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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邊閃光燈滅下, 這邊Bryce破防般摘下墨鏡。

  「這男的回回說驗貨, 回回裝b拍照不付錢, 你能讓他交錢我叫你爹都行,或者我天天去你學校替你上課……」

  自從他放棄畫廊的工作轉行,幾乎天天和付競澤混在一起。

  兩人在倫敦的華人圈倒騰超跑,不出一年便聲名鵲起, 讓整個玩車市場大洗牌。

  付競澤心氣高,只干大票,目標都是不缺錢的年輕二代。因此在他忙著完成雙學位的時間裡, Bryce就理所應擔攬下一些小活兒。

  今天比較棘手。

  「你那成績替我上課,省了吧。」

  付競澤邊說邊從他身邊的座位起身,香菸被夾在了手指間,白霧從嘴裡漫出。

  他一步步走向跑車的方向, 閒散得像散步。

  臉上的表情也從不耐煩到訕笑,雙臂展開給了男人一個結實的擁抱。

  擁抱結束,圍在周圍的女孩們也被遣走,只剩下吐煙的付競澤和一身花襯衫的買家。

  Bryce把墨鏡戴回到臉上:「完蛋。」

  泳池裡濺起水花,玩鬧聲不絕於耳。

  男人翻看著手機里拍的照片,還沒弄清形勢:「付少,不是我不給面子,今天這輛車我感覺也一般……要不……」

  「要不不買了,換一輛看看?」

  男人被說中心思,立刻堆笑著拍了拍他的背。

  付競澤陪笑了兩聲,一把摟住男人的肩,無形的壓迫感籠罩,胳膊的重量壓得男人向下俯了一寸,脖子也不能完全直起來。

  難受程度堪比上刑。

  即便如此,這種看似親密的姿勢還是引得泳池裡的女孩們紛紛嬌笑。

  以為兩人在打趣。

  付競澤也很配合,用夾煙的手指了指幾個姑娘,勾唇對自己臂彎里的男人低語:「我這人特沒耐心,一會兒大暴雨,如果你再玩逃單這套,我就讓你和你這幫女伴徒步走回市區。」

  「不是……付少,你別跟我開玩笑,這山莊進不來閒車……」

  「你知道就好。」

  他邊說邊盯著男人的眼睛,似笑非笑地吸了口煙。

  香菸的火光就在男人鼻尖前面一點。

  男人喉結滾了一下,面色也不像剛才那班從容,後頸處的力道讓人窒息。他乾巴巴地笑著,嘴角止不住抽動。

  付競澤耐心耗盡,把白煙吹到他臉上。

  隨後拍了拍他的肩:「這麼多姑娘等著你呢。」

  男人的臉上接近失色:「我付,全款。」

  錘音落,交易結束。

  付競澤挑了挑眉,終於鬆開了搭在男人身上的手臂,重量突然消失,男人腿軟地退了幾步。

  他朝一旁看戲的Bryce打了個響指。

  對方很快會到意,蹦跳著從陽光椅上站起來,笑呵呵地舉著費用單走向男人。嫌不夠誅心,還鼓了下掌。

  交易的間隙,泳池裡的女孩依舊不明狀況。

  其中一個用手撩起泳池中的水潑向路過的付競澤。

  他耷拉著眼皮瞥向水花飛來的地方,女孩已經游到了離他最近的邊緣。

  「帥哥,一會兒帶我們去市中心兜一圈唄!」

  話剛說完,身後的幾個便也跟著起鬨歡呼。

  付競澤往地下彈著菸灰:「沒空。 」

  女孩的身體又往前迎了迎,伏在池邊的地磚上。

  「哎!現在可是藝術節的高潮,十字街那邊很好逛的,我可以請客。」

  「藝術節?」他沒抬頭,只是詢問。

  「對啊,而且晚上保不齊還能趕上倫敦雨。」

  倫敦的雨,霧氣纏繞,是曖昧戀人的破窗。

  雨水打濕地面,聲音是迷亂的鼓點。

  付競澤的最後一口煙過肺。

  滿腦子都是她揪著毯子的手,雪白身體的餘溫,和頹靡的眼裡無限的怨懟。

  *

  回程,Bryce開車。

  付競澤坐在副駕對他講的話興致缺缺。

  窗外像瞬間拉開了暗調,烏雲蔽日,向遠處暈開一片灰沉。

  Bryce精心挑選的嗨曲和車內氣氛格格不入。

  他身體輕輕隨節奏搖擺,手指一下下敲著方向盤,眼神在掃到某處時亮了一瞬。

  「澤!看那個!」

  付競澤的視線從街景轉到他指的方向。

  高透的摩天大樓前,巨幅海報正從樓頂緩緩落下帷幕,隨著捲筒散開,為期三個月的藝術節正式推向高潮。

  駐足在樓前的一群人高聲歡呼,連同整條街的路燈驟然點亮。

  正巧經過他們車前的男人大步走過斑馬線,為表尊重取下頭頂的帽子———行了一個鄭重的摘帽禮。

