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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塗白棠這是要幹什麼呀?

  難道是因為骨子裡是一隻兔子,所以缺乏人類社會的常識嗎?

  還是說,塗白棠真的對他抱有著更特殊的——

  就在此時,羅貝的手機忽然響了一下。

  半天以前給諶早發去的消息此時總算有了回應。

  羅貝當時把他當做對照組,問他:其實你是一隻兔子,對不對?

  一覺睡到下午的諶早活力四射。

  ——什麼兔子。哥哥我是一匹來自北方的狼~~~

  見羅貝看著屏幕一臉傻眼,塗白棠傾過身瞥了一眼,接著輕輕地「嘖」了一聲。

  「你怎麼偷看我的消息呢。」羅貝小心翼翼地表達不滿。

  「抱歉,」塗白棠說,「這些天你一直用手機屏幕跟我交流,所以我才下意識就……」

  原來如此,倒也情有可原。羅貝點了點頭。

  「原來那條消息是你群發的嗎?」塗白棠問。

  羅貝有點兒心虛,趕忙搖頭。

  只發給了兩個人而已,不算吧?

  還不等他回話,諶早發來了一個表情包:一隻月光下正在「嗷嗚」的狼人。

  表情包之後緊跟著有是一條文字。

  ——貝貝我的小可愛~如果你不聽話,我就會把你吃掉~~~

  羅貝雖然不善交際,但也看得出來,諶早這是在戲癮大發,同他開玩笑。雖然是自己起的話頭,面對如此狂放的回覆,羅貝完全不知如何接話。

  應該配合著說點有幽默感的話嗎?可說什麼好呢?

  他斟酌了會兒,聽見身側塗白棠低聲念道:「貝貝?」

  「啊?」羅貝抬頭。

  「你們平時都是這麼相處的嗎?」塗白棠說,「感情很好嘛。」

  人類的表情比兔子的好認許多。塗白棠眉頭微挑,眉間糾結,顯然心情不太美麗。

  羅貝料想他若恢復原形,此刻恐怕兩隻耳朵都豎起來了。

  「哦對了,」塗白棠的頭微微偏轉過角度,「你上次說,他在你眼裡會發光,是不是?」

  羅貝小心翼翼地點頭,然後補充:「像天使那樣的。」

  「哦。」塗白棠應了一聲,聽不出有什麼語氣。

  羅貝心中莫名不安,逃避一般地低下頭,假裝思考如何恢復消息。

  塗白棠突兀地從他手中抽走了手機,放在了一旁。

  「待會兒再跟他聊吧。」他對羅貝笑了一下,「我們才說到一半。」

  羅貝不明所以,但因為害怕,還是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

  塗白棠笑起來的模樣很特別,眼角微微下垂,看起來溫柔極了。人類的外表確實無趣,可每當見到他笑起來的模樣,羅貝還是會無意識地卸下心防。

  可他方才的笑卻不太一樣,眼神冷冷的,語調也聽不出笑意。

  危險本能提醒羅貝應該趕緊解釋一下,卻又不知要從何說起,情急之下乾脆胡言亂語起來。

  「他不是兔子,只有你是。」他一邊說一邊比劃,「他應該也不是真的狼,你不用怕他。」

  「我不怕他,但你好像怕我,」塗白棠問他,「為什麼要躲?」

  因為你明明可以是兔子,卻非要變成人的樣子,讓人太不習慣。

  而且現在看起來有一點凶凶的。

  兩人對視了會兒,見羅貝始終縮著脖子不吭聲,塗白棠淺淺地嘆了口氣,接著伸手拿起了桌上還沒喝完的胡蘿蔔汁。

  他抿了一口,然後告訴羅貝:「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我有點傷心。」

  放下飲料瓶,他微微低下頭,垂著視線,又說道:「你是不是沒那麼歡迎我過來?」

  羅貝毫不猶豫地搖頭。

  塗白棠抬起眼來看他。

  羅貝張了張嘴,慌亂之下說了一句完全狀況外的話:「你的毛有一點卷。」

  之前並沒有留意,人類外表的塗白棠頭髮帶一點點自然卷,看起來比大多數人更蓬鬆一些。

  「嗯,」塗白棠點頭,主動地湊了過來,「要摸摸看嗎?」

  羅貝咬住了下唇,試探著伸出手去。

  昨天晚上他其實是摸過的。當時很意外,覺得對兔子而言實在是太硬了點。此刻已經有了心理預期,再摸上去,又覺得似乎比普通人柔軟得多。

  雖然塗白棠很配合,他還是不好意思多摸,很快收回了手。

  塗白棠依舊保持著那樣的姿勢,抬眼看著他,輕聲喚道:「羅貝。」

  「我在!」羅貝答得很用力。

  塗白棠被逗笑了。這一次,總算是能讓羅貝放鬆下來的那一種。

  「……我喜歡你。」塗白棠說。

  第40章 摸你全身

  羅貝傻傻地看向塗白棠。

  塗白棠很快坐直了身體,說道:「有一個比較簡單的方法,可以測試一下到底是別針不願意開口,還是……還是你暫時聽不見它們的聲音了。」

  羅貝眨巴了兩下眼睛,心想著,我們方才在聊的是這個話題嗎?

