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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廢話,我是問你什麼時候、在哪裡、誰打的?」季子琛這段時間脾氣都不怎麼好,說話也有些沖。

  仇鷹趕忙道:「前不久,在南冥應對無極宗的弟子所傷。」似乎怕人擔心,它又說道:「還能好,只是需要療養很久。」

  說的模模糊糊,季子琛卻知道這傷來得沒有那麼簡單,這是仙門世家毫無人性的報復,對象是蕭明渝。

  難怪,蕭明渝這麼偏執自已將他關在這裡。

  季子琛知曉這些,聯想到畫面,難免後怕一瞬,沒再多想。他「嗯」了一聲,突然和氣道:「現在外面什麼狀況?蕭明渝呢?」

  仇鷹很高興季子琛關心蕭明渝,答道:「仙門百家還未有大舉動,蕭君這幾日忙著布防,腳不著地,這才沒有來看季公子。」

  這又扯到哪裡去了?季子琛扶額,所幸正戲還未開始,他還有時間。

  陡然看到希望的曙光,季子琛胡謅道:「你不必說這些,若是真擔心你家蕭君,倒不如早些放我出去,我有法子能幫他。」

  仇鷹愣了一瞬,乾巴巴地說:「季公子恕我不能從命。蕭君如此做亦是保護你,你何苦不理解他。」

  「講什麼理解不理解的,不要用這些束縛我。他不尊重我的意願這是事實。」

  季子琛說話了當,仇鷹一聽便急了,激動後牽動身上的傷,悶哼一聲,良久才說道:「事已至此,我也不管蕭君責罰了。」

  仇鷹細聲道:「季公子,你可還記得伏胤城那次。」

  季子琛只想出去,其他求情的話一概不想聽,不耐煩答道:「記得,他那次不就騙了我,還失手……」

  仇鷹急忙打斷道:「不是!蕭君不是有意騙你,那次是靈霄山與無極宗事先埋伏,意欲報復蕭君先前與陌上人聯手劫走你。」

  「等等,你說『陌上人』?他是誰?」這個稱呼不止一次聽到,季子琛警覺看向仇鷹。

  仇鷹沒想到季子琛會關注這個,如實答道:「季子琛不知此人?他正是你的同門章玉啊。」他答得快,也察覺季子琛面上的異狀,暗道自己莫不是說錯話了。

  季子琛不爽又加上一層,章玉,陌上人如玉。他竟然現在才想明白。一個個的,之前稱兄道弟,時至今日,做什麼都瞞著他,他不生氣才有鬼。

  他壓著口悶氣問:「你繼續說。」

  仇鷹見他願意聽,趕忙說:「仙門百家如此來找蕭君麻煩,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那時我們剛出地宮,蕭君早有察覺。我等對此厭煩不已,為絕後患,索性將計就計。」

  「可誰知……誰知,他們陰險狡詐,坑害蕭君,這才讓蕭君失手……」

  季子琛不想聽蕭明渝的苦衷,因為這裡面沒有一件事提前告知過他,他那點心疼早就給氣憤抵了去。

  仇鷹仔細察看他的反應,又說:「靈霄山群情激憤,對著蕭君喊打喊殺,我等護主上前,卻被蕭君攔下。最後,蕭君一人擋下了所有人的劍,卻獨獨沒有躲開一劍。」

  聞言,季子琛心尖一顫,以蕭明渝的修為,那日在場人中,無一人能傷他,除非,他是主動迎上去的。他沉聲問道:「誰的?」

  仇鷹回道:「是你的師兄,賀安。」

  說到這裡,季子琛想起先前在蕭明渝背上摸到的疤痕,一道道觸目驚心。

  「後來呢?」

  季子琛語氣中的不穩原形畢露,仇鷹見機補充道:「後來,我等見情況不對,便違抗命令將蕭君帶走了。」

  「當時你的屍身也被我等帶走。自那日後,靈霄山不斷來人,說是要我等歸還你的屍身,蕭君不給,他們就與我等動手。」

  「他們來得頻繁,卻未有一次見到蕭君。」

  季子琛剛想出口,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心已經被緊握出一道紅痕,一鬆開,掌心肉便開始發白。比起心痛,手上的感覺已經被他忽略。

  他木然問道:「蕭明渝為何不出面將他們打退,他不是最愛這般?」

  仇鷹強顏歡笑道:「季公子想錯了,那時蕭君初得踐塵劍,還未完全與其磨合,體內魔氣本就紊亂,又被仙劍所傷,便遭到了踐塵劍的反噬,哪還有空出面。」

  心頭一緊,季子琛只覺得搞笑,一直勸說自己麻木面對這些,但他做不到,一聽到蕭明渝受傷,他就沒辦法坐視不管。

  轉念一想,確實有那麼幾次,蕭明渝表現出異樣。

  「魔君那時身子不好,無法接濟蕭君,我等除了聖女知曉醫術,一點忙也幫不上。你之前進來過,應該早就看到了這方石台。」

  季子琛下意識往那邊看了一眼,石台被綢緞擋住,他看不到,回道:「知道。」

  仇鷹道:「石台是用來安置你的屍身的,密室中的草木皆是靈草,加上穹頂的開口所涉法陣,薈萃北冥魔氣,再由這石台轉化成靈氣渡給季公子的屍身,如此,屍身才得以保存完好。」