  身邊蹦蹦跳跳的小孩牽著手,歡呼雀躍地沖向海報。

  十字路口從四面八方湧入大量人潮。

  「靠,什麼情況!超堵。」

  Bryce腳踩剎車,嘴上抱怨不停。

  電話鈴聲在車內響起。

  疊著音樂擾的人心煩。

  付競澤撐頭打開揚聲,把手機扔在了一邊。

  那頭是彌枝的聲音。

  「你剛剛發我那是什麼意思?冰尤在倫敦?」

  她說的著急,背景的噪音像身處酒吧,玻璃杯的碰撞聲和交談聲齊平。

  付競澤把額前的碎發向後捋,看著車窗上滑落的的水珠。

  他在英國這幾年嘗試聯絡過她,發出去的消息接二連三石沉大海。她換了所有可能被他找到的聯繫方式,唯一開放的社媒也斷了兩年。

  可就一小時前,冰尤的ins再次彈動。

  是一張炙熱陽光下的倫敦塔橋。

  「我猜的。」付競澤的目光停在樓宇的海報上。

  幻如泡影的筆觸和細膩的色彩,仿佛要把人吸入一場美夢裡。

  彌枝那邊嗨到不行,音量提高了些:「我跟你說付競澤,冰尤當時被你害的不輕,幸好最後是西華第一考出去的,我聽說她那記錄到現在都沒人破……」

  她越說越有怪罪他的意思。

  Bryce在一旁聽了忍不住笑出聲,借著揚聲自顧自搭上了話:「付少從良了,現在關於姑娘的事他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姑娘是姑娘,冰尤是冰尤。」彌枝頓了頓,偏轉話鋒,

  「你們倆那邊要是塞車的話,可以從公園裡穿過來。」

  還沒等回應,付競澤便手快掛斷了電話。

  車子旁邊正巧是十字街公園的入口。

  「你自己堵著吧,我抽菸去了。」

  他說著便拉開車門,俯身邁了出去。

  無所顧忌地融進雨里。

  Bryce不知道他抽什麼瘋,連著「哎」了幾聲,直到男人摔門而去,身影消失在霧氣里。

  *

  公園正中像被撒了一把陽光。

  雖然有細密的落雨,但絲毫不影響人們前來助興藝術節的熱情。

  石子路上,自由組成的樂隊在雨里奏起動人的旋律。小提琴手沉浸其中,向路過的每一個人投去溫暖的笑容。

  付競澤雙手插兜,夾克的面料在風中作響。

  高大的身影穿梭在人流中。

  他正被情緒左右,敷衍地迎上那抹微笑,在口袋裡摸著煙盒。

  公園上空的奏樂到了最激昂的段落。

  人們從草坪和長椅匯聚到中心的噴泉,不同膚色的人因為同一首歌相聚在一起。

  他這才發現人群中的孩子居多。

  他們穿著不同顏色的夏裝,臉上是各式各樣的彩繪,牽手跑在路上。

  付競澤低頭走到噴泉旁,卻誤入了孩子們遊戲的領地,步伐被圈在其中。

  尋找出口時,樂隊進入了第二段落。

  I came in with good intentions then I let it go,

  我本懷善意而來卻只得放手,

  And now I really wanna know,

  如今我真的很想知曉。

  他抬眸,人海聚散。

  幾個金髮小孩鬆開手,笑著朝兩側跑開,無數從眼前掠過的身影拉出長長的虛痕。

  她是縫隙中,不動的變數。

  冰尤一身利落的皮衣短裙,眸光泠冽,如同颶風。付競澤只能被迫陷入風暴最中心,任由肆虐。

  她是暴烈的曲目,夾著無法被稀釋的惡劣和不穩定,沉靜到如今,變成一首悲愴的痛歌。

  But what if I , what if I trip (Oh),

  但倘若我深受羈絆,

  What if I, what if I fall (I fall),

  倘若我墜跌無盡深淵,

  Then am I the monster (Am I the monster),

  那我就是面目全非的惡魔了嗎。

  茶色長髮吹飛在半空,紛亂髮絲下的那張臉帶著蛇性,分分刻刻似在進攻。

  那眼神從怨恨到被什麼東西釋然。

  被他看了個精光。

  冰尤隨心而動:「玩個遊戲嗎?」

  時隔幾年,點著火的邀請。

  付競澤盯著她的雙眸,雨傾盆而落。

  手中的煙盒被攥的稀爛。

  她白頸戴著的那條鑽石項鍊,乖乖落在鎖骨上。<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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