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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他的母親不同,他的父親要嚴肅古板一些,平日不苟言笑。塗白棠偶爾和他聯繫,他總會提起塗白棠的終身大事,然後唉聲嘆氣。

  塗白棠是不想和他聊這些的。

  「反正天高皇帝遠,他也管不著你,」他的母親有點兒幸災樂禍,「你氣氣他,然後把他的反應告訴我。」

  「……你還有什麼別的事兒嗎?」塗白棠說,「我下午很多活兒要干,沒別的事先掛了。」

  「有啊,」他的母親說,「替我跟你對象問好。下次有機會一起吃飯。」

  「好,」塗白棠說,「不過他性格有點內向,先不急,再等等。」

  「我也不急,還有就是……」他的母親說著,不自然地停頓了一下,「咦?咦咦?」

  「怎麼了?」塗白棠問。

  「你的家門口,怎麼有一隻兔子?」他的母親驚訝地說道。

  他的母親急著出門,塗白棠還得繼續上班。

  可這個莫名出現在樓道里的小傢伙也不能丟著不管。他的母親問了同一樓層的另外三戶人家,都表示不是自家的。

  塗白棠第一時間給羅貝打了電話,卻只得到了無人接聽的系統回復。羅貝不怎麼主動出門,想來是睡迷糊了手機沒電。

  他讓母親先找個紙箱子把兔子放在裡面,又給羅貝留了言,拜託他醒來後打車過來一下。

  要說照顧兔子,想來身邊不會有人比羅貝更專業。

  誰知一直到下班,都沒等到回復。

  塗白棠到家後,那隻小兔子正縮在紙箱的角落裡。聽見動靜,它立刻仰起頭豎起了耳朵。黑色的全包眼線讓他的眼睛看起來特別大,炯炯有神地注視著塗白棠。

  塗白棠見過比特的照片。這小傢伙長得和比特截然不同,個子小小的,不算很長的耳朵豎在頭頂,通體雪白,只有眼周和耳朵尖上是黑色的。

  看著還挺可愛。

  可塗白棠實在不知道要怎麼照顧,當即又給羅貝打了個電話,還是沒人接。

  一整天聯繫不上,這是他們戀愛後從未有過的狀況。

  塗白棠不禁有些著急,給羅貝發了一條語音。

  「羅貝,你在做什麼呢?看到的話記得回我。」

  就在他念出羅貝姓名的同時,原本縮在紙箱角落裡的小兔子蹦跳了一下。

  塗白棠的心中忽然冒出了詭異的念頭。

  人類突然變成兔子什麼的,這是只有羅貝才會有的奇思妙想,肯定是不現實的吧?

  可好好的,一隻小兔子怎麼會出現在自家門口?與此同時,羅貝也變得聯繫不上了。

  細思極恐!

  塗白棠咽了口唾沫,湊到了紙箱邊,試探著喚了一聲:「……羅貝?」

  小兔子的耳朵一抖,朝著他的方向跳了一下。

  塗白棠心頭一緊!

  他伸出手,小兔子微微低下頭去,卻並未閃躲。指尖傳來的觸感十分美妙,絲滑柔軟。

  塗白棠又試著叫他:「羅貝?」

  兔子竟主動用鼻子蹭了它的指腹。

  塗白棠小心翼翼地把兔子捧在了手裡。小傢伙很乖巧,軟軟地趴在他的掌心裡,一點兒也不鬧。

  他記得自己的母親在電話里同他感慨過,說這兔子有點鬧騰,膽子也小,好不容易才抓住。

  可如今被他托在掌心裡的明明就是一個乖孩子。

  聯想到羅貝的性格,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塗白棠有點兒混亂。

  他緊張地摸了會兒兔子毛,做下了決定。

  「你先等我一會兒,」他告訴掌心裡的小兔子,「我去你家一趟,先把那些零食拿來。」

  被放回紙箱後,小兔子不甘寂寞地站起身來,對著箱子不停扒拉,似是對他依依不捨。

  塗白棠心頭一緊。

  「讓它陪你一會兒吧,」他說著把自己身上的蘿蔔別針放在了紙箱裡,「放心,我很快回來。」

  他們之前已經交換過彼此家裡的鑰匙。終於趕到羅貝家中,果然是空無一人。

  塗白棠也不知羅貝究竟把兔子零食存放在了哪兒,去比特的房間一番尋找後未果,姑且拿了些養兔子的工具,匆匆趕了回去。

  他還是不太相信人類真的會變成兔子。

  可眼下實在想不出第二種可能性了。

  怪不得羅貝信誓旦旦覺得自己可以變成兔子,原來他自己就是這種體質。

  也不知道要怎樣才能變回去。

  作者有話說:

  念念不忘,終有迴響!