  「蕭君也在此處療傷,一療就是一年,等我再見到蕭君時,只覺得陌生。」

  「我和聖女憂心你的離開對會成為蕭君的心魔,折磨他一輩子,這些年來一直緊密關注他。不過還好,除了時不時將自己關在這密室數月不出來,蕭君並無異狀。」

  仇鷹面色發白,說了這麼一長串,許久才順平氣息:「我等也因此放下心。」

  季子琛捻指不語,背對著仇鷹,像是在決心不聽。可事實不然,他兩耳聽得很仔細。

  仇鷹突然激動道:「季公子,我知你是正派名門出身,雖不討厭魔族,卻也談不上喜歡。」

  「我一直跟在蕭君身邊,之前斗膽打探過蕭君的過往,我雖為一屆魔修,卻享過父母之愛,有過手足之惜。」

  「可蕭君他什麼都沒有,他這麼好的一個人,修為高深,站在如今地位置,做什麼都只有他一人,連個商討的人都沒有。」

  仇鷹說著說著已經潸然淚下,情緒激動著,咳了幾聲之後,聲音也大了些,像是在質問:「季公子,你一直沒有感受到嗎?只有你在蕭君身側時,他才會流露出真心、開心地笑。」

  「你為何不諒解他呢?」

  諒解?這是道德綁架!知道這些,又愛又恨這四字在季子琛腦海中加深,矛盾又痛苦。

  良久,仇鷹的哽咽聲也沒了。季子琛察覺回身時,便看到仇鷹昏迷躺在地上,綢緞被人打開,這人立在入口,悠悠道:「怎麼?被他說感動了,甘願呆在此處?」

  季子琛聞此,忍住想懟人的那股勁兒,挑眉問道:「你來做什麼?你同他不是一夥兒的,陌上人?」

  第91章

  章玉愣了片刻, 笑了笑:「好了,我跟他早掰了。倒是我晚來一步,我怕你真被他說動了。」

  季子琛一臉嫌棄:「說動個鬼!」他看了眼章玉身後, 飛身過去,邊問:「你怎麼進來的?」

  按理說,蕭明渝會在入口安排魔修駐守, 再設下法陣才對。章玉卻大剌剌, 一身輕鬆進到這裡面,著實奇怪。

  章玉知他心中所想, 說道:「外面都亂成一鍋粥了,守衛主力在外, 我若進不來,那我可白活這一世了。」

  季子琛點頭稱是。距離上一次見到章玉過去了數月, 那次在他心裡落了個疙瘩,眼下卻被這短短几句給化解了。

  這感覺很不真實, 好像回到了剛穿書時,在靈霄山練劍修道,互相拌嘴的日子。可是那段日子已經成為了過去,說起來, 都有些模糊了。

  章玉忽然正經道:「我以為你應該不待見我才對。」他微微低著頭,撩起一隻眼看季子琛, 眼裡表露的情緒令人怔愣住。

  這是歉意?章玉這人心性極其高傲, 做什麼都只有他一個人。除了有好感的人,餘下的都不給好臉色。看著這眼神, 季子琛極不自在,驚嘆不已,就好比看見太陽打西邊升起。

  他潛出綢緞入口, 說道:「並未,誰年輕氣盛不犯渾,我們不是同門好兄弟?氣也過了,我還記著不放下,那我多小心眼。」

  「只是啊,你上回失態的樣子,等著被我開一輩子玩笑吧。」

  章玉聞言,勾唇笑看他。季子琛白他一眼,蹲下察看仇鷹的狀況,身旁人便說:「點了穴位,並無大礙,時辰一過,他自然就醒了。」

  季子琛不疑有他,站起身,問道:「外面現在如何?」

  章玉難得面露難色:「情況不太好,我說的是仙門百家這邊。」

  「我知道,」季子琛朝密室入口看去,見無人,「先出去,等會兒被察覺到,就不好走了。」

  確實該走,但章玉留了個心眼,狐疑道:「你怎麼知道?」

  季子琛急著出去,並未察覺出章玉話里的意思,隨口回道:「你在說什麼廢話?」

  章玉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等等,阿琛。」

  許久沒有人叫過這個稱呼了,季子琛覺得耳根子痒痒的,耐著性子問道:「何事?」

  莫不是還有什麼不好的消息?這個時候不要再嚯嚯他的心臟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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