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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若說為何會造成這效果,我想,沒人比他這個創陣者更清楚的人。」蕭明渝冰冷地稱述著,像在說一個毫無血緣關係地陌生人。

  縱然季子琛知曉這份關係,卻還是被二人的淡漠所震撼。

  原著不是說蕭明渝的父母年輕時很恩愛嗎?還是說雲胤仙人在恨屋及屋?

  而現在,一個眼裡淡如水,一個眼裡恨如火。

  雲胤仙人雖被壓制靈流,從外在看起來跟個正常人似的,只是嘴唇蒼白了些。褚明錦心切與他對視,低聲問如何,卻被退開攙扶的手。這意思是讓他莫要插手。

  兩人對峙起來,外圍也站成人魔對峙的陣型。外面還在喊打喊殺,裡面不少人自顧自猜了起來,震驚的同時,吃瓜樂道的倒不少。

  原來蕭明渝作為靈霄山新秀,風光正盛時被傳出那等身世傳聞,議論紛紛,眼尖的也對其父為誰好奇得不行,更有人暗中調查,可一切線索卻像被人提前預料似的,截斷了。

  可這時,答案已然毋庸贅述。

  沒腦子的甚至大聲議論:「蕭狗他爹是雲胤……」話沒說完,立馬被身邊同夥捂嘴。

  靈霄山年輕弟子亦難藏住詫異,心覺不妥,又火速低頭掩飾,沒人有空去瞪這個沒眼力見的。

  賀安自認肩上責任重大,靈霄山的名譽於他更是重中之重,見師尊等人不說話,他道:「阿琛,無論事情如何,你先過來。」

  季子琛本來還在想怎麼和稀泥,緩和局面,一聽這話,直接應激反應,脊背發麻,心裡有苦難說。不是啊,他師兄怎麼就這麼會踩雷呢?

  他狀似自然看向蕭明渝,這人面上果然增了幾分怒氣。

  蕭明渝攥緊了季子琛的手,他不敢去看季子琛的臉,不想從對方臉上讀到不想要的答案。

  他壓制著自己儘量不在對方面前失態。可是很難,因為每次,他都沒有護住這人,每一次別人都能將這人從他身邊帶走。

  他怨恨這些人,但更多的,是怨恨自己。誰叫他之前沒能力呢。可現在不一樣,他有了。

  雲胤仙人與褚明錦站在首尾,威壓逼人。一幫弟子在後面咬牙切齒,見人不回話,賀安沉聲道:「阿琛,聽話。」

  季子琛回道:「師尊,賀師兄,我不過去,我……我就站在蕭明渝身邊。」

  此言一出,旁邊立馬有其他門派的出聲吼道:「一定是蕭狗給季子琛下了迷魂藥,弄得心智都沒了!諸位定要當心啊!」

  附和聲此起彼伏,季子琛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道,當心個鬼。撇開這些無語,他還有正事要做。