  羅貝:不是,等等……

  第76章 比兔子更長久

  終於回到家,才剛打開大門,塗白棠十分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客廳的方向似乎傳來了一些聲音。

  他下意識地放輕了手腳,小心翼翼把門掩上,那聲音變得更易捕捉了些。

  塗白棠沒聽過兔子的叫聲,只覺得此刻那隱約聲響更像是有人正在啜泣。

  是羅貝?他變回人了嗎?可為什麼要哭呢,難道是因為變不回來才傷心流淚?

  塗白棠心中一瞬間閃過許多念頭。正當他想要開口呼喚,聽見了羅貝帶著哭腔的喃喃。

  「你、你變回來吧,求你了……我再也不說讓你變兔子了……」

  塗白棠眉頭一皺,閉上嘴停下了腳步。

  羅貝依舊在哭。

  他用力地吸了一下鼻子,聲音濕潤黏膩:「居然那么小……原來你是侏儒兔。怪不得不肯變……其實侏儒兔也很可愛,我不會嫌棄的……」

  塗白棠摸了摸鼻子,忽然有點想笑了。

  「但你不能一直這樣啊,」羅貝哭個不停,「求求你了,你變回來好不好?」

  聽起來實在可憐。

  塗白棠不忍心,正要開口,卻聽羅貝打了個嗝,繼續說道:「你不要怕,也不要有壓力。我、我很會養兔子,我會照顧你。」

  塗白棠走了進去,見羅貝正跪坐在地板上,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那隻小兔子,正低頭親吻兔子的腦袋。

  他哭得實在太忘我了,全然沒有留意到背後的動靜,一抽一抽的,說起話來也口齒不清:「我會一直陪你,一直一直陪你。」

  塗白棠再也按捺不住,喚道:「羅貝。」

  原本佝僂著的羅貝聞言身子一僵,緩緩回過頭來。

  他的臉上糊滿了淚水,眼眶發紅,看起來悽慘又狼狽。

  和塗白棠對視了兩秒後,他一臉茫然地低下頭,又看了看手裡的小兔子。視線在塗白棠和兔子之間來迴轉了好幾次,他輕聲「咦」了一下。

  塗白棠走到他身旁,半跪在地上,伸出手臂抱住了他。

  羅貝手裡還舉著小兔子,一時間不敢亂動,無助地「欸」了幾聲。

  「我在這兒呢,」塗白棠小心地收攏手臂,話語間忍不住笑意,「那是我媽帶回來的兔子。」

  羅貝安靜了片刻後語出驚人:「它是你的弟弟嗎?」

  塗白棠愣了愣,笑出聲來。

  羅貝看不見他的表情,察覺道他在輕顫,有點兒著急了。

  「我剛才親他了……」羅貝慌慌張張的,「不算出軌吧?」

  「它只是普通的兔子,」塗白棠鬆開懷抱,把小兔子接了過來,「我媽在樓道里撿到的,沒地方安置,先放在我家。」

  羅貝臉還濕著,一副回不過神的模樣,看起來呆呆的。

  實在可愛。塗白棠忍不住在他嘴唇上親了親,大言不慚道:「人怎麼可能會變成兔子呢?」

  「……一整天都聯繫不上你,」羅貝臉紅了起來,「過來以後你又不在,家裡只有它,身邊還有蘿蔔別針。」

  塗白棠看了一眼還在紙箱裡的別針,有點兒心虛:「不小心掉進去了。」見羅貝面露疑惑,他又說,「我是不會變成兔子的。」

  本以為羅貝會就此發表一些異議,卻不料他只是點了點頭,之後傾過身,額頭倚在了塗白棠的胸口,說道:「嚇死我了。」

  塗白棠低頭親了親他頭頂的髮絲,把兔子放回了紙箱子。

  「你的手機怎麼了?」他問。

  今天上午,羅貝把手機摔了。

  他在認真拼圖時手機突然收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來電,下意識的驚惶讓他的手顫了一下。

  撿起時,來電鈴聲已經停止。

  手機乍一看沒有任何異狀,也再也沒有電話打入。

  羅貝稍微放下心來,只當無事發生。

  那之後他給塗白棠發過消息也打過電話,都沒回應。塗白棠工作忙碌,又有不回消息的黑歷史,羅貝雖然鬱悶,但並未察覺異常。

  直到過了塗白棠的下班時間,電話依舊不通,羅貝終於有點兒急了,打車趕了過來,只見家中空無一人,卻多了只兔子。

  塗白棠聽後暗自思考,是不是因為和羅貝相處久了,自己的思維模式無意識間被影響,才會一時糊塗,以為羅貝變成了兔子。

  不幸中的萬幸是羅貝到得晚。若早來一會兒,見到他對著兔子說話的模樣,現在可就立場顛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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