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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並沒有失去記憶,而且睜開眼就在這一間校長室里。那位真正的副校長六年前被爆出來經濟犯以及猥褻兒童罪,我乾脆就為民除惡,又變幻成他。」他道,「至於怎麼碰到戴卯卯,那更巧了,一堆溜須拍馬的請我去叫那什麼聽經堂選人,啊懂得都懂,路過門口的時候看到她了。」

  戴卯卯:「真是挺隨意的。正當時,我看到有人把你們帶去自習室,還想著怎麼把你們救出。沒想到狐假虎威上了。說到這兒,我在聽經堂前打探到一個消息,關於金盞花療養院真相——」

  她深吸一口氣,與幾道聲音交疊地說出,「器官貿易。」

  聲音分別是晏豎爾,俞會,還有鄭施京發出的。

  晏豎爾:「我們在自習樓里發現了疑似器官交易場所和拋屍地。」他簡單說了下樓後的一片黑色塑膠袋,以及阿咪所遭遇的事情。

  鄭施京則是揚起手中資料,「這位副院長簡直傷天害理豬狗不如,他電腦里保存很多與器官牟利有關的資料和企劃書。包括在手機中也有很多意味不明的聯繫人,從這方面來看市場已經被推開,行動起來恐怕要像亂撿蛛絲一樣困難。」

  「!」何周發出一聲驚呼,他年幼的聲音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療養院……是個養殖場……」

  「是的。它是罪惡的巢穴,人類飼養貪慾的養殖場。不,或許不能把他們稱之為人類。」戴卯卯面色凝重地看著鄭施京給她的資料,這些資料太真實,仿佛現實中金盞花療養院也是如此。

  難以想像在這樣的封閉中,有多少人不明不白的死去。

  俞會:「我們當務之急是找到更多的同伴,保證不會有過多損耗。況且鄭副院長這個靶子也不是長久之計,如果碰到院長呢,碰到那個所謂的神父呢?」

  「我有提議。」晏豎爾舉起手,「既然療養院圍繞的中心就是器官,不如深入腹地,直搗黃龍。」

  「哈哈哈……」鄭施京笑的直拍大腿,「誰去深入腹地直搗黃龍,你?」

  他浮誇的比劃著名,用兩根手指反覆拉長縮短,拉長縮短,又突然止住笑面無表情道,「你去遊樂園買兒童票。話說我怎麼沒在事務部見過你,你是誰手下的兵。」

  一灘濃稠的黑影在無人注意時覆蓋到整間辦公室地面,溫度在一瞬間降到最低,晏豎爾眼瞼微動,餘光捕捉到晦在輕輕撥動手指。

  「晦……」他無聲張張嘴。

  下一秒黑影凝聚成尖銳錐形在地上形成區域突起,「砰砰砰」,力道之大之深使鄭施京面前的辦公桌碎成碎片。

  後者面色凝重,他清楚感受到後脖頸上一柄尖銳的刺刺破了表層皮膚。只要他稍有動作,那跟刺便會毫不留情地取他性命。

  事已至此,晏豎爾乾脆乘借晦的東風,上前一步蔑視道:「我是誰手下的兵不重要,

  重要的是,別讓自己成了我手下的鬼。給我們道歉。」

  「別內訌。」俞會道,「你大可以殺了他,但是殺了他後續麻煩是成倍幾何增多的,你也不想因為一些瑣碎事困在這裡吧。」

  他不置可否。

  只不動聲色地握住晦的手輕輕捏了捏,後者會意,手指一動黑冰彌散成煙霧。

  「哈……」鄭施京這才敢鬆懈身體,視線不斷掃視著四周生怕下一刻不知從哪兒又冒出那些東西。

  被教訓一下果然老實多了,他誠懇道:「對不起,我不應該以貌取人,口出狂言。請原諒我。」

  晦從鼻腔里發出輕蔑且表示拒絕的「哼」,還大力拉扯了一下晏豎爾的衣角,後者則清晰地聽到衣服纖維被撕裂斷開的聲音。

  「……」

  晏豎爾扭過頭去,同俞會戴卯卯談起了深入腹地的可行性。

  「行是行,但恐怕不是最佳選擇。」戴卯卯扣起指甲,「鄭施京人雖然又賤又菜,但是他說的對。我們對研究場所一無所知,並且大概率是斷聯的。如果出了意外要怎麼去救,怎麼傳遞消息呢。」

  被戳的人發出不滿抗議。

  俞會持相反意見,他贊同冒險,「不主動出擊也只是白白浪費時間,倘若等到慶典開始,怕才是真的沒有機會了。我總覺得慶典很重要……」

  「是很重要啊。」飛鳥眨著眼,一臉清澈愚蠢,到時候神就回來選走使者。」

  神!使者!