  他說道:「師尊,師兄,還有諸位,我說這話並不是要站邊,我只想問,你們齊聚此處,攻打魔族,是謂何?」

  聞言,一張張齜牙咧嘴、憤怒至極的臉,更添幾分怒意。一人回道:「自然是他蕭狗做盡慘無人道之事!」

  「對!我們此舉是替天行道!」

  蕭明渝手動了動,季子琛給攔下了,示意等他說完。他正色道:「哦,是嗎,我這人孤陋寡聞,不知兄台說的『慘無人道』是哪些是?」

  眾人吃驚一刻,那人,本要揚聲說盡蕭明渝的罪行,話道嘴邊卻變得支支吾吾:「他……他多次傷了下山修煉的修士!」

  「你當真確定不是那幫修士自己找蕭明渝麻煩?」

  那弟子想了半天,又說:「他綁了仙門中的弟子,此等偷雞摸狗之事,我雖不知他要做什麼,但肯定不是好事。」

  季子琛等得就是這句:「是嗎,那你可以打道回府了。」

  「你說什麼?」

  季子琛耐心回道:「很簡單,我剛過來的路上,便遇到靈覺寺將人都救了出來,你若是不信,現在可用通信寶貝問問自己師門。」

  這人一聽,不僅他,不少人都拿出自家通信的法器問了起來,有人竟真的得到了回信,驚喜萬分。可有人信,自然有人覺得這是詐,質問道:「我憑什麼信你?」

  季子琛反問:「那我憑什麼信你?你無憑無據,單憑這些個弟子被抓到魔域,就將罪名扣在蕭明渝頭上,你說的話,又有幾分信譽?還是說,你就是想陷害他?」

  這人大驚失色,急忙辯解道:「我不是!我沒有!都是外人說的,大家都……」

  從眾心理無論什麼時候都發揮出色。季子琛這麼一點撥,很多人怒氣都少了一半,因為很多人稍稍冷靜下來,都想不清自己為何要這麼生氣,要這麼執著於討伐蕭明渝。

  來了這麼多人,不少因為打鬥少胳膊斷腿的,魔族這邊亦是如此。

  季子琛繼續道:「這場討伐聲勢浩大,許許多多無關之人卻要為之付出慘重代價。想必各位來這裡的路上,已經見過百姓疾苦,又或是說,各位都是御劍而來,並未見到。」

  立刻有人否認:「怎麼可能!我們……」

  「那為何解救被綁弟子的只有靈覺寺和一些江湖散修?」季子琛凝眉掃視一圈,這些人不是皺眉羞愧、不敢看他,就是啞口無言,漲紅了臉。

  這個問題,答案在季子琛這裡頗為簡單——費事費時,那批弟子的位置極其不好找,所以在這些人眼中,最快解救的法子是打敗蕭明渝,而不是費盡心力去占卜位置。

  可這其中多少是心念救人,不得而知。

  一時僵持,有人從外圍沖了進來。這人一身黃衣,手中摺扇悠然自得舞動,站在褚明錦身邊,說道:「季師侄什麼都肯信,又為何要叫他人言說詳情?」

  這人出現實屬意料之中你。甫一看見人,季子琛還是倒吸一口氣,他裝作淡定問道:「丘師叔此言差矣。我只是不想再冤枉好人。」

  丘明堅笑了笑:「你問這些,可是忘了靈覺寺禪寂法師是被誰害死?」

  這件事,季子琛一直沒有問過蕭明渝現在的看法,或許已經看淡了,或許成了一根刺,但不可能會容許被人在面前隨意提起。

  感受到身側人一頓,他捏緊蕭明渝的手,回道:「那次也不過是禪慧法師的片面之言,當時並未有證據。」

  丘明堅收起扇子:「可我記得當時,季師侄不也信了,若是不信,為何沒有當場給蕭明渝作證,反倒是眼下倒戈了。究竟是想攀著這孽畜,還是真心證清白?」

  在場許多人都知曉這件事,更又不少人親眼見過。嘀咕聲又泛了起來,有人也提出質疑之聲。場面一度非常嘈雜。

  季子琛不管這些,他回首對想跟蕭明渝說不要聽,卻見後方空中突襲而來的禪慧。

  來不及思考禪慧上回被打成了廢物,為何現在不受法陣影響,還能生龍活虎,極具威脅地偷襲。季子琛將蕭明渝退開,自己揮手打了個水盾擋了上去。

  砰的一聲,一道道靈力波炸開,防在後面的魔修被擊飛一片。季子琛靈力被滯澀,水盾匯聚了他所有的靈力,卻難擋法杖攻擊,瞬息間蹦出裂縫。

  靈霄山弟子進不來法陣,一群群在外面焦急地喊著,拔劍茫然。正在這緊急之際,季子琛卻陡然發現,法杖上的力變小,靈力波變小,他睜開眼。

  禪慧已經被踐塵刺了個對穿,口吐鮮血,青筋暴起。踐塵這種級別的劍,就算沒有主人控制,傷害也是一等一的高。

  可是,它殺性太大,不會主動救除了主人以外的人。

  除非,這把劍也認他。

  第94章

  禪慧死得慘烈, 一下激怒了陣外的人,這下一切都亂了套。有人喊道:「季子琛一直在誆騙我們!諸位別聽他的,我們一起殺蕭狗!」

  季子琛只覺眼前一會兒白, 一會兒黑,頭疼得不行。怎麼他越是把結局往好的方向引,走向就越是極端, 真是費解。

  身前閃過一隻黑影, 熟悉的氣息使季子琛沒有慌張。蕭明渝召了踐塵,單手摟著他往一旁跳開。

  轟的一聲, 他原來站的地方被一記靈力暴擊打出一個大窟窿。以此為中心,地上被濺起碎石渣和泥土。

  法陣隨之被破, 丘明堅大喊一聲:「沒了法陣,蕭孽畜就是軟柿子一個!諸位快上!」陣外修士見此, 紛紛往這邊衝來。

  一把把亮劍,一顆顆貪慾之心, 皆被魔修攔下,場面一度混亂。嘶喊聲震耳欲聾,忽地,頭頂攻來一人, 嘴裡喊著受死。撲面而來的還有一陣沙土。

  季子琛被撒了一身土,蕭明渝橫眉, 一劍將丘明堅劈開。

  而後電光火石間, 蕭明渝將他帶上一隻展翅蒼鷹之上,這蒼鷹渡著他們往上方飛去。後方地面, 一群人叫喊著:「蕭明渝跑了!!!」

  有能力的追了上來,沒能力的則是被魔修纏住。

  疾風颳得季子琛臉疼,頭髮胡亂往後蓋去。心中鑼鼓喧天, 嘈雜無比,他喊道:「蕭兄,我們這是去哪兒?」

  蕭明渝抓緊他,說:「去北冥。」

  「為何去那裡?」那裡有什麼?還是說那邊還有埋伏?

  蕭明渝喊道:「現在說不清楚,到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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