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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若是說出質疑蕭明渝得話,只怕會適得其反。季子琛耐著性子問:「蕭兄,這次到哪裡我都陪你。可若是我想你停下來,聽我的適時收手。」

  「你願不願意?」

  不只是風太大,還是怎麼的,蕭明渝沒有回他話。以他這個角度,看不清蕭明渝的神色。

  良久之後,兩人已經迫近北冥北部與人界交界處。蒼鷹速度降下來,應該是快到地方了。這時蕭明渝沒看他,低著頭說:「若是,我說我不願意呢?」

  季子琛身子一僵,勸道:「將那個陷害你的人抓出來,這件事就能緩和不少,你為何不這麼做?難不成非要斗個魚死網破不成?」

  蕭明渝似乎因為方才動用魔氣過多,再加上情緒激動,現下有點失控的味道:「為何總是我退讓,小寶,你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我什麼都不做,卻總是禍不單行?為什麼我只想好好守著你,卻總有人想從我身邊奪走你?」

  季子琛啞然,答案瞭然,因為你是男主,沒有跌盪起伏的劇情圍著你轉,這本書就完蛋。可蕭明渝不明白這些,他只覺得自己運氣差極了,沒有一件事順心。

  「你……」

  蕭明渝抓著他落到地面,邊走邊說:「總是退讓,還不如將事情做絕,一勞永逸。」

  季子琛無法,只得先關注點其他的:「這裡是哪裡?」

  分明是大白天,地上卻陰霧綿綿,能見度非常低。地上都是黃綠的草,露水蹭濕他的褲腿,涼颼颼的。時不時還有陰風簌簌。

  「我母親與那人定情之地。」蕭明渝嘴裡的「那人」是誰,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誰。他說這些的時候,語氣里滿是厭惡。

  季子琛又問:「我們來這邊做什麼?那邊就真麼不管了嗎?」

  「那邊有玉玲瓏,不必擔心。」

  蕭明渝帶著他來這邊,後面肯定一堆人追過來。所以在那邊,玉玲瓏有手下加持,除了個別掌門外,恐怕很難出現能將她擊敗的修士。

  季子琛看了看四周,問:「我們來此處作何?」

  不知是不是錯覺,蕭明渝似乎在克制著什麼,等語氣平穩一些才說:「小寶,我不想說。」

  季子琛一怔,蕭明渝很少跟他提這種要求。他說:「你不想說,那就不說。我知道我現在勸你什麼,你都不會聽。但有一件事,你能做到。」

  「什麼?」

  「儘量保全自己,不要受傷,我會心疼。」季子琛說完這些話,臉都燙了幾個度。

  他低著頭,說這種肉麻的話,他很不好意思看人,但這確確實實是他內心所想,從前他根本不會宣之於口,如今卻不知為何。

  倏地,腳尖踢到什麼,一片陰影壓下來。蕭明渝湊了過來,溫熱的呼吸撒上季子琛的臉,唇上被輕輕貼了一瞬。這人說:「知道了。」

  話音剛落,季子琛便被甩到了一邊。錚的一聲,兩把劍十字交在一起。一邊是蕭明渝手中魔氣滾滾的踐塵,另一邊是雲胤仙人的仙劍,一時間不是想上下,騰騰氣流往四周奔開。

  季子琛哪管背部撞在了什麼堅硬的東西上面,忍住想嘔血的衝動。他站起身,卻被賀安攔住。

  「別過去。」

  「師兄,我必須……」

  賀安一臉嚴肅:「過去做什麼?尋死嗎?蕭明渝的命是命,你的就不是了嗎?子琛,聽話。」

  這話說的實在,他手中連把劍都沒有,過去確實添亂。

  而且以這兩人現在的修為,他若是貿然上去,只怕還沒靠近,就被兩人交戰迸發出的衝擊碾作粉齏。

  周圍狂風不知,亂石相撞。他靠著背後的硬物,一錯不錯地觀察著兩人地打鬥,蕭明渝居然好幾次都壓制著雲胤仙人,他疑惑道:「蕭明渝怎麼突然……」

  賀安說道:「蕭明渝通過法陣獲得了三成魔氣。」

  三成加原來的七成,十成魔氣。那不炸翻天?可為什麼不是完全壓制?