  幾人互相對視一眼,晏豎爾率先道:「做兩手安排,我跟晦會提前進到地下。俞會飛鳥最好混進使者裡面,戴卯卯跟那個誰——」

  「鄭施京。」鄭施京強扯出笑容道。

  「哦。」他並不在意,「利用職權多找一下沒被崩陷影響的人,人多力量大。」

  角落裡有人弱弱發聲,何周道:「使者的選拔是有要求的……神父說要聖潔的孩子,要純白的孩子,要會付出奉獻與愛。但是三個月前有個偷盜的孩子就被選中了,他不純白也不會奉獻。所以……」

  方才的話題他聽得一知半解,只知道幾人大概率要去當使者,他在療養院已經待了三年,但對使者選拔一直一知半解。

  有的人盜竊卻可以成為使者,有的人清白一身卻埋骨泥土,如果阿咪成為使者會不會就不會死……即便見不到她……不,成為使者也會死……

  你忘了,這是吃人的地方,世界上倘若真的有神,神為什麼不制止眼皮下的惡習,那——是不是神在吃人。

  何周想不明白,或許他不應該想。

  「所以進過自習室的孩子不是好孩子,不會被選中?」俞會問。

  戴卯卯捕捉到漏洞,「如果是這樣那器官配對了怎麼辦,說白了是去掉了祈福成為使者的遮蓋,也就是說自習室的孩子會被直接送進器官貿易程序里。」

  「難怪老師們一直想辦法苛責虐待孩子,而進了自習室的孩子再也沒有出來。原來如此。」

  「所以我和飛鳥還有概率成為使者的。」俞會道,「當然這要看那位器官需求者是否能與我們配對上了。」

  「那我們先走了。你們行動時注意安全,不用擔心我們。」說著晏豎爾站起來,牽走晦,兩人按原路返回小樓。

  *

  半夜,晏豎爾闔著眼半夢半醒間聽到門外傳來輕而淺的腳步聲。

  腳步聲停在門外,窗口被推開一點縫隙,一根管子伸進來「滋滋」噴著乳白色煙霧。霧氣中晦猛然睜開眼,雙手十指化作黑影中的蛇形飛快地在暗中游戈全方位監視著來人。

  來人穿著一身白,面上是防毒面具看不清面容。

  天花板上的蛇蠢蠢欲動,然而在晏豎爾的示意下,祂手指重新變回柔軟模樣,安靜地躺在桌上假裝昏睡。

  「滋滋……」

  白霧很快填充滿教室,那人推門而入,「喂喂,醒醒!醒醒!」

  第88章 金盞花療養院(20)

  「咯吱咯吱咯吱……」

  略顯沉重的滑輪聲體現出貨物之多, 一輛有著些許暗淡紅色分不清是鏽跡還是血跡的推車從貨梯中推出。

  全身裹著白色防護服面帶防毒面罩的看守人員抬起頭,復又低下去在手中本子上寫寫畫畫著:「五人,年齡12到15不等。收貨時間2014年11月7日晚0點07分。你們遲到了七分鐘。」

  「貨物比想像中多, 幾分鐘通融一下。」推車的人道。

  他身側同樣裝扮, 背上卻背了一個金屬質地噴霧器的人也附和著,「搬來搬去也很累人, 你們這些做文職的別站著說話不腰疼。趕快交接了。」

  又是一陣筆尖在紙張上滑動的聲音,對方發出一聲悶嗯,交接成功。

  ……

  推車幾經轉手, 晏豎爾閉著眼薄薄的眼皮下眼球感受光線變化,結合體感可以得知他們正在向下行走。

  應該是下坡路……好漫長。

  持續而平穩的顛簸令他感到些許的昏昏欲睡, 先前不慎吸入的一些迷魂藥也在此刻遲緩地發揮效用。

  別睡, 別睡,別睡。

  晏豎爾動作隱蔽的掐著掌心, 迫使自己保持清醒,下一秒, 推車夏然而止,有人湊上前來粗暴地拉起他的胳膊, 另一個人拽著他的腳踝,像甩一塊毫無神經與知覺的肉般將他從車上卸下去。

  咯嘣一聲脆響,他清晰的聽到骨頭脫臼的聲音。

  接著是晦, 還有俞會飛鳥和何周,五人就那麼被隨意的堆放在一起。

  「這次的藥效挺好啊, 沒一個醒來的。」

  「睡著多好, 醒過來又吵又鬧惹人頭疼。」

  「嘿嘿,」最先開口的那個人笑起來,「我這不是想著這批貨馬上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當然得在臨死前睜開眼看看。免得死了變成鬼,冤魂不散。」

  「你還信這個。死了變成鬼也不是纏著我們這群嘍囉,拿錢辦事有什麼好心虛的。給,來根煙。」

  打火機咔噠一聲,尼古丁的氣味彌散在空氣中。

  兩個人點上煙就出去了,晏豎爾抬起眼皮發現自己躺在鐵皮屋子裡,透過玻璃能看到兩個全身包裹緊密的白衣人。他悄聲爬起叫醒想要叫醒晦,晦卻先一步睜開眼一把捂住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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