應該是我的輪迴術是當今之最?」

  崔寶瑰道:「你別聽他瞎咧咧,他美神……那一定是因為我已經是神,不然美神肯定輪不到你。」

  寧玉竹和崔寶瑰太熟了,懟他已經像懟自家人一樣習慣:「你敢不敢把臉洗了?你每天描描畫畫,算什麼英雄好漢?比美就得比純天然。」

  崔寶瑰:「等著,這就去洗臉。」

  他說洗就洗,轉身去西邊找水去了,剛走開兩步,前面那棵樹下便經過一隻高傲的孔雀,身後還跟了一個人。

  孔雀先開口:「剛才誰說我是傻狍子?」

  幾隻手毫無道德地一起指向宇文行。

  宇文行摸摸臉,對,確實是他說的:「孔兄見諒,我……我這不是在修習輪迴術嘛,嗯,偶爾可能會有個小小差錯……」

  孔雀輕描淡寫:「那你得繼續努力,你還不夠卷……」

  寧棠推了它屁股一把:「行了,趕緊走吧,卷個死人頭啊,這是什麼好詞?不是要和小金去簪雪湖捉魚嗎?走走走。」

  孔雀傲嬌地走了。

  寧杳雙手撲撲,拍掉剛才沾到的孔雀毛:「它怎麼這麼能掉毛?哎,你們誰看見風驚濯了?」

  眾人互相看了一圈 ,沒心沒肺地搖頭。

  提起來寧玉竹就傷心:「濯哥還跟我生氣呢,他不願意見我,我都看不見他。」

  眾人:「我們也看不見他啊。」

  楚瀟問:「驚濯跟你生氣?他心裡都是寧杳哪有時間顧上你?就算是生氣他也沒那閒工夫吧。」

  寧玉竹撇嘴:「你個粗人,我跟你訴苦多少次了,你鬆弛感要不要這麼強,回回都忘。還不是寧杳化元身那次,我看出來她沒了菩提心,在她的暴力威脅下隱瞞了這事,濯哥就記仇了。」

  五福來說:「不能吧,那在蒼淵落神鎖,杳杳挖心之前也逼我幫她隱瞞,我承諾在前,也沒和驚濯說啊,他也沒生我氣。玉竹,你敏。感了吧?」

  「才不是……」

  「我不管你是不是,你這些留到深夜痛苦去,」寧棠說,「我現在就想知道風驚濯人呢?他帶著我妹,跑哪去了?」

  眾人搖頭:「不知道,沒注意。」

  寧棠無語到發笑:「我拜託大家,稍微上點心好不好?咱們這麼多人,和神,湊出來一個靠譜的腦子好不好?我妹可能快要結果了,大家都來幫忙,我很感動,結果你們就在這裡玩宇文行???」

  楚瀟提醒:「注意用詞的準確,注意影響,注意素質……」

  寧棠:「快閉嘴吧。」

  她看一圈,發現少一個人,又燃起希望之火:「寶瑰不在啊,驚濯是不是和他在一起?」

  話音剛落,後面美美地跑來一個人,髮際線和鬢角微濕,頭一甩,幾粒水珠甩到寧棠臉上,洗盡鉛華的清水芙蓉面露出可親笑容:「棠棠,你找我嗎?」

  寧棠慢慢抹去臉上幾滴水珠。

  罷了。讓這些人見鬼去吧。

  寧棠將所有髒話融進微笑中,對崔寶瑰點個頭,轉身走了。

  「她怎麼走了?有什麼事嗎?」崔寶瑰疑惑地望著眾人。

  不過,他很快就不在意了,對自己素顏的評價更感興趣,正要開口,宇文行起立,鄭重其事拱手行禮:「初次見面,敢問兄台……貴姓?」

  「……」

  有沒有搞錯?他妝前妝後的差距有這麼大?

  蒼天吶,宇文行被逆回法陣影響的輪迴術,什麼時候才能修復好啊?!