  數劍過後,蕭明渝似乎被打退,逐漸敗落下風,好幾次差點被雲胤地劍刺中。

  季子琛一個心急差點呼出聲,可能是魔氣與靈氣互斥,陰霧散去不少,四周的環境才開始明晰。

  一座接著一座鶴型石像露出真面目,它們姿態各異,數量頗多,比站定的成年男子還要高上一些。每一座下面還有雜亂不規整的石台。因為年歲的原因,有的殘缺破敗,散落在地上,有的則是被藤蔓爬滿。

  滿目蕭索,季子琛腦海中蹦出幾個字——鶴峰石林。

  上回仇鷹跟他說過這裡,他都沒放在心上,現在看來這些劇情都是層層鋪墊啊。

  忽然,一座石像被蕭明渝劈碎,這本是打鬥中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雲胤仙人的反應卻一點也不淡定。

  蕭明渝像是抓住對方的弱點,他抬劍刺向對方,等人躲開也不收勢,直將石像打碎才罷休。這麼一來一回,越來越多的石像被打碎,而且這些石頭是特質的晶石,碎裂後,折射出劍光,光彩炫目。

  至此,石林中碎石飛舞多了幾分生氣,卻是徹底破敗前的最後一次高|潮。

  雲胤仙人終於看不下去,他不再避開蕭明渝的攻擊,緊緊纏著對方,只用劍與對方爭鬥,並未用靈力。

  蕭明渝邪笑,澎湃的魔氣紫紅烈焰似的將他包裹,他說道:「不懊悔嗎?竟敢將母親的魔氣與自己的靈力定下契約,也不怕髒了她輪迴的路。」

  他曾經研究過自家母親的札記,裡面有一條真叫他驚喜。那是她母親曾經記下的玩笑話,她想與心愛的人定下同聲同死的契約,也就是互相無法傷害對方,而最簡單的法子,就是讓自身的靈力或魔氣認對方做主。

  她母親去世的早,並未定下契約,可眼前這人不一樣,他賭這人會。

  可被印證後,他卻開心不起來,也許,他在替母親覺得不值吧。

  雲胤無論什麼時候都是一臉冷冰冰的表情,但蕭明渝已經從一次又一次地交劍中得出答案。他又說:「仙緣大會的紫麒麟是你放的吧?」

  不說話就是默認。

  「為什麼你對她的那點喜歡明明保不住她,你還要承她的情?!」

  「為什麼你不喜歡我,還要讓她生下我?!」

  「為什麼生下我又處處排擠我,阻撓我,不給我個痛快?!」

  蕭明渝一字一句,字字誅心,聲嘶力竭,攻勢隨著聲勢愈來愈烈。縱使季子琛知道這些,身臨其境了,卻難免不心生同情。

  「你是不是根本就沒喜歡過她?」

  雲胤終於說話:「並未。」

  並未什麼?並未喜歡過,還是並未沒喜歡?

  人聲會幫助人更好的記憶某物。季子琛聽了這兩個字,才驚覺蕭明渝與雲胤長相上,竟然有這麼多相似之處。前者完美的繼承了後者的骨像,不笑時,凌厲又傲人。

  可反觀雲胤仙人,對著一張與自己心愛之人極其相似的臉,下得去手嗎?又或是說,會不會睹物思人,傷感滿懷?

  一切不得而知。

  四周的石像已被夷為平地,眼見破壞有擴大的趨勢。忽然間,雲胤仙人抓住蕭明渝的手腕,他說:「停下。」

  蕭明渝甩開他的手,只覺得噁心,猛然擦了擦手腕,揮劍又是一砍,說道:「不停,除非,你收手。」

  雲胤仙人眯眼一瞬,回道:「你體內的魔氣尚未融合,繼續下去,只會爆體而亡。」

  聞言,蕭明渝怔愣片刻,又變得毫不買帳:「你假惺惺說什麼?這個時候才想起來關心我,我不需要了!」

  「我變成這樣,可多虧了你。你應該感受到了,我體內的十成魔氣全部來自於我母親。」蕭明渝輕笑,劍抵在對方劍上,拼力壓著,「你不好奇我從哪裡得來的?」

  雲胤仙人說:「說。」

  蕭明渝被斥開,他甩劍活動手腕:「我原來的佩劍名為琢光,那上面有一顆寶石,那是我母親最喜歡的寶石。這一切不是巧合,而是北冥魔君將他鑲在劍上,再故意投放在萬劍山。」

  雲胤仙人眉間凝著寒霜,似乎生氣有人再他眼皮子地下搞小動作。

  「我本怨你,讓我走上這魔道。可眼下,我卻覺得一切都很值。」

  「是你給了我機會,讓我能殺了你的機會!」

  這話說完,蕭明渝就覺得體內魔氣像是沸騰了一樣,眼前越來越黑,意志也變得模糊,要被什麼取代似的。

  蕭明渝忽然爆發,雲胤仙人被打的措手不及,轉眼便落入下風。

  賀安說道:「不好,仙人不敵。」說完他就要提劍上前支援,季子琛一把拉住他,問道:「賀師兄,那邊很危險,你別過去!」

  「不行,前輩有難,我們晚輩豈有不助的道理!」

  兩人僵持不下,那邊卻猛地衝出來一人,手中執劍,欲對蕭明渝使陰招。季子琛看清人,往那邊射出一隻水箭,難得罵出聲:「我操你大爺,丘明堅!」

  為什麼原身都沒有與丘明堅聯盟,這人還要一個勁兒針對男主,說不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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