  塗白棠突如其來的表白讓他的大腦徹底放空,一時間完全想不起之前兩人究竟在說些什麼了。

  唯一能回憶起的,只剩下手上還殘留著的髮絲觸感。

  塗白棠的頭髮雖然帶一點卷,但一點也不顯得凌亂,碰上去更沒有毛躁感。和軟綿綿的兔子當然比不了,卻也是挺好摸的。

  「想試試嗎?」塗白棠問。

  羅貝呆了一下:「什麼?」

  塗白棠無奈:「你沒有聽我說話嗎?」

  聽了,但只聽了之前的那一句,聽完受到了衝擊,大腦不怎麼運轉了。

  為什麼塗白棠那麼若無其事?

  他仿佛剛才只是隨口說了一句「天氣不錯」「吃飯了嗎」「恭喜發財」。

  自己是不是也不該太把那句表白當回事?

  羅貝忍了半天,終究還是沒能憋住,問道:「……你說喜歡我?」

  「啊。」塗白棠移開了視線,「我以為你應該也回我一句。但你不吭聲,那……就聊點別的唄。」

  「回什麼?」羅貝問。

  塗白棠沒有解答。

  羅貝心中卻隱約有了答案。不久前他才剛看過一部偶像劇,當男主角最後一次對女主角表白「我喜歡你」,女主角落下眼淚,回應男主說「我愛你」。

  若塗白棠還保持著絕美兔兔的外表,羅貝方才根本不用思考,只靠本能也會告訴他「我也超級喜歡你」。

  可現在不一樣了。羅貝之前在心理上沒法把他當個人,現在則很難再把他當成兔。

  想到塗白棠的變化,羅貝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兔兔頭大變活人和別針的沉默、花瓣的消失好像是同時發生的。

  考慮到塗白棠已經承認自己確實是一隻兔子,那也就是說,自己原本可以看清這個世界的本質,只是現在失去了這項能力。

  所以,他的別針朋友還在說話,可他聽不見了?

  ……好像還是哪裡不對。

  羅貝越想越亂。

  「你剛才說,有方法可以測試?」他問塗白棠。

  「嗯,」塗白棠點了點頭,「去見見路西法吧。」

  羅貝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好,」他站起身來,對塗白棠說,「你等我一下!」

  「我跟你一起去。」塗白棠說。

  他緊跟著站了起來,很隨意地把手搭在了羅貝的肩膀上。

  羅貝原本挺直的背脊立刻駝了下去。

  塗白棠應該是察覺到了,低頭看了他一眼,之後不但沒有收回手,反而刻意地收攏手臂攬住了他。

  「我沒有帶拐杖,」他對羅貝說,「扶我一下。」

  羅貝回憶他剛進門的樣子,雖然步伐不太順暢,但姑且是可以行走的,比還得慢慢挪的自己強多了。

  但畢竟塗白棠才是醫生,羅貝不敢質疑權威,只得點了點頭。

  所幸塗白棠雖然攬得很緊,但幾乎沒有讓他承擔任何重量,走起來只是彆扭,並不累。

  到了走廊上,塗白棠一副後知後覺的模樣,問道:「抱歉,你是不習慣這樣嗎?」

  「……嗯。」羅貝誠實地點頭。

  塗白棠輕聲說道:「我之前親你的時候,你也沒這麼不自在。」

  羅貝臉一紅:「不一樣。你……你要是變成兔子腦袋,那我就會很自在。」

  「有點強人所難了。」塗白棠說。

  羅貝心想,也是。自己之前能看見塗白棠的本體,那是自己有本事。現在塗白棠若是主動變,會被別人看見,那就不好了。

  醫院走廊人來人往的,不合適。

  「那如果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呢?」他問塗白棠。

  「只有我們兩個人?」塗白棠反問他,「你想看什麼?兔子腦袋?」

  「也……也不一定……」羅貝暢想起來,「如果你願意,我還想看點別的。」

  既然原形是兔子,那全身都能變吧?以前的兔兔頭那麼大,那變成原形了肯定也是巨大一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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