  ***

  九天玄河下游,擎雲峰。

  山峰之巔佇立一棵古木,樹冠茂密,枝杈橫生,粗壯而結實。此樹獨生山頂,立於此巔,盡覽神界之景。

  此刻九天玄河逆流,捲起陣陣星風,無數落星如寶石,道道銀白色的光芒劃破天際,如同流動畫卷,映亮半邊天幕。

  風驚濯靠坐在枝椏分叉處,低頭笑了笑,撫一撫自己心口的位置。

  他素白袖口處延展出幾條青色枝條,看上去像草木的根:「杳杳,今天咱們來看玄河落星了。」

  風驚濯語氣溫柔如水,又低又輕,手掌始終撫著自己胸口,看向遠方:「據說是五百年一遇的奇觀,我也沒好好看過,總算咱們今日一起觀賞了。」

  「這個地方還是無極送給我住的,方才我還琢磨,哪裡有最佳的觀賞之地,忽地想起了這。說起來,我沒住多長時間,都浪費了。」

  風驚濯低頭,看見袖口處延伸幾根青根如須,眉目一彎,將那些根須往袖口中掖了掖,輕輕蓋好。

  樹下響起腳步聲。

  風驚濯護著心口,略一側目,旋即低眸道:「杳杳,無極過來了。」

  「你陪我去跟他說兩句話,好麼?」

  無極炎尊站在樹下,也沒出聲,安靜等了一會兒,便見風驚濯落下。他動作輕柔,行走間也很緩慢。

  本來無極炎尊還沒想好開場白,見他如此小心翼翼,不由失笑:「我真想不到,有一天能看到你這么小心呵護自己身體。」

  風驚濯道:「找我什麼事?」

  「有個重要的事,還有個不太重要的事。」

  風驚濯看他:「你講話怎麼這麼無聊?」

  無極炎尊微微一笑,而後揚揚下巴,示意風驚濯袖口垂下的根須:「這事我上次見你就想與你說,你不給我機會,不是閉關就是閉關,這回感受到你跑到神界,我立刻趕來見你——驚濯,其實杳杳能早些結果,你這麼呵護寵著,誰不願意一直窩著不動彈?你看杳杳,都在你身上紮根成什麼樣了。」

  風驚濯道:「杳杳喜歡,那就紮根便是。」

  無極炎尊頗為無語:「誰疼?」

  風驚濯道:「反正我不疼。」

  真是信了他的邪!無極炎尊不知道他碰上寧杳的事就屏蔽了痛感還是怎樣,但身為億萬年間的朋友,必須勸一勸:「最開始我就說過,你身體裡儘是紫骨沃土,本就最能滋養木系之族。你又是這樣,絲毫不加節制,直接把杳杳放在心臟上養著,她想怎麼長就怎麼長,隨意支配你的身體,你也不管管,若是稍微用點手段,她早就落地結果了。」

  他說話,風驚濯就一直捂著心口。

  看他的樣子,無極炎尊氣笑了:「要不要這麼護短啊?你是在捂寧杳的耳朵嗎?她現在還沒生出靈識,我說的這些她又聽不到。」

  「你怎麼知道,杳杳聽得見。」

  風驚濯一臉偏心:「不許說。」

  無極炎尊:「你就寵她吧,扎滿身根也沒人管你。」

  風驚濯道:「杳杳喜歡扎,我樂意。」

  好好好,喜歡喜歡,樂意樂意。

  管他幹嘛呀。

  第87章 正文完他的杳杳,是從他心……

  無極炎尊消化下了情緒,默默檢討:算了吧?不要再跟著操心。他這顆心,從一萬多年前風驚濯飛升開始,就為他操的稀碎,可他呢,聽過一次話嗎?沒有。

  人家不聽,自己的髮際線卻日益後移。

  無極炎尊摸了摸微禿的腦頂,抿唇不語。

  風驚濯看看他,問:「這是你說重要的事,還是不太重要的事?我聽來聽去,怎麼都是廢話?」

  無極炎尊:「你愛怎麼說怎麼說吧,我也分不清重不重要了,反正我還有一件事。」<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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